在補選GMP委員會的委員期間,楊銳就準備要寫一本書了。③≠八③≠八③≠讀③≠書,.↗.o●

做學術的,解決問題的第一選擇往往都是出書。比起演講、論文或者其他任何形式的信息傳遞方式,書籍的說服力是最強的。

即使以最低的標準來看,書籍在說明問題方麵,也有著極大的先天優勢。

論文通常用於說明一個問題,或者一組問題,但若是想要說明一係列的問題的時候,往往就需要書籍似的篇幅了。

關於藥品的問題,自然都是冗長而連鎖的問題。

80年代的中國,對此並沒有係統化的研究。

楊銳卻不同,即使不考慮腦海中的資料,他也是國內接觸醫藥產業鏈最多的人,因為他做了去鐵酮,就等於接觸到了製藥產業的最上遊,他做了PCR,又接觸到了儀器和設備製造,輔酶Q10的三種生產工藝,更是讓他接觸到了漫長的生產線。

除了銷售部分,楊銳現在基本是醫藥產業鏈全製霸的狀態。

而國內藥廠,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銷售。

國內也基本沒有藥品銷售的概念,GMP委員會更不涉及到銷售。

這樣的背景,讓楊銳出書幾乎變的水到渠成。

事實上,當楊銳自己考慮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兩年多以來的工作,竟然有這麽多涉及到了醫藥領域。

這或許也是楊銳受到了後世的影響。科學終究是為了人類而服務的,越是直接涉及到人的項目,就越受到重視,楊銳讀研的時候,他所接觸到的圈子的氣氛,就是生物醫藥不分的,楊銳做的工作也不免要觸及到邊緣。

不過,做研究本來就是比較任性的事,越是高端的學者越是如此,因為世界是任性的,自然科學領域更是任性,你發現了什麽現象,就用自己掌握的知識去分析,得到什麽結果就是什麽結果,並不能做到我想要什麽就能有什麽。

傳說中的跨領域的學者,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們從小就立誌做跨領域的學者嗎?怎麽可能!希特勒還想要做畫家呢,最後還不是隻能將占領區的名畫都搜刮一空以圓夢。

跨領域的學者,多數隻是因為他們的實驗數據跨領域了,於是不得不跨領域而已。學一門新的學科是多煩累的事啊,沒有哪個學者願意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就為了一門以後可能永遠都用不上的學科,他們也就是遇到了相關領域的問題,於是仗著超強的學習能力,強行跨了領域而已。

當然,也有一些學者是傳說中的複合型人才,讀書的時候就讀了一堆的證書出來,物理化數學全麵發展,考慮問題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跨了領域,評價這樣的學者,隻能說,人家才是真的任性!

楊銳要寫書,向來是不難的,關鍵問題在於寫什麽樣的書。

接下來兩天,楊銳幹脆沒有出門,就躺在**,思考這個問題。

思考也可以被理解為補眠,GMP委員會的補選,還是很耗了他一些精力的。實驗室的工作也不輕鬆,現在確實需要回回血了。

晚間。

景語蘭提了一小包菜回家,發現楊銳又是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不由的有些奇怪。

在她的印象裏,楊銳向來都是忙忙碌碌的,這樣連著兩天睡大覺,還是很不常見到的。

想歸想,景語蘭也沒有叫醒楊銳,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甩掉鞋,就將食材放進冰箱裏,隻留下幾塊切好的排骨放進砂鍋,卟嘟卟嘟的燉了起來。

將排骨煮起來,景語蘭再進房間換衣服,她有點想洗澡,但是想想楊銳在外麵,還是放棄了,就拿了一本書,坐到陽台,邊看邊等時間。

閱讀是件很愉快的事,景語蘭看著看著,就忘記了時間。

夕陽西下,陽台的光線不足,景語蘭才驚覺過來,連忙合上書,準備去看廚房裏煮的排骨。

轉過?,卻見楊銳不知什麽時間也坐了起來,就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一本書,聽到聲音,將頭抬了起來。

與楊銳四目相對,景語蘭莫名的感覺到心情極好,問道:“起來了。”

“恩,睡飽了。”楊銳輕輕回答,又道:“我聞到香味,就把砂鍋關小火了,應該差不多好了。”

“我都忘記了。”景語蘭吐吐舌頭,小跑進廚房,發現一切正常,才輕輕鬆了口氣,笑道:“看書看的迷糊了。”

“這個不叫迷糊,是看書看進去了。”楊銳回憶適才的陽台美景,拽了一句文:“采菊東籬下,悠悠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景語蘭聽的眼前一亮,將剩下的一句詩念完:“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你喜歡陶淵明啊。”

