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廠長,來了。??”

“老孟,咱倆什麽時候這麽生分了?當年咱們也是一個馬勺裏吃飯的兄弟吧。”秦翰池笑嗬嗬的打趣對麵的胖大男子。

老孟嘿嘿的笑兩聲,道:“一個馬勺是一個馬勺,但你每次都吃的比我多啊,你想想,我當年多瘦?就是吃你的虧吃的。”

“好你個老孟,見麵就用話來點我啊,怎麽,我就給你虧吃了?”秦翰池裝模作樣的叫喚起來,又喊道:“老王老王,你來評評理,我有讓咱們老兄弟吃過虧嗎?”

老王名陽華,年齡與秦翰池相當,笑起來頗為儒雅的道:“我想一下呐,就上上次,你說帶我們去吃野味,結果怎麽樣?一車七個人全拉肚子了,咱們回來那條路,停了多少次?我後麵幾年都不去植樹造林了,一次就比別人十年的貢獻大。”

幾個人哼哧哼哧的笑了起來。

老孟笑的打跌,道:“老王說的我想起來了,老秦把最後一點衛生紙用了,不夠,扯的樹葉子擦”

“老孟,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咱們能不要一天到晚的說這些麽。”秦翰池舉手求饒,又道:“今天吃家養的,我請的大廚,還有老酒,今天不醉不歸啊。”

“喝醉了說的話,可不算數啊。”老孟笑嗬嗬的。

秦翰池撇撇嘴,道:“你老孟說話本來就挺不算數的。”

“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怎麽說話不算數的?”老孟拍拍大肚子,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上次說聯合定價的事,你不就反悔了?”

“那是我們庶直接給的命令,我能不聽?”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老孟什麽時候怕過衛生廳了?”

“不怕是不怕,該聽的還是要聽。”老孟笑兩聲,道:“怎麽,你又要我們跟庶對著幹?”

“都說你老孟鼻子靈,你還真靈。”秦翰池歎口氣,坐到椅子上,道:“不過,這一次就不是庶了,應該算部裏吧。”

老孟“咳咳”的兩聲,把剛進口的茶都給吐了出來,道:“部裏?哪個部?”

秦翰池看著他,沒說話。

其他幾位的表情也鎮定不到哪裏去,一個個神色各異的看向秦翰池。

王陽華點了一支煙,大吸了一口,道:“老秦,你是想黃泉路上有幾位兄弟陪,不寂寞是吧?”

“看你說的,我就是想”秦翰池失笑。

“老秦,不是我說,你那個藥,不讓生產就等等唄,你對著幹,哪位領導會高興?”

“領導不高興也不是因為我。”秦翰池停了一下,麵對王陽華,道:“老王,我記得陳部長最信任你了,對吧。”

被如此評價,王陽華是稍微有點高興的,笑一笑,問:“我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想幹啥?”

“我想弄個企業協會,藥品企業協會。”秦翰池將目的說了,道:“老王,老孟,還有老張,你們幾家,最近都有藥品被gmp委員會給卡了吧?”

“總有被卡的時候。”

“以前可沒有這樣的事。”秦翰池稍微提高一點聲音,道:“再這麽下去,以後不用部委了,這個gmp委員會就能卡死我們。”

幾個人微微點頭,他們其實也有一樣的感覺。

“弄個協會有用?”老孟孟星河有些不相信。

“總比沒有好。最主要的是,陳部長如果能理解咱們,為咱們說句話,最起碼,讓咱們能和gmp委員會的委員,商量著做事,那就最好了。”秦翰池看著王陽華,一臉的笑容。

“陳部長不管這些事。”王陽華道。

“所以就來找你嘛。”秦翰池拉柞陽華,道:“你請到陳部長,協會搞成,你做第一屆的會長。”

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提議,王陽華不由沉思起來。

“我聽說,gmp委員會的那個楊銳,是水火不侵的。”王陽華問。

秦翰池道:“陳部長出麵,他要是還這樣,我服他。”

“你還找了誰?”王陽華又問。

“沒人了,我是想,先把咱兄弟幾個聚起來。咱們也學這個委員會的製度,弄個協會的常委會,得和後麵再來的分開,對不對?”秦翰池本人是很有魅力的,他的建議更是引起了幾個人的興趣。

不管是秦翰池的京西製藥總廠,還是王陽華和孟星河所在的企業,都是實打實的國企。到了他們這樣的年紀,除非是轉入政府,否則,基本就沒什麽上升途徑了。

但要說轉入政府,他們其實又是不願意的。

國企就是一個獨立王國,如果是一家數千人規模的國企,那它掌握的資源和資產,要比普通的縣市還要大。

事實上,數千人規模的企業,若是放在地方上,條件比中西部的大部分縣城都要好的多,就像是西堡肉聯廠的廠區,要比西堡鎮好的多的多。

所以,王陽華等人要轉入政府,而且要得到比現在更大的權利,掌握更多的資源,基本是不可能的。

與其從雞頭變成鳳尾,他們寧願繼續呆在目前的位置上。

不過,位置不變,若是再能多一些權力和社會地位,又是他們所期望的。

“你弄的藥,律博定不會真的有問題吧。”王陽華多問了一句。

秦翰池卻沒有絲毫的不高興,很樂意的解釋道:“這個藥不光美國人和德國人在用,它本身就做了好些年,三木公司也是國際化的大公司”

秦翰池給予了通俗易懂的保證。

王陽華點頭道:“我找陳部長問一下,看看他願不願意見你。”

其他幾個人一下子振奮起來。

與此同時,新一期的舊金山紀事報出現在了以加利福尼亞為主的全美各地。

“律博定致死疑雲”幾個單詞,瞬間拔高了舊金山紀事報的銷量。

諷刺和攻擊大型製藥公司,在美國媒體界,是屬於政治正確的,做媒體的,誰家要是不罵幾聲製藥公司,都別想從製藥公司拿到廣告,畢竟,這樣的媒體沒有受眾啊。

話雖如此,但攻擊和攻擊還是不一樣的,“致死”對於製藥公司,或者說,對任何一家公司來說,都不是新情。

舊金山紀事報的文章,頓時引起了諸多審視的目光,不僅是大眾的,更多是同行媒體和製藥公司的。

舊金山紀事報若是敢信口雌黃,帶來的一定是麻煩的訴訟和批判,若非如此,自然意味著大新聞和大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