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進城前後

日光城南門外的獸人侵略者中軍先是被己方敗退下來的左營潰兵一通亂衝亂撞,打亂了先前中軍大營死死紮下的陣腳,緊接著又被隨後追殺而來的磐石守護團騎兵順勢發動攻擊,把整條陣線攪得七零八落。

獸人侵略軍布置在日光城南門外的圍城防線,遭到這樣的連番衝擊以後,雖然還沒有立即瓦解,但是卻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那些守衛在這條防線上的獸人士兵們,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鎮定,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罷了。

獸人侵略軍布下的整條防線早已是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崩盤的可能。因此當克格勃騎士率領著城中集結起來的上千名騎兵,打開城門殺出來的時候,南門外的獸人侵略軍主帥食人魔領主伊利刹伯爵,眼看大勢已去,立即果斷、決絕的選擇了放棄,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那些還在拚死抵抗的獸人士兵們,在看到領主大人率先逃跑以後,本來就因為屢遭打擊,早已經跌落穀底的軍心士氣,更在這一刹那徹底崩潰,全軍都被裹挾進爭先逃命的行列中去。

所謂兵敗如山倒,此言一點都不假。不管曾經是多麽強悍的部隊,也不管曾經是如何的威名赫赫,隻要一旦開始了潰敗,一切結局似乎早已注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誠不我欺。

日光城南門外視線所及之處,全部都淪為了戰場,漫山遍野都是正在逃命的獸人潰兵,人類騎兵在後麵尾追掩殺。也許把這裏叫做屠宰場反而更貼切一些,因為戰鬥到了最後,已經完全演變成了一場一邊倒的屠殺。獸人士兵身上原有的那種強悍和勇氣,早已全部都消失不見,這一刻他們宛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戰場上這些追殺與被追殺者的身份關係。在輝煌大陸人類的心中,長久以來已經形成一種根深蒂固的印象,或許調換一下追殺雙方的位置才更符合這種印象。

居然還有這樣的場麵,十幾名人類騎兵追在幾十、上百獸人士兵屁股後麵玩命的砍殺,而被追殺的大群獸人士兵則隻顧埋頭逃跑,竟然連一絲回頭抵抗的念頭都興不起來。這也太*他*媽*的*不可思議了,這還是世人眼中那個正常的世界嗎?

克格勃騎士率領著從城中挑選出來的騎兵隊伍,配合著磐石守護團的鐵血騎兵,對圍困日光城南門的獸人侵略軍實施著殲滅政策。通過不斷的分割蠶食,除了五百領主侍衛隊跟隨著伊利刹伯爵跑掉以外,其餘差不多兩千多名獸人士兵幾乎全滅。戰爭打到現在,終於可以吐出心中這口惡氣的人類軍隊,根本就沒有絲毫要手下留情的打算。

受夠了獸人侵略者欺負的克格勃騎士,率領著手下的一千名人類騎兵,始終死咬著倉皇逃命的食人魔領主伊利刹伯爵不肯鬆口。一口氣追出去差不多六十多裏地,硬是從獸人領主侍衛隊身上再次啃下了一大塊肉。

伊利刹伯爵被追得上天無路,最後還是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自願留下一百名侍衛隊員充當死士,用血肉之軀拚死拖住了這支追兵的腳步,才為伊利刹伯爵贏得了逃命的機會。

不知道是因為被追的太急,還是怕回去遭到優埃斯·a親王的軍法處置,這位食人魔領主伊利刹伯爵,沒有選擇逃往北門與獸人侵略軍的統帥優埃斯·a親王會合,而是率領著自己手下僅存的四百名獸人侍衛,繞道東北落荒而逃。

由於這場戰鬥純粹屬於意外,是由偶然事件引發的提前戰鬥,正是因為這種意外,才促使雙方勢力被迫在充滿變數的夜晚進行決戰。當戰鬥結束的時候,天還未亮,為了防止意外和誤會發生,菲克萊男爵也沒有進城與波爾子爵會麵,隻是雙方約好在第二天下午見麵。

