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事不可為，當斷則斷
“這麽說獸人侵略軍真的會逃跑？他們不都是些一根筋的東西嗎？你怎麽就能夠確定一定是現在？”菲克萊男爵雖然也料到獸人侵略軍可能會逃跑，但是他對布裏尼關於獸人侵略軍逃跑時間的判斷還是有點懷疑，他很好奇對方是基於什麽理由，才得出這麽精準的判斷。
“大人，請您回想一下，當獸人侵略軍統帥優埃斯·a親王利用大麵積魔法殺傷人類士兵以後，人類部隊的部署顯然已經被打亂。而當時集結起來的獸人殘部尚有千餘精銳，其中半數還都是惡狼騎士，重要的是當時這些獸人戰士的血性已經被激發，而人類部隊的勢頭又剛好被壓製下去。此消彼長之下，若是他肯放手一搏，必定能夠大敗波爾伯爵一方。在這種情形之下，以獸人戰士的悍勇，為何會放任對方從容退出戰場而不追擊？”
“嗯，這確實不符合獸人侵略軍的一貫作風，那麽你說獸人侵略軍為什麽要這樣做？”聽完布裏尼的分析，菲克萊男爵覺得事情確實有些蹊蹺。
“大人，優埃斯·a親王這樣做，明顯是想保住他手中最後的這點實力，並且讓手下的士兵盡可能多的保留一些體力好準備逃跑，這就是屬下能夠確定獸人侵略軍入夜之後必定逃跑的原因。”布裏尼對這個問題早就胸有成竹，回答起來也就顯得無比自信。
“哦，獸人侵略者會有這麽…這種心機？”以菲克萊男爵與獸人侵略軍的幾次交鋒來看，獸人士兵除了作戰勇敢以外，實在看不出他們有布裏尼說的那麽聰明。
“大人，獸人戰士雖然悍勇，但也不全是隻知道一味衝鋒的一根筋，當然他們更不是弱智，隻不過他們考慮問題的方式比較直接罷了。如果他們認為單靠悍勇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時候，當然就不會顧慮其他。但是當他們自知不敵的時候，也絕不會毫無理由的送死，他們也知道保存實力，並且他們一旦做出決定，必定會毫不猶豫的立即執行，絕不拖延。”
“那麽布裏尼先生，照你這麽說，獸人侵略軍既然要逃，為什麽不在突襲我們失敗的當天就逃跑呢？”不知不覺間，菲克萊男爵已經逐漸認可了布裏尼做出的判斷，因此態度也相應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就連稱呼都變成了先生。
“大人，因為獸人侵略軍統帥優埃斯·a親王可能經過判斷，認為當天他們肯定跑不掉，也可以說那時候他還不敢冒險逃跑。先不說長途奔襲給獸人士兵造成的體力下降，他也弄不明白波爾伯爵和我們的關係，更不清楚還有沒有其他軍隊參與圍剿他們。畢竟已經處於戰場之上的軍隊，要想不受損失的成功脫離，並不比戰鬥來得更容易。”
“哦，難道他現在已經弄明白了這些事情？”菲克萊男爵不解的繼續問道。
“大人，其實我敢說優埃斯·a親王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波爾伯爵和我們的關係，但是我知道他已經完全判斷清楚了形勢。他基本可以肯定附近隻有我們兩支軍隊參與了這次圍剿行動，而實力更加強大一些的我們卻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趕到戰場。因此他才認為趕在我們到達之前逃跑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再不跑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如果他吃掉波爾伯爵的軍隊以後再撤退，不是更保險？”菲克萊男爵持續追問。
“大人，據我所知優埃斯·a親王不但是一個出色的將領，更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他知道獸人侵略軍已經徹底輸掉了這場蓄謀已久的戰爭，因此就不想再做無謂的消耗，所以才沒有試圖將波爾伯爵的軍隊完全擊潰，因為那樣不但對大局無補，搞不好還會被對方反咬一口，得不償失。”
