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催眠

梁淺一愣,不過很快說:“我可能沒聽到,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剛才你給我發微信的時候我已經在路上,可以走了嗎?”

梁淺站起來,孟澤深幫她穿上外套,伸手就去拿她的手機。

他們倆口子都知道彼此手機的密碼,因為那是對方的生日。

但是,他們很少動對方的手機,哪怕知道對方在自己眼裏沒有秘密,卻還是做到了尊重。

此時,孟澤深拿起她的手機,明明知道他隻是幫她拿,可梁淺卻不由得緊張起來。

“怎麽了?”孟澤深敏銳的覺察到她的不對。

“沒什麽,在想去吃什麽。”梁淺緊張的聲音都發顫,不是怕孟澤深發現自己的秘密,而是怕他看到沈慕還給她發微信後會拿著刀去砍他。

好在孟澤深並沒有去看,隻把手機放在她包裏,“吃火鍋?”

梁淺拒絕了,“不了,吃了一身的味兒,不太禮貌。”

“那就去吃法餐?”

梁淺素來對西餐不感冒,她頓了頓說:“去吃私房菜吧,我想念大哥烙餅煮魚了。”

孟澤深點點頭,“好。”

倆個人去吃了飯,期間梁淺的手機響過幾次,孟澤深提醒她,她才拿過來看。

並不是沈慕的微信,他沒有再給她發。

梁淺鬆了一口氣,卻不想自己的表情都落在孟澤深眼裏。

他不動聲色,給她夾了一塊魚,連魚刺都剔光了。

梁淺心口一熱,同時又覺得難受,她不該這麽瞞著孟澤深的。

但是,現在絕對不是說的時候,孟澤深還在氣頭上,現在說了他絕對就爆。

她夾了一個小肉丸給他,“吃肉。”

他湊過去張開嘴巴,“太太喂。”

梁淺瞪了他一眼,卻沒拒絕,喂到他嘴巴裏。

“你現在倒是好了,連我的筷子都用,不怕吃我的口水呀。”

他看著她笑,並不說話。

梁淺給他看的毛毛的,“你笑什麽?”

“你的口水我早就吃過了,不管嫌棄誰,都不會嫌棄你。”

她一愣,頓時明白了他又在開車。

俏臉一紅,她塞了一口辣椒給他,“吃飯。”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飯後又跟飯館的老板聊了會兒,倆個人才去了心理醫生那邊。

這人梁淺是第一次見,不過第一眼的印象就很好。

他叫白朝,跟白朗是隔房堂兄弟,不過他那一房早就跟白朗那一房分家了,倆家當年鬧得矛盾挺大,白朗跟白朝卻一直感情不錯。

白朝比孟澤深他們都要大,已經40歲了,不過他看起來也就30出頭兒,在室內穿著西褲白襯衣,戴著金邊眼鏡,白皙的臉上斂著和煦的笑容,像個大學老師。

這男人相貌比不上孟澤深白朗他們,但是勝在氣質,太溫暖了,像個大哥哥,總讓人忍不住靠近。

看到她發亮的眼睛,孟澤深都後悔帶她來了。

不過,來都來了,他是不肯露怯的,卻在心裏想著要不他也去弄個眼鏡戴戴,裝一次斯文?

因為孟澤深在電話裏已經說過一次了,白朝也沒多問,他給倆個人倒了茶,就跟朋友見麵一般,隨便聊開了。

屋裏點著檀香,淺淺的音樂聲好像隔著牆壁飄進來,不會幹擾到談話,十分的舒服。

大概太舒服了,梁淺打了個嗬欠。

白朝對她說:“我跟阿深聊得話題太悶了,你去那邊的沙發歪一會兒。”

梁淺了然,心理醫生的套路,其實就是想要她放鬆給她催眠。

不過,這個白朝挺奇怪的,他催眠的方式怎麽跟人不一樣呢?

這樣想著,她竟然睡著了。

梁淺閉上眼睛後就開始做夢,也不像做夢,夢裏她是個旁觀者,好像在看另外一個自己的故事。

看了一會兒,梁淺忽然驚覺,這不是她的上輩子嗎?

一個激靈,她就出了冷汗,莊周夢蝶的事難道發生在她身上了?那今生是她前世臨死前的夢還是前生不過是她今生做的一個夢?

她怕的渾身發抖,害怕現在的幸福隻是一場夢。

夢裏的前生是她的,但跟她經曆的又有些許不同。就像,她不是主角了一樣。

她看到的主角是孟澤深,跟走馬燈一樣,幾乎全是公司公寓的兩點一線。

她想了一下時間線,這個時候應該是知知沒了,孟雩又被撞斷腿的那段兒。

她那個時候被關到精神病醫院裏,也想過孟澤深,以為他會天天在醫院裏陪著梁湄和孟雩,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工作。

前世的他,這麽冷酷無情嗎?

不過,他好像不舒服,好幾次她都看到他手捂著胸口,似乎很難受。

前世,他身邊是沒有韓臨的,到最後,跟顧子遇白朗好像都沒了來往。

他捂著胸口,半夜自己一個人喝酒,樣子很落寞。

梁淺看著他皺緊的眉頭覺得心疼,有好幾次,她想要抱抱他,可都不能夠。

她還看到他去了精神病醫院,隔著窗戶看她,一站就是很久。

她很疑惑,孟澤深真的有去看過她?她不知道,一直到死,她以為他隻是在送那塊蛋糕的時候來見過她。

難道,前世他們之間還有誤會?

她根本想不通,倆個人在前世根本不了解,溝通也太少了。

後麵又有一次,是晚上,他讓人打開她方麵的門進去,那個時候她躺在**睡著了。

他先走到她的桌子前麵,看著桌子上簡單的擺設,修長的手指一圈圈摩挲著她水杯的杯口。

大概站了有幾分鍾,他才來到床前,雙手插在褲袋裏,低頭看著她。

他一動不動,這樣站了足足有一刻鍾。

旁觀者的梁淺都累了,她坐在床沿上,很好奇孟澤深要對“自己”做什麽。

終於,男人伸出了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頰。

摸她?

梁淺覺得很奇怪,他不是應該很恨她嗎?

他的手慢慢往下,落在她的脖子上,他伸展虎口,卡住。

不好,難道他要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