早上天光放亮以後,菲克萊男爵隻留下部分士兵打掃戰場,他則率領其餘人馬在日光城東南十五裏的地方重新紮營,與日光城遙相呼應互為犄角之勢,預防其他兩麵的獸人侵略軍再次占領南下通道。

處理獸人士兵屍體的時候,終於見麵的雙方友軍表現的非常友好。互相之間不但頻繁的打著招呼,還不時的湊到一起交談幾句。城內的軍官也許是心情大好的原因,對自己這邊的士兵違反軍紀私下跑到友軍隊伍中聊天的行為,也采取了默不幹涉的態度。

菲克萊男爵的心情不錯,畢竟以極小的傷亡解了日光城南門之圍,不但輕鬆完成了亞克侯爵下達的命令,而且還保存住了自己大部分實力,在如今這個亂世裏無論如何都是讓人愉快的。

波爾子爵的心情同樣也很好,南門之圍終於解了,自己也與整個大後方取得了聯係。從今天開始,自己的日光城就不再是座孤城,接下來與獸人侵略者的戰鬥中,自己也不再是孤軍作戰。

照現在的這個情形估計,獸人侵略軍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麽力氣攻城了。隻剩下六千士兵的獸人侵略軍,接下來考慮的問題應該是如何自保,以及如何避免被人類軍隊聯合圍剿。

實在想不到這位剛冒出來的菲克萊男爵,手下的軍隊這麽能打,反手之間就滅掉了兩千多的獸人侵略軍。這局勢的轉變也太快了,快的讓人有點難以相信。對磐石守護團的實力,一直持懷疑態度的克格勃騎士震動最大。

在昨晚一戰中,率隊衝營的卡倫聯隊長終於成功晉級四級武士。不但身體各項指標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身體內也開始出現鬥氣能量的痕跡。卡倫聯隊長正在抓緊時間進行適應性訓練,爭取早日發揮鬥氣武士的能力。

下午的時候,菲克萊男爵吩咐卡倫聯隊長率領大軍謹守大營,便按照事先與波爾子爵的約定,心情愉悅的向日光城出發。菲克萊男爵一馬當先,坎布爾團長雙手高舉著代表磐石守護團的火焰盾牌旗,與瓦裏克率領的一百名侍衛隊員在後麵緩緩跟隨。

在距離城門大約還有五百米的時候,隱隱聽到日光城中傳出了陣陣鼓聲,寬大厚重的鋼鐵城門緩緩向後打開,那架經曆了三個多月的戰火,已經有些破損的吊橋也慢慢放下。

一黑一白兩匹高大神駿的地龍馬在城門出現,馬背上兩名身披重甲的騎士各持一麵大旗疾馳而出。黑白地龍馬越過吊橋以後,立刻被馬上騎士勒馬一個急停,地龍馬前蹄離地人立而起,後蹄旋轉一周,然後穩穩當當的分別肅立在道路兩邊,這種人馬間的默契配合讓人歎為觀止。

兩把古樸造型的黑色滴血騎槍,淩空交叉在仿佛被鮮血染紅的底色之上,這麵代表著波爾家族的黑色騎槍旗,在黑馬騎士手中迎風招展,顯得那樣的鮮活,似乎正在向世人訴說著無盡的殺戮和滄桑。而右邊白馬騎士手中擎著的竟然是一麵白底金字的“帥”字旗,赫然透露出波爾子爵親自迎接的意思。

前麵兩名騎士剛剛停下,又是一黑一白兩匹地龍馬從城門馳來,越過當先肅立的持旗雙騎,再次猶如雜耍般急停在道路兩邊。如此循環四次,四黑四白八名重裝騎士分列在道路兩邊,莊重肅穆的等候迎接菲克萊男爵一行。波爾子爵不惜動用家族最古老、最隆重的八星迎客,足見其對菲克萊男爵的重視。

當菲克萊男爵勒馬踏上吊橋的時候,從城門後麵整齊的走出一隊敲著戰鼓的戰士,在城門前麵雁式排開。六名身披華麗皮甲的年輕女子騎著白色的小地龍馬,緩緩來到菲克萊男爵麵前向兩邊分開,露出後麵一名身穿粉紅軟甲,背後罩著粉色鬥篷,騎在一匹白色小獨角獸上的美麗少女。

