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自由的樣子

孟澤深是個有能力的男人,殺伐決斷,觀察力敏銳。

就從他救援孟雩那件事來看,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有這樣的本事和能力,也怪不得能把雲鼎和鼎峰發揚光大。

所以,梁淺相信他的判斷力。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忽然轉頭去看窗外。

青灰色的天空上有兩隻小鳥,撲棱棱飛遠了。

那就是自由的樣子,不囿於牢籠,也不拘於高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忽然,身上一重,男人俯身壓了過來。

“你在看什麽?”

男人濃烈的氣息,在密閉的空間裏,因為過度的接近更加濃烈。

梁淺轉過頭來看著他,從心裏升起一種無力感。

臉還是那張臉,可怎麽就越來越沒臉沒皮?

前世,梁淺心裏的孟澤深一直保持著那種“吃米飯不能有一滴菜水”的高冷矜貴形象,好像沒從生活在凡塵裏。

可這輩子的他完全跌落神壇,不但吃了有知知口水的食物,還去火裏抱出她,後麵又死皮賴臉的讓她照顧,最後竟然被雲鼎給了她。

梁淺想,上輩子的孟澤深簡直不像個真人,不如這一世的孟狗可愛。

想到這些,她就沒推開他,而是伸出纖細的手指指給他看。

“那裏,有一隻鳥兒。”

孟澤深沒看到小鳥,反而低頭往自己身上看,梁淺是在開黃腔嗎?

不覺間,他的耳朵竟然有些紅,“是有——一隻。”

“你就沒點別的想要說?”梁淺回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樣子怪異。

孟澤**結滾了滾,壓下灼熱翻騰的情緒,“那個,這鳥兒挺好。”

“是呀,自由還能飛。你壓夠了嗎?趕緊起來。”

說著,她一把推開了他。

孟澤深這才明白她說的此鳥非彼鳥,不由得尷尬到脖子都紅了。

好在梁淺沒理會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孟澤深正襟危坐,伸手就想要去鬆領帶,可一抓之下才發現今天他沒打領帶,可這被勒住脖子的壓迫感是從哪裏來的?

“孟澤深,你們劇組的《千年戀歌》拍的怎麽樣了?”

他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略遲疑後才說:“還在拍,不過因為劇本問題產生了爭議,你自己不去掌控,可能拍出來跟你寫的有差異。”

“我也沒覺得自己寫的就是十全十美的,雲鼎的幾個劇編都是大佬級別的,他們提出意見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孟澤深反駁,“那可不一定,他們年紀都不小了,觀念有些落伍,思想也太保守,要是對那些曆史劇大正劇獻禮劇來說,他們的觀點無可指摘,可對於現在這些瑪麗蘇網劇,他們也不行。”

梁淺瞪了他一眼,“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他把頭放在她肩膀上,“自然是誇你,你現在才是雲鼎的老板,我可沒膽子。”

她倒是沒推開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等梁湄的事完結了我再去劇組,現在還不是時候。”

孟澤深捏住她的手在掌心裏揉捏了兩下,在她發火之前,坐直了放開她的手,“都聽你的。”

梁淺的火氣憋住,“孟澤深,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呢。”

他莞爾一笑,“跟孟雩學的。”

孟雩……,他也好意思說,一個爸爸跟兒子去學怎麽耍無賴,她看他才是最大的無賴。

梁淺不想再跟他說話,索性閉上了眼睛。

孟澤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白皙的臉,不由得又想起夢裏她毫無生機的樣子。

本來這個夢早就淡了去,可今天因為踏入了精神病醫院,陡然又清醒起來。

那些由著鐵絲網的高牆,還有幽深漆黑的走廊,麵無表情的醫護人員,還有形態各異的病人。

這一切都那麽熟悉,好像他曾經來過一樣。

而他也清楚的記得,他這是第一次踏入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可偏偏的,就在剛才院長帶著他走過停屍房門口的時候,一股子心髒窒息的疼痛,差點讓他暈過去。

好像,夢裏他曾經到過這個地方,梁淺就是毫無生機的躺在裏麵。

好容易揮去那種荒誕的想法,但在梁淺說要是她失敗了裏麵的人可能是她,他深以為然。

不算自己為什麽要做那些荒誕的夢,總之他是不會允許事情發生的。

想到這些,他的臉色黑沉了幾分,以至於到家的時候倆個人臉色都不好也不說話。

一進門,就看到孟澤深給他請的教官韓臨來了,他正坐在沙發上,高大黝黑一臉正氣,跟白白小小的孟雩對視。

梁淺看到孟雩流露出厭惡,不由得皺起眉頭。

孟雩撲到她懷裏,“媽媽,我不想讓他當我的老師。”

“為什麽?”

“他太高了,我不喜歡高的人。”

看來淩逸雲對他的刺激不小,導致他現在對高一直排斥。

孟澤深對韓臨很尊重,他忙訓斥孟雩:“鬧什麽,有你選擇的份兒嗎?叫韓老師。”

梁淺皺皺眉頭,“孟澤深,你這樣不對。既然是給孩子當老師,當然要孩子喜歡才是準的。你這樣強迫他,有什麽意思?”

孟澤深覺得梁淺簡直不可思議,“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麽又變卦了?梁淺,慈母多敗兒,你要想清楚。”

梁淺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擼起衣袖的模樣好像要幹架,“你說我沒教育好他?孟澤深,我是喪偶了嗎?養不教,父之過,他學不好是你的事兒,憑什麽賴我身上?”

倆個人竟然吵起來,還是很激烈的那一種。

孟雩本來也沒想把韓臨弄走,他就是發泄一下,卻沒想到讓父母大吵。

韓臨更是尷尬,不過他還算能撐得住,隻看著孟雩,可謂跟他“深情對視”了。

“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就知道你是因為梁湄的事對我不滿意,隨便吧。”

說完,梁淺把茶幾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掃,大步離開。

孟雩:……

韓臨:……

孟澤深:……

“梁淺你回來,你什麽臭脾氣,我們說清楚!”他追了上去。

“他們不會動手吧?”孟雩像是在自言自語。

韓臨說:“不會,男人不打女人。”

孟雩瞪了他一眼,“都是你。”

韓臨摸摸鼻子,“我很無辜。”

倆個家長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麽別人不知道,但家裏氣壓很低,韓臨告辭,很多人知道那夫妻倆個吵架了。

這種戰鬥氣氛一直持續到早上,楚隊登門的時候倆個人正在相互懟。

他有幾分尷尬,卻還是鐵麵無私的說:“梁淺女士,經過我們的初步調查,發現您與一起投毒謀殺案有關係,請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