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失去的寶貝

躺在鬆軟的被褥裏,孟澤深不由得眯起眼睛,“還是家裏的床舒服。”

梁淺說:“你不是一直想要洗澡嗎?今天去浴室,我給你衝衝。”

從受傷後,孟澤深就不能洗澡。

這幾天,也是梁淺隨便給他擦兩下,身上一層層的藥膏抹上去,他自己都要嫌棄了自己的味道。

聽到梁淺要給他洗澡他自然同意,還很高興。

至於高興的原因——自然是不可描述的。

浴室裏放了一個小板凳,梁淺讓他坐上去。她背對著他,讓他自己把衣服都脫了。

她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他在腿上蓋著浴巾才鬆了一口氣,他要是敢借機耍流氓,她可是等他臭了生蛆也不會去管他。

她調好水溫,剛要動手兒就看到了他的後背。

這些日子,這個男人瘦了不少。

以前他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腰腹間的肌肉都硬梆梆的,可現在清減了不少,都能看到肋骨了。

而他的後背,烏黑一片,在烏黑中又能看到傷口的扭曲紅腫,跟灰堆裏趴著條蜈蚣一樣,乍一看又怕又惡心。

這就是因為房梁的那致命一擊,要不是他給她擋住,現在這樣的就是她。

想到這裏,她的動作又溫柔了很多。

她小心的避開了傷口,很多地方不能淋水,隻能用毛巾擦拭。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能聽到他因為疼痛發出的聲音。

“要不不洗了。”醫生的遺囑是洗洗好,否則藥膏都不好擦。

他忍著疼,故意輕鬆的說:“沒什麽,你放手來。”

她加快了動作,盡量讓他少受些罪。

他的傷口主要集中在上半身,腿上沒傷口。

浴巾拿開,她盡量做到心無旁騖。

他也沒出聲,看著蹲在自己麵前忙碌的小女人,他盡量隻看她的發漩兒。

雖然盡量加快了速度,可洗完後梁淺已經是滿身的汗,而加上濺過來的水,她的衣服基本透明。

她也顧不得羞澀,趕緊給孟澤深披上浴袍。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先換衣服,別感冒了。”

她低頭嗯了一聲,臉蛋發熱。

剛才那男人怎麽著了她又不是沒看到,估計他自己也尷尬。

既然都濕了,梁淺也洗了個澡,她換好衣服後才去看孟澤深。

他躺在穿上,身上還穿著浴袍,知知趴在床邊,給他看她拍戲時候的照片。

賀西風鬱歡他們都把她給當團寵,給她拍了好多照片。

她一張張給孟澤深看,還給他講拍攝時候的趣事,甚至跟她合影的人也一個個的介紹。

孟澤深看著一張賀西風抱著她的,不由得眸子一深,“你喜歡賀叔叔?”

“嗯,很喜歡。”

“為什麽?”

“因為他很愛笑,還給我講笑話。”

說完了,她抬頭看看孟澤深的臉色,企圖盲羊補牢,“我更喜歡爸爸。”

他不由得微笑,“那為什麽呀,我又不會講笑話兒。”

“因為你是爸爸呀。”

聽了這話,孟澤深和站在門口的梁淺都一愣。

孩子愛父母,才是真的無條件。

他們從來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隻要生下來,他們就全身心的依戀著給了他們生命的人。

不管他們是貧窮還是富有,是善良還是惡毒,甚至是想要拋棄他們的——

還是第一次,梁淺想到了知知的親生父母。

在這以前,她雖然知道了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她不想知道任何關於她親生父母的事。

既然他們拋棄了知知,那麽他們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她也不想去管那到底是誰,她隻是鄙視唾棄他們,他們失去的,是怎樣的一個寶貝。

孟澤深則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自私。

在孟雩和知知之間,他是自然偏向孟雩這個親生兒子的。

可現在看到女孩兒眼裏的孺慕之情,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梁淺是有多偉大。

他抬頭,剛好跟梁淺的視線碰在了一起。

梁淺低頭躲了,她走過去抱起知知,“你出去玩兒,讓爸爸休息。”

“讓她在這裏吧,我不累。”

“不行,你快睡吧,醫生說多睡覺對你身體好。”

孟澤深對知知說:“你媽媽管著我。”

知知的小手遮在她自己的小臉兒上,“那你要聽媽媽的話。”

孟澤深深情款款的目光落在梁淺臉上,“好,我聽話。”

梁淺酸的牙都倒了,總歸是影視公司的老總,這演戲的功夫也厲害呀。

“對了,知知,你喜歡演戲嗎?”

知知拚命點頭,“喜歡。”

“那跟媽媽說以後去爸爸的公司演戲,有適合你的角色就去。”

這番話,與其對知知說不如是對梁淺說的。

梁淺這是笑笑,沒有說話。

倒是知知說:“媽媽要我上大學,說想要演戲也要大學畢業。”

這點孟澤深很讚同,“媽媽說的對,不過有時間可以拍一點,不妨礙學習。”

梁淺忽然想起賀西風的話來,要是知知真築夢娛樂圈,確實比別人容易的多。

如果她真喜歡,她或許該幫她圓夢,但眼下恐怕自己不許,這一個兩個也不會消停。

等知知出去後,梁淺把藥都拿出來,“我給你塗藥。”

剛才的尷尬還在,孟澤深覺得自己要再承受一次考驗。

可藥物不能不塗,家裏沒有男護士。

好在這次全在上半身,她最後解開紗布,看他的手。

手也好了很多,她給塗藥後讓他晾著,沒有再包紗布。

孟澤深到底是身體虛弱,在塗藥的過程中,他就睡著了。

梁淺收拾了東西,自己去書房工作。

等到了睡覺的時候,她把被子放在了沙發上。

孟澤深皺起眉頭,“你要去沙發睡?”

“這房間就一張床。”

“是,一張,卻很大,你難道還覺得我能對你做什麽嗎?”

不能嗎?她可沒忘記在浴室裏的事兒。

他自己也想起來了,“那是個意外,我現在有心也無力。你上來睡,沙發根本不舒服。”

見她還抱著被子遲疑,他冷聲說:“那回你房間去睡,我還沒殘廢,能照顧自己。”

她歎了口氣,把被子放到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