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西風式秘密

又來了,賀西風的西北風式秘密。

梁淺也沒想他能說出什麽真的秘密,就一邊喝湯一邊好笑的看著他。

可沒想到,這次他確實說了個她不知道的。

“孟澤深有個雙胞胎大哥,你知道嗎?”

她搖搖頭,“親的?我都嫁入他們家五年了,從來沒聽說過。”

“我也是偶然得知了。聽說六歲多的時候走丟,現在顧子遇瞞著孟澤深在找人。”

什麽偶爾得知,既然是對手敵人,恐怕他時刻注意著這些人的動向。

不過,這也沒錯,而且也不關梁淺的事。

“可這又有什麽問題呢,跟我有什麽關係?”

賀西風耐心的給她解釋,“他們倆個人不是很好嗎?這種事為什麽要瞞著他?而且顧子遇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要把人找回來,孟家的家業繼承會出問題。”

梁淺卻不這麽覺得,“顧子遇是顧蘭娘家的侄子,估計是顧蘭委托的。我猜是前些日子孟雩帶回家,觸動了顧蘭的心事。至於為什麽不告訴孟澤深,也許是顧蘭不想讓他知道的吧?”

賀西風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點點頭。隨後,又覺得幹巴,補了一句,“反正他不是好人,你遠著他點兒。”

梁淺無奈的笑了笑,“可我有什麽讓他好貪圖的?”

賀西風的眼神一下就深了,像個漩渦,想要瘋狂的把她給卷進去。

他呐呐的,又像極了孩子,“你,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好罷了。”

可惜,梁淺低垂著頭,並沒有看到他眼裏的渴望與深情。

她陷入到前世那種頹廢的自怨自艾裏,覺得自己不夠好,被人嫌棄了那麽多年,自尊自信都被踩成了渣渣。哪怕再來一世,她也不敢有什麽奢望。

“梁淺,梁淺,你有在聽嗎?”

她抬起頭,眼睛水霧朦朧,“在聽呢。”

“那我……”

“賀西風,我拿你當朋友。是那種,我一個人在風雨裏舉步維艱,你給我送傘的朋友。”

他看著她清亮的眼睛,那些心頭的話就覺得成了褻瀆,不由得悶聲說:“你說是就是吧。”

“你別不信,大概是真的。”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老子忙著呢。”

“嗯,你去忙吧,謝謝你給我請的看護。”

“早點休息好,老子還指著你賺錢,幹翻孟澤深。”

他悶聲悶氣的,又跟青春期少年一樣別扭。

送走他,她等晚上的時候去看了孟澤深。

一進門,就發現有個很漂亮的護士在給他喂飯,男人的頭發都被燒了,七長八短參差不齊,臉上也跟紅燒肉一樣,但這完全不妨礙那護士一臉的癡迷。

梁淺咳了兩聲,倆個人才把目光投向她。

那護士一臉的警惕和排斥,而孟澤深則淡淡的,跟他以前沒啥區別。

梁淺身上也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臉上擦著藥膏,長發給綁起來,現在她的樣子,真當不上個好看。

不過她也不在乎,她什麽狼狽的模樣孟澤深沒見過?哪怕她像護士那樣穿著堪稱“製服”的護士服,畫著精致妝容,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坐在椅子上,對他點點頭,“你吃你的,我就來看看。”

孟澤深的兩隻手都纏著紗布,確實是吃飯都不能自理。

梁淺的眸子一暗,她沒忘記在大火裏那雙手是怎樣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孟澤深看著護士貼過來的身軀,目露不悅,“你先出去。”

“可是,您還沒完飯。”

“梁淺,你過來喂我。”

被點名,梁淺還有些恍惚。

那護士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才扭著屁股離開。

梁淺不由皺起眉頭,這人知道她現在還是孟太太嗎?

她站起來,走到了他身邊,還沒散去的香味讓她皺了皺眉頭,去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

“你都這樣了,還有人不肯消停。”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比不上你,聽說好幾個帥哥輪流守著你。”

“沒有好幾個,就顧子遇和賀西風。”她倒是坦然。

他諷刺的勾起唇,“倆個你還嫌少?”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沒營養的話。你現在怎麽樣,聽說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

他看著她,目光裏滿是審視,“那你是不是很高興?要我死了,你就是最年輕最富有的寡婦。”

她把一勺米粥送到他唇邊,動作溫柔語言卻像刀子,“你開玩笑嗎?你們鼎峰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就算是雲鼎影視,恐怕我也拿不到什麽東西。”

其實還有句話,梁淺憋住了沒說,那就是“我能得到的,不一定比梁湄多。”

因為孟澤深救了她,她也知恩圖報,不去說那些戳人心窩子的話。

吞下米粥,他的喉結滾了滾,“你嗓子有些啞,嗆到了嗎?”

她一愣,沒想到他忽然轉到了這裏。

“還好,你的也有些。”

“我們都是大難不死。”

“是的,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知知就變成孤兒了。”

他想說不會她還有我,但總覺得怎麽說都不滿意,就閉嘴不說話。

梁淺也不再說,一勺勺給他喂著米粥。

一時間,病房裏很安靜,氣氛也隨著兩個人的呼吸漸漸變得凝重。

一碗米粥喝光,梁淺起身,去把窗戶關上。

她站在床邊,微微回身看著他的臉。

“梁淺。”

“孟澤深。”

倆個人幾乎同時說出話來。

他笑了笑,“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

他沒有再推辭,語氣很慢也很淡,“梁淺,我們離婚吧。”

她眼眸一抬,驚訝的看著他。

確實夠驚訝的,她還以為他會以這次的恩情要挾,不離婚呢。

剛才她還在想,要是他真有所求,她要怎麽回答。

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見她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繼續說下去,“你記得嗎?在火裏我對你說過的話。”

她點點頭,“可那個時候,說的不能當真。”

“怎麽不當真,生死一線,那才是最真心的。”

“那個時候——你覺得我們應該離婚?”

他點點頭,脖子下麵有火燎過的痕跡,有些發黑,“我既然保護不了你,那不如放你自由,難道你因為我救了你,良心發現,又不想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