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攤牌
雙日國地形狹長，以東西走向的橫斷山脈為依靠，形成東部高西部低的走勢，橫斷山脈橫穿過整個國家，將狹長的國土截成南北兩段，三分之一國土在山脈以北，剩下的三分之二在山脈以南。
雙日國國土麵積隻有十萬平方公裏，雖然還不如一個超級大國的侯爵領地方大，但是由於特殊的地理環境，以及悠久的曆史淵源，國家地位卻是一個介於公國和侯國之間的奇怪存在。
雙日國之所以能依靠這樣一個小國的國力，躋身於大陸侯國之上，完全是因為這個國家的國主，是當年亞曆山大大帝的血脈後裔。現在大陸三大超級強國國主的祖先，都是當年追隨著亞曆山大大帝起家的異姓諸侯王，三大超級強國將僅存的一點香火情用在了此處，但也僅限於此。
這樣一個奇怪的國家，當然就會有一個同樣奇怪的主人，雙日國的當代國主庫克·亞曆山大自封高侯，取地位高於侯爵國主的寓意。為了突出其高於侯國的地位，還將他的弟弟分封成侯爵，爵位是封了，可卻沒有足夠的封地作為采邑，總不能把自己的國家全部封給亞克作采邑。
這位高侯國主就再次想出了一招奇思妙想，在國家南方劃分出一座城池，命名為日冕城，升格為雙日國第二都城，作為侯爵的采邑賞給了弟弟亞克·亞曆山大，與雙日國北方的都城日出城遙相呼應。
俗話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雙日國不但天上有兩個太陽（傳說），國家更是有南北二主，這就造成了政出多門，國家政令難以推行的局麵。
日出城的命令難過橫斷山脈以南，而日冕城則根本沒打算越過山北，當架設在橫斷山脈上麵的獸人傳送點，開始出現獸人小股部隊的時候，雙日國國內竟然沒有收到任何情報消息。
越過傳送點的獸人在逐漸增多，並且開始頻繁攻擊山下的村莊，由於沒有相應的準備措施，平民的傷亡越來越多，山脈兩端的村鎮相繼失守，直到兩個勳爵被殺的消息傳出來，日出城和日冕城才相繼得到消息，先後命令軍隊前去剿滅。
亞克·亞曆山大侯爵本來沒有什麽野心，可架不住底下心腹們的死命攛掇，再加上在日冕城周邊的小領主們，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都匯聚在日冕城亞克侯爵的這麵旗幟下麵，與真正的國主庫克·亞曆山大高侯分庭抗禮。
亞克侯爵的野心就這樣被身邊的部下給慢慢點燃，就像燎原的大火一樣，很快就失去了控製，既然已經無法回頭，就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亞克侯爵可不想因為角逐失敗，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美好的東西，因此就按照手下的建議，開始接受附近地區的小貴族的投誠。
日冕城座落在橫斷山脈南麵三百公裏處，交通便捷，連接貫穿著南方各主要城鎮，屬於整個南方地區的交通樞紐。
經過兩年多的發展，雙日國南方領土上的貴族，大部分都向亞克侯爵表示了效忠，隻剩下偏遠地區的極少數破落貴族，還在堅持著自己的操守。
位於雙日國最南邊的城市叫南日城，雖然名義上是個城市，但是由於領地貧瘠無力建設，隻不過才有城鎮的規模而已。南日城周邊屬於索羅斯子爵的領地，早已向亞克侯爵宣誓效忠，磐石村是索羅斯轄區內最小、最窮的村子，隻有幾平方公裏巴掌大的地方，生活著區區不到五十個村民。
索羅斯子爵在寫給侯爵大人的投誠表上，漏掉了這個村子，也許磐石村太不起眼了，又遠離城鎮管理範圍，被公務繁忙的子爵大人遺忘也在情理之中。當事後有部下發現這個疏漏，匯報給子爵的時候，也沒怎麽被他放在心上。
按理說，這樣一個又窮、又小、又遠、又偏僻的四又村莊，亞克侯爵無論如何看不上眼，別說這個村的小領主保羅·莫爾勳爵不來投誠，就算他來投誠，侯爵大人還沒空理他呢。
有時候有些事情是很玄妙的，比如說亞克侯爵的一位心腹手下，同樣有一位心腹的手下，他同樣有……。反正不知拐了幾道彎，繞了多少層的關係，最後有一個手下叫科特·莫爾，是這個又窮、又小、又遠、又偏僻的四又村莊小領主保羅的哥哥，作為有心人的科特又正好成天惦記著這個村子，事情就不太一樣了。
反正不知出於什麽考慮，這位科特·莫爾還是被派了出來，去這個磐石村進行說服的工作，當然還領了一隊武裝戰士回去。緊接著這個村子的小領主保羅·莫爾就被軟禁了起來，隻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就可以正當的接管領地。
雖然科特等人沒有等到亞克侯爵起事，但是卻等到了獸人大軍進攻的消息，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科特怎麽會輕易放過。
保羅·莫爾自從被軟禁以後，除了坎布爾每個月必須到戰神廟做一次報備，主仆三人已經差不多一年沒有走出過後院，見人的機會更是極少。
當科特、布朗三人，領著手下那個叫桑昆的武士隊長走進院子的時候，老莫爾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自己還是沒有等到翻盤的機會啊。
“大哥這次這麽有心，終於肯把她們母子帶來見我了嗎？”老莫爾在事情挑明之前，還是想做一下最後的努力，抱著能拖多久是多久的心思。
“親愛的弟弟，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次我把莎絲和布朗帶來，就是要告訴你，布朗是我跟莎絲的孩子，而且你也要把從我這裏奪走的貴族爵位，還給我的兒子。”
