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翳收完打賞施施染退進了屏風內。正在此時,廳中響起了一種奇異的樂聲,仿佛夾雜著西域與中土的幾種樂器,就連青青受過訓也聽不出,隻是這樂聲雖奇異卻不糜,反而讓人精神為之一振,不自覺歡快起來。

隨著樂聲響起,廳中央的那張台子中央裂開了個大圓口,還不待眾人驚呼出口,已騰騰升起一個巨大的蓮花座,這蓮花座不似觀音廟那種用石頭雕砌而成,也並非水紅色的。而是一株淡雅的白蓮,花瓣乃是用上好的蘇錦繃著一圈金絲折疊而成。

這樣一層一層的下來,老遠看到真切的很,就仿佛一朵盛開在菏溏裏的青蓮。眾人暗暗思量著,卻見這朵青蓮終於升到了平麵,剛一落定,折疊的花瓣便片片緩緩的剝落,伴隨著剝落,裏麵蠕動的曼妙身資漸漸清晰,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這身資越來越清晰,最後隻隔著蓮花的一層輕沙,這樣舞裏看花,愈發顯得她柔美動人、勾人心魄。隻見她做在蓮花中央,隔著輕沙坐著,悠然彈起了琵琶,盈盈唱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中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此曲名為《越人歌》,本是越人為了表達對鄂君的感戴,說明楚越人民的親密關係。而後經過傳誦,到如今卻成了表達對愛人傾慕的靡靡之聲,正經人家的女子是斷然不會唱此曲的,就連青青此刻也忍不住臉紅。

青青臉紅乃是女兒家的嬌羞情態,而非此人唱的不正經。隻見堂中男子的表情就可知了,一個個仿佛見到了瑤池的仙子,臉上有神聖不可侵犯的表情。

這女子唱完一段,又彈了一段琵琶,接著重複著一句:“心悅君兮君不知……”這樣重複了三兩遍,聲音才慢慢低下去直至停止。隻見她剝開沙曼,緩緩走出施了一禮,道:“給各位公子見禮了。”

她穿的不見得多華貴,頭上的珠翠也不見得多隆重,也隻紮了幾根頭繩露出來,鬢發邊綴著幾粒米粒大的珍珠。穿一身裁剪很合身的流蘇袖梅紅衣,這倒是跟主持的話很像:一個美麗的女人,不需要任何裝飾。因為她本身已經是個最好的裝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