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二叔來了

梁淺能理解他。

她也失去過孩子,懂得那種痛苦,她也因為自己的無能失去過孩子,懂得那份揪心。

沒有勸慰,沒有阻止,她等他哭完。

孟澤深這樣的人很少有情緒外泄的時候,既然他肯示弱,她也不會打斷。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他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去洗手間。”

梁淺去倒了兩杯茶,放在茶幾上。

他去洗了臉,除了眼睛紅點,沒看出不妥。

“喝茶。”

他有點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她嘬起紅唇吹了吹浮起的茶葉,“我好像更狼狽的時候你都看過,這樣才公平。”

他暗淡的笑了笑,“好。”

“你打算對孟雩做什麽?”

他覺得她看著自己的樣子像是看殺人凶手,忙解釋道:“我不會傷害他的身體,我隻想讓他做個對社會無害的普通人。”

“所以呢?”

“我——認識一個醫生,他有一種藥,這種高智商的孩子注射後智商會停止發育,然後……我會養他一輩子。”

梁淺心裏一片冰冷。

“那什麽時候?”

“今晚我就送他去,省的——夜長夢多。今天陳麗芳來找過我,說梁湄想見孩子,我沒同意,我不能再讓她繼續把孩子當工具。”

梁淺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哪怕她恨極了孟雩,心裏也說不出的難受跟窒息。

過了一會兒,孟澤深離開,屋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夜色一點點蔓延而來,把她包裹其中,就像被吞到了惡魔的肚子裏……

第二天,淩展飛帶領他的團隊過來。

梁淺跟淩逸雲一起去接人,大概真是血脈相連,看到二叔梁淺眼窩發熱,倆個人在怔忪幾秒後,淩展飛一把把她拉到了懷裏。

無聲的眼淚落下來,濕了二叔的肩頭。

淩二叔輕輕拍著她,“丫頭,你受苦了!”

淩逸雲提醒二叔,“爺爺還在酒店裏等著您,我們先回去吧。”

淩逸雲摸摸梁淺的頭,“這次跟我們一起回去,你大伯母和二伯母都想見你呢。”

梁淺哭的眼睛通紅,她害羞的笑笑。

她孺慕的看著跟爸爸相似的二叔,說了一聲好。

淩展飛眉飛色舞,弟弟的女兒真好看,終於有女兒了!

他們剛走了幾步,忽然就衝過來一個人。

保鏢立刻給擋住了,但那人撕心裂肺的喊:“梁淺,梁淺,好歹母女一場,你真要我們梁家人去死嗎?你想想你外公,梁博海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你媽媽也是梁家人,要是你把梁家葬送了,他們會原諒你嗎?”

是陳麗芳,她本事不小,竟然能找到這裏。

梁淺漠然的看著她,淩逸雲小聲在淩展飛耳邊說:“是淺淺那個養母。”

淩展飛手段非常,他人長得溫和清臒,可微微擰眉的時候,渾身就散發著一股子煞氣。

他低聲對梁淺說:“你不要管,交給我來處理。”

梁淺卻阻止了他,“二叔,我去跟她說兩句。”

梁淺心裏始終有疑問,她覺得梁家還是太鎮定了,有恃無恐。

就好像那次淩湄被放逐,她還敢跟自己叫囂,會讓自己後悔。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無論前生還是今世,都沒有發現的。

保鏢放開了陳麗芳,梁淺走到她麵前,淡淡的說:“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不過我想問你一句,你那樣虐待我,外公和我媽媽會原諒你嗎?”

陳麗芳的臉一下漲紅,想到梁家老爺子死前的敦敦叮囑,想到梁冰清的怨恨和死不瞑目,她不由得渾身發冷。

梁淺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繼續說:“我所做的不及你們對我做的十分之一。而且這一切的結果都是咎由自取,如果梁湄不投機取巧,那麽現在她是淩家的座上客,會生活的很好。是你們,貪心無度,把她給送進了監獄。”

陳麗芳貪婪愚蠢,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在她覺得,梁淺始終就是那個被她欺負踢打的小姑娘,習慣使然,她不怕她。

指著梁淺的鼻子罵,“小賤人,你的意思是你不準備撤訴了?”

“我為什麽要撤訴?明明是你們犯了罪。”

“你得意什麽?你以為你靠著淩家就能作威作福?梁淺,淩家老爺子恨透了你那個媽,他一樣討厭你,我倒是要看看你以後怎麽哭?”

淩展飛冷斥一聲,“她是我們淩家的寶貝掌上明珠,即便以後會哭,也是給幸福哭的。”

梁淺不由得去看二叔,她覺得二叔好高大溫暖,一身老爸力。

她輕聲對二叔說:“您先休息,我來處理。”

淩二叔不屑的看了陳麗芳一眼,這麽個玩意兒,碾死她跟螞蟻又有什麽不一樣?

梁淺話音間不帶一絲火氣,“你說這些狠話又讓對我造成什麽損失?反正我知道梁湄至少要做10年牢,你男人更重,要13年左右,至於你,別看出來了,三五年也跑不掉的。對了,孟澤深正在查大昭寺失火的事兒,查到了是梁湄唆使蔣英幹的,這殺人罪估計也不能少於15年,等她熬過這20多年出來,不過是個又老又醜的勞改犯罷了,她這一輩子都完了。”

“你,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我還沒說完呢。孟澤深跟我去大昭寺的消息是孟雩告訴梁湄的吧?孟澤深痛恨孟雩給梁湄養歪了,他決定大義滅親,把孩子送到科研機構去改造——你懂改造的意思嗎?就是破壞他的智商,損毀他的腦神經,以後的孟雩跟普通的一兩歲嬰兒不會有任何區別,甚至連生活自理都不能。而我,會給他生兒育女,養出合適的孟家繼承人,梁湄的這個私生子——嗬嗬,完了。”

“你說什麽?”陳麗芳把眼睛瞪到了最大限度,眼瞳都好像要滾出來。

梁淺笑的妖嬈嬌豔,好像一朵食人花,她貼著陳麗芳的耳朵,“昨晚,孟澤深已經帶人去了,這個時間手術應該做完了。等再過兩天,你會見到你那個好外孫,隻是可惜,哪怕你一點點教他,他也再不能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