“大哥不是在說笑吧，布朗在我的身邊生活了二十五年，作為莫爾家的長子，遲早要繼承我的爵位，你認為他們生活的不好，還是你脅迫他們？”說著，老莫爾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布朗。
感受到老莫爾目光中的困惑，莎絲、布朗母子全都偏過頭去，不與他的目光接觸。科特見事情不對，提醒莎絲母子，“別被這老狐狸給騙了。”
科特再次上前一步，對著還在扮無辜的保羅·莫爾笑吟吟的說道：“我親愛的保羅弟弟，你就別裝了，你的這種演技擱在二十五年前也許有效，可惜現在對我沒用。”
“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對她們母子怎麽樣，別人不知道，難道她們自己還不清楚？”老莫爾還想依靠多年的親情打動對方，很顯然這是徒勞的。
“哈哈，我親愛的保羅弟弟，你還是那麽愛演戲，就像你那個死鬼爸爸一樣，明明已經知道真相，偏要裝成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你就不嫌累嗎？”
“好吧，科特，你贏了，你是怎麽發現的？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夠好了。”老莫爾知道無法繼續隱瞞下去，隻是有點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露出了破綻。
“那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一開始的時候，我幾乎就被你騙過去了，可是你卻裝得有點過頭了。這一年多來，你表現得太平靜，竟然從來沒有試著與莎絲母子聯係，你這樣做還可以解釋成怕連累他們，可你的這兩個手下也這樣，就有點不合常理了，不得不讓人有所懷疑，什麽事如果一仔細推敲，漏洞就出來了。”
“把你們所有的表現一串起來，就不難得出這是你們刻意表現出來，給我看的一出戲，可你們為什麽要這麽表現呢？”
“無非就是想要掩蓋你們已經知道布朗身世這件事，害怕一旦被我看出來，殺你們滅口，失去了翻盤的機會。可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還有什麽力量是我不知道的呢？如果不是此次時間緊迫，我還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樣的底牌？”
當科特終於停下喋喋不休長篇大論的時候，老莫爾暗叫可惜，他多麽希望對方能夠再繼續賣弄下去，為自己再多贏得一點的時間。
“噢，竟然還是我對他們的提醒壞了事，但也沒辦法，如果我不提醒他們，以莉蒂斯的性格，你會發現的更早，隻能說明你變得比以前聰明多了。”聽到老莫爾親口承認，莎絲、布朗母子抬起頭，憤怒的看著他，好像一切錯誤都是他造成的一樣。
“嗬嗬，不要這麽看著我，被帶綠帽子的是我，應該憤怒的也是我才對。好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科特，可否對我說句實話，你們這次這麽急著要我的命，是不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不錯，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
科特剛要說出原因，被老莫爾臨時打斷，他指著身邊的兩人說道：“等一下，大哥，能不能夠通融一下，放過他們兩個？他們什麽也不知道，而且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
“不可能，如果一年前我剛回來的時候，我還可能放過他們，到了現在你就別妄想了，如今跟你在一起的人，一個也別想走出這個院子，隻能怨他們跟錯了主子。”
“老爺，我們跟他們拚了。”坎布爾、莉蒂斯並排站在老莫爾的身邊，語氣堅決的說道。
“拚？我們拿什麽跟他們拚？我們隻有坎布爾一個人可以戰鬥，光這院內對方就有三個戰鬥職業者，何況院外還圍著十一名戰士！”老莫爾苦笑著搖了搖頭。
“好，有勇氣，等會我保證不讓人羞辱你們兩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光彩的結局。”科特·莫爾誠懇的對坎布爾、莉蒂斯作出承諾，然後轉身麵對保羅·莫爾勳爵，“親愛的弟弟，讓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我是日冕城亞克·亞曆山大侯爵的特使，負責征召這片南部地區的領主向侯爵效忠，準備把雙日國納入侯爵的管轄之中。”
科特說到這裏略微停頓，看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幾個人，繼續說道：“本來這件事情還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可是，上個月獸人大軍開始進攻我們人類領土，現在南方需要徹底聯合起來與獸人軍隊對抗，因此必須首先消除掉一切不安定因素。”
“難道這就是天意？”老莫爾喃喃的說道。
“不錯，你們現在可以安心去死了。”科特說完，率先向三人逼來。
“誰說的？誰說他們會死？也許要死的是你們呢？”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院外響起，大家急忙扭頭向門口看去，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施施然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