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冷板凳
在海關的實習工作慢慢上了手，褚凝和同宿舍樓的海軍女兵們也終於慢慢的熟悉了起來。
雖然女兵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訓練，但她們也有適當的休息時間。褚凝每天固定時間上下班，和女兵們自然有碰麵的時候。
尤其是褚凝的身份在營地裏並不是什麽秘密，她的年紀更是比營地裏所有女兵都要年輕。所以大家一邊暗暗佩服她的本領，一邊又把她當小妹妹一樣照顧。
褚凝有一次湊巧和幾位女兵一起到食堂吃飯，其中一個剪著短發性格開朗的女兵好奇的道：“聽說古玩鑒定的學習是很枯燥的，褚褚你怎麽會學上這個啊？”
褚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笑道：“隻要學的東西是自己喜歡的，就不會覺得枯燥。我是很小的時候，跟著家裏長輩一起學的古玩鑒定，這也很早就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對我來說，古玩鑒定就和你們的日常訓練一樣，時間一長，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旁邊幾個在座的女兵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們的日常訓練也很枯燥，而且很累。但是她們喜歡自己的職業，也喜歡自己職業帶來的使命感，所以她們對自己需要承受的一切都甘之如飴。
平時不提，她們自己倒也沒怎麽覺得日常訓練到底苦到了什麽程度。
沒想到現在，竟被小小年紀的褚凝給提點了。
一時間，大家對褚凝又多了一分親切感。
“對了，你在海關工作也有一段日子了，遇到過什麽棘手的事情嗎？”另一名女兵興味的問道。
她們整天在這營地裏，聊天的日常幾乎都和訓練有關。如今難得來了褚凝這麽個外人，自然也想八卦一下外麵的世界。
褚凝卻是皺著眉頭搖搖頭道：“一點兒棘手的事情都沒有遇到過。之前我被邀請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海關這邊的走私問題會很嚴重。可現在，我都在這裏工作了一個多星期了，愣是一件異常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正常得簡直不能更正常了！要是接下來的情況還是一直都這樣的話，我打算和領導提一提，幹脆換個崗位好了。”
行李托運處這邊沒什麽事情可做，她還可以調去倉庫那邊，和其他的鑒定師們一起工作。
“都這麽久了，竟然一點兒意外也沒有遇到？”女兵們都很驚訝，奇怪的道，“這怎麽可能呢？照你所說，海關那邊要不是缺人的話，根本就不會找上你。可你過去之後，竟然坐上了冷板凳……如果不是海關故意有人要整你的話，恐怕就是那些走私分子在可以避風頭了！”
有時候，太過正常的環境，反而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褚凝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她之前還真沒往這些事情上麵想。
主要是她之前習慣了市博物館單調而又寧靜的生活，很久都沒有再觸碰到這些需要勾心鬥角的事情，所以連腦子似乎都變得有些遲鈍了。
可要說是海關故意有人要整她的話……
她是由柴成賢拜托了時縉，特地請過來的。而她自從到了這裏之後，不管是住宿還是工作，也都是由柴成賢一手經辦。
柴成賢隻怕盼著她能一直在這裏做苦力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故意為難她呢？
至於說走私分子在避風頭……她的到來雖然不是什麽秘密，但知道的人卻也肯定不多。那些知道她身份的人，更不會無端端的把這事兒往外透露。
除非有人刻意打探了消息。
而且還得有海關內部的人幫著一些通風報信才可以。
大家的話題很快偏移到了其他地方，褚凝卻把這事兒暗暗記在了心裏，上班的時候把柴成賢叫到了一邊，把這些懷疑都告訴了柴成賢。
柴成賢的反應可比褚凝要冷峻多了。
“褚凝，你提醒得很對，我一時大意，竟然疏忽了這一點！”柴成賢滿臉嚴肅的道，“你先安心工作，就和往常一樣，不要讓人看出什麽破綻來。這件事情我會暗地裏派人調查，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查出一個結果來。到時候，不管最後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至少，也能讓我們安心一些。”
褚凝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抱著懷疑去工作，顯然不是什麽好事。哪怕是要換崗位，褚凝也希望裏麵是明明白白的。
兩人達成默契，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褚凝繼續坐著自己的冷板凳，表麵上看起來的確和往常沒什麽不同，頂多也就是情緒有些稍顯煩躁，似乎不怎麽想在海關待了似的。
柴成賢那邊的調查進展卻陷入了僵局。
褚凝久等不到他的答複，幹脆直接找上了他，詢問他調查的情況。
柴成賢苦笑道：“這幾天麻煩你了。可我這邊該調查的人都已經調查了一遍，卻沒有一個有問題的。我甚至在想，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是我們想得太多了？”
褚凝也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但以往的經驗告訴她，不要小瞧了任何一個對手，也不要忽略了身邊的任何一個細節。
對方做這些事情，無非就是想讓她知道海關根本不需要她這一個外來的鑒定師，希望她知難而退，乖乖從這裏離開而已。
也就是說，她的存在，肯定妨礙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這幾天柴成賢在暗中調查，她也沒有閑著，每天表現出來的情緒，都是對海關的更深一度的厭倦。
她也是希望，可以借著自己的表態，引出一些隱藏在暗中的人。
可即便如此，也沒什麽人找她說些什麽意有所指的話。
也就是說，對方很沉得住氣。
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但既然有利益關係存在，就不怕摸不到痕跡。
褚凝的腦子裏閃過許許多多自己這段日子以來見到過的海關工作人員們，有一個影像突然停留在了她的腦海中，讓她瞬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你調查的肯定是海關的正式工作人員吧？”褚凝壓低了聲音道，“既然這些普通工作人員沒有問題，那麽，被外聘過來的鑒定師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