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退學

園長想要做和事佬,“孟先生,您消消氣。”

孟博釗也沒看別人,隻對著梁淺說:“你說這話摸過你的良心嗎?要孟雩是你的孩子,你就這樣放棄他?”

梁淺冷笑,她的孩子?她是永遠不可能認一個惡魔當兒子,如果是她的兒子,她寧可掐死也不讓他禍害人間。

孟博釗向來說一不二,他也不願意當著這麽多人沒麵子,隻簡短的說:“既然你不願意,那讓你女兒轉學吧。”

梁淺也不遲疑,她對園長說:“那好,給我們辦理退學手續。”

孟博釗看著她,太陽穴突突的跳。

“梁淺,你非要這樣讓我們都下不來台嗎?”

梁淺心裏也挺難受,要知道在前世,她可沒跟這個公公鬧過。

當初她和孟澤深的婚事,也是他一力讚成,才讓她進了孟家的門。

婚後,不管顧蘭怎麽刁難她,這個公公都對自己溫聲細語,就算後來出了知知的事,他也不過是歎息失望,從沒當麵責罵過她。

重生之後,她對公公依然跟前世一樣敬重,可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月,就成了現在這種局麵。

梁淺心裏其實很明白,這就是人性。

前世她沒跟孟博釗直接對上,她所處的局麵也是人人喊打,孟博釗這種德高望重的上位者也沒必要再踩她一腳,適當的寬容反而博得美名。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為了他寶貝孫子的利益,對梁淺是一分不讓。而且上位者和長輩的尊嚴,也不容許梁淺占了上風。

的確,梁淺是鬥不過他。

不過,這也讓她看清了很多事實。

她和孟家杠上,是以卵擊石。

別說孟家的鼎峰集團企業,就算孟澤深自己成立的雲鼎影視,自己也應付不了。

硬碰硬不是智者的行為,她必須要學會能屈能伸。

臉色平和下來,她叫了聲爸。

孟博釗以為她要讓步了,也就不那麽劍拔弩張。

“我們有事回家說,別讓人家園長為難。”

梁淺可不買賬,“爸,沒必要那麽麻煩,我們現在就退學。”

這句話,真是像火柴一樣點爆了孟博釗的怒氣。

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風度,“好,很好。”

梁淺也懶得再管,反正她是要跟孟澤深離婚,離婚了和他們家老死不相往來,隨便吧。

她當場就辦了退學手續,進教室帶著孩子就要離開。

那個叫江雪陸的小孩兒追上來,“阿姨,你要帶孟知愚去哪裏?”

梁淺摸摸他的頭,“孟知愚明天就不來上學了,她要換個學校。”

“為什麽呀?”小孩一臉的不解,呆呆的看著知知。

梁淺本來以為知知會鬧,可沒想到她竟然很冷靜。

從書包上解下她最喜歡的玩偶泰迪熊,“江雪陸,送給你留個紀念吧。”

江雪陸眼睛紅紅的,鼻涕都快出來了,“你,你去哪個學校,我要去找你。”

梁淺不忍心破壞這對小可愛的友誼,就說道:“那等我們找好了學校就跟你姐姐說。”

江雪陸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點點頭,“那要記住說。”

梁淺從包裏拿出紙巾給江雪陸擦了擦鼻子,忽然感覺脊背發寒,她一轉頭,就看到了孟雩。

那小孩兒站在門邊兒,小臉兒蒼白,目如寒星,絲毫不掩飾對她的敵意和恨意。

在梁淺心裏,她從沒把這個隻呼吸了三年多空氣的小孩當真的小孩兒。

纏著紗布的手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這個小崽子有多陰毒。

她甚至惡意的想,這一世,就該這小崽子去死,這麽小就這樣陰暗,長大了也是社會毒瘤,禍害。

轉過頭,她牽著知知的小手,從孟雩的身邊過去。

那小子拳頭緊握,還怨毒的看著梁淺。

隻可惜,梁淺是個大人,她就算再討厭他也不可能表現的那麽明白,直接漠視過去。

那小子的胸脯起伏,顯然是給氣的不輕。

等出了幼兒園的門,知知才回過頭去,哇的一聲就哭了。

梁淺蹲下,給她擦著眼淚,“知知,是不想離開這裏嗎?”

她點頭,“有好多認識的小朋友,要換地方,都沒人認識知知。”

果然,這丫頭跟自己一樣,不喜歡融入新環境。

她把她給抱起來,“我的知知長得這麽可愛,大家肯定都喜歡你。要是我們不換學校,那你想跟那個孟雩一起上學嗎?”

“我不要”知知拚命搖頭,“他弄傷了媽媽的手,他是個壞孩子。”

事發那天,知知在樓上給王媽攔著沒下來,可她聽到了下麵的吵鬧,可從樓梯那邊看到了那個小孩的惡行。

她怕他,她不要跟他在一起。

“媽媽,我怕江雪陸被他欺負。”

梁淺笑了,這丫頭還知道擔心小男朋友。

“不會的,江雪陸比他高大,打起來肯定會贏。而且江雪陸有爸爸媽媽,要是被欺負了他們江家人肯定不讓。”

知知這才放下心來,“媽媽,是不是有了那個孟雩,爸爸爺爺他們就都不要我了?”

這才是這個小女孩最大的心結,她的寵愛不是被人分享,而是取代。

梁淺鄭重的點頭,“是,那你會難過嗎?”

知知也是有脾氣的,她哼了一聲,“是他們不要知知的,那知知也不要他們了。媽媽,以後我聽話,你別不要我。”

梁淺心裏酸酸軟軟,“寶貝,你放心,媽媽這輩子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看著你長大、上小學、中學、大學,嫁人、生子。”

她的知知前世隻有短短幾年的壽命,這個世界都沒看清楚。

知知替她擦去眼淚,“媽媽,你別哭,我長大了也會保護你的。我要給你買好多漂亮的衣服,還有化妝品,我要帶著你去環遊世界。”

梁淺捏捏她的鼻子,“好,那媽媽等著。”

王媽看著她們出去不過倆個小時又回來了,嚇了一跳,“知知哪裏不舒服?”

梁淺搖搖頭,“退學了。”

“退學?”

“嗯,不僅退學,我還要搬家。”

梁淺的話音剛落,就聽到男人粗重的聲音,“梁淺,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