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決絕

褚凝印象中的母親,是意氣風發的,是自信驕傲的。

可現在,那個曾經希望憑借自己的力量在商界立足的母親,竟然也變成了一個庸俗的貴婦人,期待用自己的女兒和別人聯姻,以此為自己的公司謀得最大的利益!

褚凝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感覺。

說恨?談不上。

不恨?更不可能。

褚凝隻覺得自己心裏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一塊似的。

她知道,經曆過這次的事情之後,自己和母親之間的隔閡,再也沒可能修複了。

從商場回到家,一路上房裳追問了褚凝很多次關於時縉和時家的事情,褚凝都是一言不發,當做什麽也沒有聽見一樣。

問了好幾次都得不到回音,房裳心裏也來了氣。

母女倆都黑著臉不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和緊張。

等回了家,房裳正打算接著追問幾句,誰知道褚凝看都沒看她一眼,直直的就回了自己的臥室,“砰”的一下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房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登時大怒!

這個臭丫頭,不但敢甩臉子給她看,甚至還敢當著她的麵摔門了!

簡直無法無天!

“褚凝,你給我出來!我還有話要問你!”怒極的房裳去開褚凝的臥室房門,卻發現根本就打不開。

這個死丫頭,竟然還把房門給鎖住了!

這是拿她這個當媽的當賊防嗎?!

“褚凝,你給我開門!開門!”火冒三丈的房裳握緊拳頭使勁兒的砸著房門,絲毫不顧忌自己從前在褚凝麵前堅持的所謂貴族禮儀。

褚凝對門外的聲響置若罔聞,半點回音也沒有。

房裳越是砸門越是生氣:“有本事你就一輩子躲在屋子裏不出來,我看誰先熬不住!”

那屋子裏沒水沒吃的,褚凝根本就不可能長久待得下來。

正當房裳心裏得意的時候,她麵前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麵無表情的褚凝也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房裳一怔,條件反射般冷笑道:“終於知道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在裏頭了呢!”

完全沒想到母親竟然會這麽說,褚凝胸口一寒,不可置信的向母親看去。

房裳也仿佛被自己的口出惡言給嚇住了,她錯愕的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剛剛說出那樣惡毒的話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這是她的女兒啊,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了!

她怎麽會,怎麽會那麽說自己的女兒呢?!

褚凝突然譏諷的笑了起來:“媽,我覺得自己今年或許不適合在家裏過年。我先去爸那邊了,你要是有事找我的話,就到爸那邊去找我吧。說起來,你之前一年都不給我打電話是對的。因為,就算你以後再給我打電話,我也絕對不會接了!”

話音未落,褚凝已經從身後拖出了一個行李箱來,繞過房裳就往外走。

剛剛褚凝一直待在房間裏,其實就是在收拾她的行李。

眼看褚凝都要走到大門口了,房裳才反應過來,立馬大聲喊道:“你給我站住!說好了你今年在我這邊過年的,你不許走!”

褚凝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房裳,眼神中卻仿若空無一物。

房裳心裏突然有些恐慌,而且這種恐慌還在她的心裏不住的擴大,似乎快要遍布她的全身一樣。

褚凝看著母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要的,從來都不是讓我陪你一起過年。從頭到尾,你算計的,都隻有相親這一件事情而已。現在,你想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我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所以……就這樣吧。”

褚凝把話說完,並沒有等待母親的反應,而是轉頭走人,沒有絲毫的留戀。

房裳下意識的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抓住點什麽似的,卻終究是什麽也沒有抓住,手臂無力的滑落下來,襯得她的臉龐也越發的落寞。

褚凝拖著行李箱回了大學城的房子。

這裏清淨。

不過,她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父親,把今天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全都告訴了父親。

褚英略勃然大怒:“你媽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荒謬!”

他的女兒,那麽優秀那麽年輕,怎麽能落到相親的桌麵上,讓人肆意估量?!

尤其是這件事情還和時家有關!

雖然褚英略之前看似對時縉各種不滿意,可事實上,他要真是不滿意時縉的話,早就讓女兒和對方斷絕關係了。

這次女兒被席家算計,褚英略才開始真正對時家不滿起來。

至於前妻,褚英略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了。

褚凝有些疲憊的道:“爸,這事兒您不用管,我心裏有數。我給您打電話,主要還是為了我媽。這幾天我就住在大學城這邊好了,等年三十的時候我再去看您。隻是如果我媽這幾天到您那裏找我……”

褚英略明白過來,立刻道:“褚褚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女兒這些天不在也好,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和房裳把話說清楚!

褚凝掛掉電話,一個人在屋子裏默默地坐了很久。

當天晚上,褚凝相繼接到了時奶奶和席瑜蕙打來的電話。

兩人都是來安撫褚凝的。

尤其是時奶奶,在電話裏把席家人大罵了一通,罵的那叫一個中氣十足,讓人完全聽不出她的高齡。

褚凝哭笑不得,心裏那點鬱氣倒是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她剛和兩位長輩通完電話,時縉的電話又緊跟而來。

褚凝難得和他通次電話,不想總是聊席家的事情,就岔開了話題。

時縉聽出了褚凝的意思,乖乖的順著褚凝的話題聊,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直到快掛斷電話的時候,時縉才突然想起來,忙道:“褚褚,我後天就能回漢州了,你到時候有空嗎?”

後天?

那都是臘月二十八了。

嘖嘖,時縉這假期來得也太不容易了點兒。

“當然有空。”褚凝故作聽不懂的道,“怎麽,你有事兒?”

“……”時縉無奈的道,“壞丫頭,就知道逗我。”

褚凝無聲的偷笑了起來。

雖然她沒有出聲,可時縉卻仿佛看見了褚凝的笑容似的,語氣也很快就重新變得溫柔起來:“等我回來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