骨子裏,景語蘭還是有一點文藝情懷的。

當然,現在人都有。

這種時候,楊銳自然要配合的,不能說“我就記得這句詩”,想了想,楊銳換了個角度,說實話道:“我剛才看你在陽台讀書,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景語蘭臉紅了一下,道:“看陽台,怎麽會看到南山。”

“是看到你,就想要學陶淵明歸隱了。”楊銳順利的將讚美詞說了出來。

作為喜歡文藝的女生,這句話的殺傷力十足,景語蘭更是滿臉紅霞。

“我去看看火。”景語蘭慌張的鑽進了廚房裏。

楊銳知道她臉皮薄,也沒有追進去,將電視打開,放到中央台,正好看新聞。

一會兒,菜就上了桌子。

景語蘭再出來的時候,已是鎮定自若,美目瞥了楊銳一眼,道:“來吃飯吧,昨天看你胃口不好,今天特意燒的湯。如果學陶淵明隱居了,想吃排骨都不知道去哪裏買。”

“古代大戶人家都是自己養豬吧。”楊銳做了個動作,笑道:“到時候,咱們想吃排骨了就殺一頭豬,想吃肘子了再殺一頭豬,想吃紅燒肉了還殺一頭豬。”

“殺一頭豬都吃不完了。”

“家裏孩子多。”楊銳看著景語蘭嘿嘿的笑。

景語蘭完全無法招架,目瞪口呆的看著楊銳調戲自己。

“來,喝點湯。胃口不好嗎?”楊銳笑眯眯的給景語蘭舀湯。

景語蘭垂下頭,喝了半碗湯,突然想起進門時在意的事,問道:“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看你在家裏睡了兩天了。”

“哦,我想寫本藥品生產方麵的專著,有點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楊銳一邊吃菜,一邊若無其事的回答。

景語蘭訝然:“你又要寫書?”

“恩,我在GMP委員會裏麵,年齡最小,又是學生,還是補選進入,如果要想發揮一點作用的話,寫一本書比較有說服力。”楊銳直說自己的想法,並不覺得有什麽必要隱瞞。

景語蘭也是在大學裏工作,知道寫一本專著得多難,不禁搖頭:“就算你能寫得出來,也遠水不解近渴吧。”

“不會,如果寫的簡單一點,我覺得幾周時間就夠了,寫的難一點,應該也不超過兩個月。”楊銳估算了一個寬裕的時間。

景語蘭詫異的道:“兩個月寫一本書?”

“我上本書也沒寫多長時間。”

景語蘭這才意識到,楊銳已經是寫過一本書的人了。

她深深的看了楊銳一眼,表情特別。

楊銳問:“怎麽了?覺得我說大話了?”

“沒有,就是沒想到,當初還要我補習英語的學生,一下子就成長的這麽厲害了。”景語蘭頗為感慨,不管是在北大還是她所在的北師大,學者們為了完成一篇專著,往往耗費以十年計的時間,所謂著書立說,是極為難得的事,許多人更是當做終身目標來奮鬥。

就是景語蘭自己,也隻是有過想寫專著的念頭,卻從未付諸於實踐。

楊銳嘿嘿的笑兩聲,不接這個話。

須臾,景語蘭問:”你說的簡單一點,和難一點有什麽區別?如果是兩個月的時間的話,似乎寫的好一點比較重要吧。”

“簡單並不一定就不重要。”楊銳聳聳肩,道:“如果寫簡單一點的話,就可以寫的循序漸進一些,還可以這個月寫一本,下個月寫一本這樣子,應用的麵也廣一點。”

景語蘭聽的直翻白眼,卻是令人意外的有點萌。

楊銳腦海中莫名的升起“清純の教師萌寫真.zip”的念頭。

“如果不是你說,我一定會當對方吹牛。”景語蘭搖搖頭,道:“聽你說的挺好的,那就寫簡單些啊。”

“從短期目標來說,寫簡單些當然好。但你知道的,越是應用化的東西,長期價值就可能越低,說實在點,就是格調不夠。”楊銳攤手,道:“這是我第二本書,要是一下子做的特別應用化,或者太簡單,反而不利於在委員會這種圈子裏生存。”

“好複雜。”景語蘭用的是鼓勵的語氣。

“是呀,凡事難以兩全其美。”楊銳歎口氣。

景語蘭心下一動,笑道:“那就用兩個月零幾個星期,寫兩本書出來好了。”

楊銳眉目一動,仔細思量起來。

景語蘭看他想的認真,不由慌亂了:“我是隨便說的……”

“我覺得挺好的,用一本書的邊角料寫另一本書就行了,還不一定多費多少時間。”楊銳越琢磨越覺得不錯,對他來說,與其選擇困難症,還真不如多弄一兩本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