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點卯，遲到
時間過得很快，維尼男爵讓軍中將士處理個人私事的假期已滿。第五天下午，設立在上京城西北五十裏的東征大營人流湧動，大批趁著假期回家或外出的軍士們，紛紛趕回來向自己的上官銷假。
當天下午，維尼男爵率領親兵隊伍駐紮的中軍大營，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各項警戒措施依然安排的井井有條。而其他大營卻差不多都是人聲鼎沸，車馬喧鬧，隻鬧到大約晚飯時間，才終於漸漸的安靜下來。
既然維尼男爵給了大家五天的假期，因此在休假期間，隻要大家不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除了軍中正常輪值不可荒廢以外，大家做些什麽根本沒有人幹涉。
不過在軍營之中，不管是不是假期，隻要是到了夜晚必定是照常宵禁。宵禁期間，除了更夫哨卡正常輪值以外，其餘人等嚴禁大聲喧嘩，禁止起夜穿行。這些都是大陸各軍必須遵守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輕易違犯。
至於這個所謂的利用假期處理私人事務，基本就是對軍中將官來說。因為這些將官多有居住在西奈上京城的貴族，因此才能利用五天假期回家與家人團聚，順便與知交故舊把酒話別。等到假期結束，他們又會帶上家人早已準備好的換洗衣物，以及充足的錢財返回軍中。
而士兵們卻基本上沒有什麽需要回家處理的私事，因為軍中很少有來自上京城的士兵。對於大多數都是來自外地的士兵來說，五天時間根本無法回家。
再說作為一名最底層的軍中士兵，在這個高官貴族匯聚的上京城之中，也沒有什麽故舊會為他們擺酒送行。因為他們離開家鄉以後，認識的所有故舊都跟他們一樣，差不多都在軍中當兵。
無法回家的這些士兵們，大都利用這五天時間，反複整理擦拭自己的衣甲兵器。這些可都是他們保命的本錢，一旦上了戰場，他們能夠依靠的除了身邊的戰友，再就是這些衣甲兵器了。平時能夠保養的好一點，戰場上就多了一分活命的機會，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放假的這五天時間，除了輪值執勤的士兵，其他的戰士們就都有了閑暇時光。這些即將出征的士兵，五天時間不用訓練，除了打理好到時候戰場上個人要用到的物品以外，就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吹牛聊天，打發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當然，也有一些嗜睡的士兵，趁著這平時難得擁有的寶貴時間，倒在帳篷裏的行軍**抓緊時間補覺，並且一睡就是一天。
這幾天，身為三軍主帥的維尼男爵可沒有閑著，而是領著手下的親兵侍衛們，一趟趟的跑軍部以及戶部衙門，為大軍開拔準備軍械糧草。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五天的假期已經過去。
第六天早上，卯時兩刻（現在早上五點半），頂盔冠甲的維尼男爵已經懷抱虎頭金印，居中端坐在帥帳之中。隻等著時辰一到，擂鼓聚將，議事出征。在他的身上，絲毫看不到因為連日奔波而帶來的勞累，隻剩下大軍出征前籠罩在帥帳之中的肅穆和莊重。
卯時三刻，隨著轅門外一通鼓響，站在帥案後麵的一名親兵在維尼男爵的示意之下，揚聲說道：
“時辰已到，大帥聚將！請眾將官點卯進帳！”
站在大帳門口的傳令兵，立即掀起大帳衝著外麵喊道：
“大帥點卯聚將嘍！”
隨著傳令兵的呼喊，隻聽見帥帳外麵一陣甲葉子響動，早已等候在帳外的一眾將官，魚貫進入大帳。眾將進帳以後，依次衝著端坐在上首帥案後頭的維尼男爵抱拳施禮，然後按照職位高低，分兩班站在帥案的對麵兩側。
維尼男爵端坐在帥案後麵，接受眾將見禮完畢。等到眾將分班站好以後，男爵身後的親兵舉著一份人員名冊轉到前麵，單膝跪地，大聲說道：
“啟稟大帥，各部統領以上將官應到二十八人，實到二十五人，三人未到，請大帥定奪！”
“哦，都是哪三人？官居何職？”維尼男爵臉色刷的沉了下來，衝著負責記錄的親兵，詢問逾時不到的三名將官的來曆。
“啟稟大帥，三人分別是第三軍團將軍恩格寧伯爵，第四軍團統領鯊貝男爵，花都伯爵領副將鐵花穆爾子爵。”跪在下麵的親兵，按照名冊上的順序，依次報出三位軍將的資料。
聽到親兵報出的這三個人的資料，站在兩邊的眾將響起一陣私語，維尼男爵抬起頭看了一眼低下發出聲音的這些將領，沉聲說道：“肅靜！”
然後繼續詢問：“軍中點卯不到，按照軍規應當如何處置？”
“啟稟大帥，軍中卯時三刻鼓響聚將。一通鼓響不到，按軍法當杖責二十。二通鼓響不到，按軍法當杖責四十，臨陣編入敢死營。三通鼓響不到，按軍法死罪論，轅門斬首。”親兵按照軍隊條例對答無誤。
“這三位將領可有提前請假？”經過幾輪的對答，維尼男爵的臉色已經基本恢複正常，除了沒有笑容以外，與平時已經沒有什麽兩樣，保持著開始時的腔調繼續詢問。
由於第三軍團是主將未到，他下麵的三名部下隻能麵麵相覷，無法做聲。第四軍團隻是一名統領缺席，而軍中主將和偏將都在維尼男爵目光注視之下，唯有搖頭苦笑。
而花都伯爵領的鐵花貞伯爵則出列遞上一份手劄，躬身說道：
“大帥！今天早上卯時初，鐵花穆爾副將在巡值的路上，由於戰馬意外滑倒，受了輕傷。因此特意寫了請假文書，讓鐵花貞轉交大帥，請大帥過目。”
維尼男爵接過親兵轉呈上來的手劄，細細看了一遍，點點頭，交給親兵存檔。然後，轉向彎腰站在對麵的鐵花貞伯爵，麵露微笑溫聲說道：
“鐵花穆爾副將忠於職守，當值之中受到傷害，理應好好休息，什麽時間傷好了，再來中軍銷假不遲。鐵花穆爾子爵的傷勢，沒有什麽大礙吧？”
“多謝大帥！不敢當大帥掛念，傷勢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在跌倒的時候被盔甲壓傷了大腿，修養幾天就會好的。”
“沒事就好！待會散營之後，你從中軍帶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劑回去，給鐵花穆爾副將敷用。”
“是，謝大帥！”
“你歸列吧。”
在鐵花貞伯爵施禮退回隊列的時候，轅門外傳來了第二通鼓響。正在這個時侯，隻聽從大帳外麵傳來一聲嘶啞的大喝：
“報！第四軍團統領鯊貝應卯報道。”
維尼男爵略微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沉聲說道：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