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悲傷 憤怒 恐懼
隱藏在痛苦後麵的，是無盡的憤怒。
像一把燃燒起來的火，將邱躍華體內的全部力量激發出來，並且釋放出恐怖的力量。
那名士兵還在逃跑，吊著後麵追殺的四隻妖怪。
還有一隻，正躺在中間的空地上，不知道死了沒有。
躲在幽暗的角落裏，邱躍華並沒有急著出去。
士兵帶著妖怪們到處跑，看起來他已經明白了相應的戰術。
又一次，妖怪從麵前經過。
邱躍華故伎重施，再次從藏身地方衝出，朝著最近的妖怪揮刀斬下。
不同於第一次的順利，妖怪在有了準備之後，反應很迅速。
幾乎就在同時，爪子出擊，擋住了邱躍華的攻擊。
可惜真正的殺手鐧不在這裏，而是邱躍華同時扔出去的汽油，同樣被爪子擊中。
油箱破裂，裏麵的汽油兜頭澆了一身。
不想戀戰，出手後的邱躍華企圖逃離，身上滿是汽油的妖怪卻不答應。
爪子利劍一般擋住邱躍華的去路，同時帶著汽油的一嘴牙也湊了過來。
火焰升騰，爪子和刀相互交擊產生的火星點燃汽油，妖怪發出一聲慘叫，試圖擋住邱躍華的爪子也放了下來。
後麵的妖怪還在圍攻士兵，根本來不及多做什麽，邱躍華就已經再次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內。
隻剩下三名妖怪的圍攻讓士兵的壓力減少到了一定程度，能夠輕鬆離開。
追逐戰再一次展開，妖怪們的氣焰卻消散不少。
他們不是隻知道殺戮的機器，他們也有智慧，也會恐懼。
在明知道不是對手的情況下，繼續追殺，對於妖怪們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
邱躍華還在暗中徘徊，眼前的人類又如同兔子一般難以捉摸。
既然殺不了對手，即便現在看起來仍舊占有優勢，對於妖怪們來說，已經到了撤離的時候。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能不能當逃兵？
和人類的士兵一樣，他們的行動也不是完全自由的。
有命令的情況下，前麵麵對的即便是死亡，也要勇敢地向前衝。
除非沒有妖怪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也沒有妖怪去舉報。
都想逃跑，同時也都有顧慮。
戰場上分心恐懼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最簡單的結果，就是導致彼此之間的配合不夠完美。
刹那間，士兵快速出手，又解決了一隻妖怪。
數量優勢不存在了，戰鬥力優勢也不夠。
剩下的兩隻妖怪對視一眼，追擊的腳步停了下來，直接朝著後麵跑。
“別讓他們走，會引來更多的妖怪的！”
邱躍華不打算放過這兩隻幸存的妖怪，不過士兵就不好說了。
適當增加一些籌碼，會很好的壓下那根弦，即便邱躍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妖怪被引來。
不管對方相不相信，將這兩隻妖怪全部殺掉肯定是最好的最安全的選擇。
不出所料，士兵第一個追了上去。
和追殺之時的意氣風發不同，妖怪們逃跑的時候，相互之間可沒有幫忙的說法。
你死了，我回去之後就少了被告密的風險。
或者說，兩個人被老虎追殺，我不需要跑過老虎，隻需要跑過你就好。
士兵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從開始到現在，他能溜著那些妖怪跑，就已經充分證明了他自己的實力。
對於最先追到的妖怪，士兵並沒有和以前一樣采取斬首戰術，而是出其不意地砍傷了他的一隻腳。
速度慢下來之後，士兵放下他，專心去追另外一隻。
很明顯，這一隻是留給我的。
邱躍華帶著激動的心情，腳下生風，很快就追上這隻妖怪。
與士兵相同，他沒有直接殺掉他，而是砍傷了他的另外一隻腳。
速度徹底為零，妖怪瘋狂地朝著邱躍華嘶吼，爪子揮舞地密不透風。
遠處，妖怪一聲慘叫，最後一隻斃命在士兵手下。
站在旁邊，邱躍華一邊恢複著體力，一邊冷眼看著妖怪做最後的掙紮。
事實證明這一切都將隻是徒勞，邱躍華會給它最後一擊的，在它體力耗盡之後。
“需要我幫忙麽？”
站在邱躍華身邊，士兵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不需要，謝謝。
對了，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妖怪忽然突破防線，追殺你們？”
脫離死神的鐮刀，邱躍華才真正有空關心一下自己悲慘遭遇的原因。
士兵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和邱躍華在回想起張明飛死亡場景時同樣的表情。
那是怎樣的絕望與痛苦啊。
沉默了一會兒，士兵才終於用沙啞的嗓音回道：
“還能怎麽回事，妖怪突然變得會相互配合，還加上那種巨大的火山一樣的怪物。
你應該見過，他們的火球十分……打亂了我們所有的陣型。
以多打少，以強欺弱，以配合打分散，我們還有什麽理由能夠堅持下去？”
兩行淚水從眼眶中噴湧出來，士兵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他隻是怕自己死得不值得。
邱躍華張了張嘴，想安慰一句，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他切實體驗過。
走上前，輕輕摟住士兵的肩膀，兩人一起哭了起來。
痛哭，大哭，淚如泉湧，打濕了一片。
良久，直到地上的妖怪動作停了下來，試圖用爪子朝遠方逃走的時候，才終於回過神來。
士兵走上前，很輕鬆地結束了妖怪的生命。
邱躍華站在原地，鬱結在心中的悲傷消散，他才終於意識到，家裏，危險。
前方擋不住，後方就能擋住麽？
何況他的家還在警戒線之外，就更加不用指望軍隊能夠保護了。
熱血上頭，邱躍華朝著遠處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妖怪們早在之前就已經衝了過去，如果他們的目標是基地，自己恐怕已經晚了。
再回去已經無用，不管他的家人是不是遇到危險。
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基地，就這樣衝回去有用麽？一番廝殺還死了一個同伴，就這麽空著手回去？
不，不行，他還有收獲，這裏死了那麽多的妖怪，僅僅是材料就是一大筆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