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成長的代價

女兒還沉浸在痛苦之中不可自拔,邱躍華卻已經從痛苦中醒來。

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不能改變任何事,也不能讓過去的痛苦消失。

唯有化痛苦為力量,讓自己更加堅強,更加強大,才不會讓未來有更多的痛苦。

輕輕拍拍女兒的肩膀,邱躍華將她從自己的懷中掰了出來。

盯著她的眼睛,邱躍華正色道:“你要戰勝自己,懂麽?媽媽在天上看著你,她不會希望你痛苦的。”

邱淩芳淚眼朦朧地看著爸爸,有些無所適從,又覺得爸爸說的話很對。

她想成為累贅,她要像爸爸一樣成為勇敢的戰士,要殺掉更多的妖怪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重重地點了點頭,邱淩芳一把將自己的眼淚擦掉,“我知道了,我會做好的!”

看著女兒紅紅的眼睛,以及堅定的眼神中散發出來的光芒,邱躍華心中一軟。

手中的刀抖了一下,捏了捏,才終於將它放到女兒的手裏。

指著遠處緩緩逃走的妖怪,邱躍華咬著牙說道:“看見那隻妖怪了麽?它是殺害你媽媽的凶手之一。”

邱淩芳抿了抿嘴唇,接過爸爸手中的刀,上麵還殘留著妖怪的鮮血。

那是一把用妖怪的爪子做成的刀,很粗糙,但是卻又一種別樣的美感。

烈日之下,刀光如同沐浴在大火之中。

反射的日光讓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著遠處的妖怪,她心中充滿了憤怒以及暴虐的殺戮欲望。

“去,殺掉它。”

眼前的狀態是最適合辦這件事的,邱躍華知道,想要跨過內心的門檻,不是那麽容易的。

而且那隻妖怪已經受傷,相應的實力也降低到一定程度。

再加上自己照看著,邱淩芳不會有什麽危險。

咽了一口唾沫,邱淩芳朝著妖怪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腳步很緩慢,也很堅定。

邱躍華跟在他的頭麵,兩人一起。

妖怪察覺到了危險,不顧身體上的疼痛,不惜一切代價朝著前麵瘋狂逃跑。

感覺到妖怪的恐懼,邱淩芳眼前一亮,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腳步瞬間加快,連氣勢也在那一刻爆發出來。

邱躍華欣慰地停下腳步,看著女兒衝了上去,一刀砍在妖怪的背上。

除了疼痛之外,這一刀的傷害幾近於無。

算是防禦最好,也是麵積最大的一塊,他第一次砍的時候,也是在這裏。

妖怪瘋了一樣轉過身,爪子也朝著邱淩芳揮舞過來。

死亡的刺激之下,妖怪的攻擊格外淩厲。

相反,一擊不中的邱淩芳有些失措,匆忙躲避之下,左臂掉了一塊肉。

心髒像是被揪住了一樣,邱躍華握緊拳頭,卻什麽都沒有做。

女兒總要成長的,在妖怪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他又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隻能靠她自己保護自己。

邱躍華第一次和妖怪搏鬥的時候,也受過傷。

身體受到傷害,精神上才會重視,對於傷害的防備,也會更加敏銳。

一點小小的不致命的傷害沒有壞處,反而有好處。

得到刺激的邱淩芳也如邱躍華所預料的那般,磕磕絆絆地和妖怪交起手來。

鮮血不斷從胳膊上湧出來,染紅了一塊地方的同時,也在妖怪身上造成一個個傷口。

很明顯能夠看得出來,邱淩芳在進步,對刀的掌控,對於攻擊的防禦躲避,逐漸變得熟練。

某一個時刻,邱淩芳一刀砍在妖怪的後脖頸上,像是砍中了頸椎。

妖怪一聲不甘地嘶吼,四肢盡數軟軟地倒在地上。

邱淩芳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再接再厲,又是幾刀砍在它的脖子上,將它的生命了結。

捂著胳膊,邱淩芳回頭,一步一步,走到邱躍華的身邊。

然後坐下,頂著刺目的陽光,還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一起,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像是睡著了,卻又睜著眼睛。

微風輕輕揚起灰塵,飄散在空中,紛紛颯颯,又落下。

陽光的照射下,遠處的樓房像是在燃燒,扭曲,而又熾熱。

時間緩緩流逝,頭頂上略過一團陰影,又快速消失。

邱躍華抬頭,眯著眼睛,隻能看到大片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雲。

嘴唇逐漸幹涸,周圍起來一層白色的東西,粘粘的。

“你知道麽,最開始的時候,我和你差不多。

受傷的滋味不好受,但是那是必經之路,希望你不要怪爸爸。

成長是需要代價的,疼痛會讓你記住下一步應該怎麽做,如何在戰鬥中保持冷靜。

妖怪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弱,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強。

它就像……

一塊石頭,一根手指,一陣風……

它不會因為你的感情而有任何的改變,所以,記住,在麵臨任何危險,都要時刻牢記,冷靜。

麵對現實,麵對你自己的實力,麵對妖怪的實力。

以最簡單的方法去應對,以最直接的方法去應對,不要想太多。

死亡其實特別簡單,但是活下去,卻沒有那麽容易……”

用輕快的語氣,邱躍華一邊說著自己的感悟,一邊教導邱淩芳使用正確的方法。

傷口上的血液停止滲出,緩慢地修複著身體,靈魂能量也在一點點的恢複。

太陽從最中間到了四十五度角,邱躍華挪了挪有些發麻的身體,將女兒從地上扶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緩緩地,拖著邱躍華的腳,挪進旁邊的大樓。

發呆是一種很好的解決痛苦的方法,能讓你忘了一切,包括自己需要生存。

當然你的身體會叫醒你,讓本能代替你行動,找回生命的意義。

邱淩芳從房間中離開,找到一些水,幫助邱躍華一點一點將創口上的汙漬清理掉。

在靈魂能量的幫助下,隻要沒有其他的東西阻礙,幾天之後,邱躍華就能徹底好轉。

前提是中間沒有再遇到妖怪的狙殺,死人是不會有未來的。

洗完臉之後,邱躍華的精神好了不少。

他看著邱淩芳忙碌,一邊照顧他,一邊警戒周圍是否有妖怪,一邊還要清理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