這名少女年齡大約十八、九歲,手中捧著一大束代表好消息的鳶尾花,睜著一雙足以剪斷秋水的美麗眼眸,羞澀而又欣喜的看著走近的菲克萊男爵。

那一瞬間,菲克萊男爵眼中的世界變得美妙無比,他知道了什麽叫禍國、什麽叫殃民,什麽又叫傾城一笑。當菲克萊男爵傻呼呼的從少女手中,接過那束預示著信使來臨的鳶尾花時,他就是那個帶來好消息的信使。

當那個美麗的少女看到菲克萊男爵的傻樣,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領著那六名騎著白色小馬的侍女活潑的跑進了城門,轉眼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隻留下一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和一個更加美妙的背影。

“小女貝蒂年少頑劣,讓菲克萊男爵見笑了。”當波爾子爵親自迎出城門的時候,菲克萊男爵的神情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揮不去心頭那一抹少女回頭時的燦爛和狡黠。

“不敢,子爵大人。今日見到小姐的芳容,才知道什麽是令天下佳麗失色的美麗。”

“哈哈哈,過獎。菲克萊男爵年少英雄,波爾代表日光城十萬老幼對男爵的慷慨救援表示感謝,這份恩德必將永記波爾心中。”

當女兒貝蒂·波爾向菲克萊獻花的時候,波爾子爵一直在觀察這個新崛起男爵的神情。他看到菲克萊男爵在最初見到貝蒂的時候,雖然出現了很長時間的失神,但從對方的眼睛裏卻看不到那種**褻的占有**,那裏麵更多的是欣賞和驚歎,波爾子爵對菲克萊男爵的評價又提高了一些。

在波爾子爵的刻意籠絡下,磐石守護團與城中駐軍的關係迅速攀升,再加上城中居民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感激,菲克萊男爵一行受到了城中民眾無比狂熱的歡迎和追捧。

菲克萊男爵和他身邊的侍衛隊員們,都親身享受了一回做英雄的滋味,他們真切感受到了這些前線民眾,對磐石守護團那種由衷的感激之情。當他們終於穿過人群來到城主府的時候,天色已經見晚,眾人無不是累得汗透衣衫渾身乏力。

略微洗漱休息以後,菲克萊男爵一行再次投入到下一波緊張的戰鬥中去。接風也是慶功的酒宴在城主府的大廳舉行,城中的貴族和軍方代表參加了此次宴會,宴會進行的熱烈而又成功。

作為宴會的主角,菲克萊男爵結識了波爾子爵一係在日光城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在宴會之上被友好的多灌幾杯水酒不可避免,這些都屬於交際應酬的正常範疇。

參加宴會的多以武將居多,三兩杯酒下肚,就免不了會為了某樣話題產生爭執,互相之間要是在語言上誰也說服不了對方以後,當然就要靠酒量來決定最後的對錯,酒量差點又咬死不鬆口的主,最後都在桌子底下保持了沉默。

宴會現場的氣氛熱烈而友好,雙方人員的感情在酒精的作用下急劇升溫,菲克萊男爵與波爾子爵的蜜月期似乎就要從此拉開帷幕。

酒席宴上的客套,雙方之間的試探與交流暫且略過不提。宴會結束以後,被好客的主人灌得有些醉眼朦朧的菲克萊男爵一行,在波爾子爵的城主府側院下榻歇息。

酒宴散去,眾人盡興而歸,波爾子爵手下有些被勾起興致的將領,在子爵府門前再次呼朋引伴,準備轉戰第二戰場盡一夕狂歡。

當笙歌散盡,日光城城主府那燈火通明的大廳裏,隻剩下包括波爾子爵本人,以及他手下的首席智囊樂夫大魔法師、頭號大將克格勃五級武士三個人的時候,他們再次就菲克萊男爵以及磐石守護團的某些細節問題開始交換意見,進一步磋商今後與對方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