“既然他還未搞清楚我們和波爾伯爵的關係，他就不怕被波爾伯爵纏住，為我們爭取到合圍的時間，從而贏得消滅他們的機會嗎？”菲克萊男爵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大人，優埃斯·a親王一向殺伐決斷，不單單能夠狠心放下一切果斷退走，如果實在跑不掉，他也肯定早就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他現在已經成了光腳的，反正是跑得掉最好，跑不掉大不了到時候死拚就是了，他肯定早就做好了死磕波爾伯爵的準備，估計波爾伯爵不敢…”
“也就是說，我們想要吃掉優埃斯·a親王率領的這支獸人侵略軍，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的話，留給我們的時間隻剩下三個時辰了。要想不被波爾伯爵和獸人侵略軍兩方麵有所察覺，就要繞過現在的戰場，時間上恐怕不夠，布裏尼先生有什麽好的辦法？”菲克萊男爵知道布裏尼既然提出了建議，肯定有追上獸人侵略軍的把握，遲疑了一下，還是向其虛心求教。
“大人，獸人侵略軍現在最多還有一千多一點的部隊，卻隻有五、六百騎惡狼坐騎。就算他們一刻不停的趕路，沒有三、四天的時間也不可能趕到最近的城市。我們隻要派出兩千精銳騎兵，在獸人侵略軍從城市中獲得足夠的坐騎之前攔住他們就行了。”
“兩千戰士與已經沒有退路的一千多獸人高級兵種對上，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我方若能不太費力的解決掉獸人侵略軍當然最好，實在不行也可以放他們離開，獸人侵略軍已經不足為患，諒他們也翻不起什麽太大的風浪。而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積聚實力，在亂世到來之前首先站穩腳跟。”菲克萊男爵對自己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吝嗇，非常擔心造成太大的犧牲，影響到即將迎來的大陸勢力重新洗牌。
“大人，正因為我們根基不深，所以才必須從獸人侵略軍身上撈到足夠的功績，贏得足夠的民心和擁戴。隻有這樣才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與亞克侯爵、庫克高侯等老牌貴族抗衡的機會和資格，才不至於被大陸各大強國反手間滅掉。也就是說，此戰我們不但必須盡最大努力取勝，還要在戰後依靠強大的輿論力量，逼迫侯爵進行戰後封賞。”
“布裏尼先生，你要知道，靠兩千名戰士與獸人高級兵種對抗很危險啊！”布裏尼所分析的局勢，菲克萊男爵完全相信和認可，可他還是有點猶豫。
“大人，其實您完全不用太擔心戰局，獸人侵略軍在缺少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又是處於戰敗逃跑的地位，遠距離的急行軍必然造成獸人侵略軍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消耗，他們將很難保證隊伍的有效隊形。我們隻要提前進入獸人侵略軍必經之路，以逸待勞在最後關頭再施以迎頭痛擊，必定可以一舉建功。”
“布裏尼先生，我也知道你所說的這些都是實情，可萬一獸人侵略軍分開逃跑，那樣有坐騎的惡狼騎士們不就可以大大提高行軍的速度嗎？”
“大人，這樣反而是對我們有利，惡狼坐騎速度雖快，可並不適合長距離奔馳，惡狼可不像地龍馬一樣，可以不停地奔跑一天。我們有獅鷲騎士可以鎖定獸人侵略軍的一舉一動，完全可以傾全力先消滅掉體力消耗過大的惡狼騎士，剩餘的獸人步卒還不是隻有任我們宰割的份。現在這樣的局勢下，分散兵力可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以優埃斯·a親王的能力估計不會犯這種錯誤。”
“如果獸人侵略軍全部分成幾人一小隊的小股部隊，分散逃跑再麽辦？”菲克萊男爵依舊是一副鍥而不舍的模樣，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
“大人，如果真是這樣也沒有什麽，我們的目的隻是能夠擊殺獸人統帥優埃斯·a親王，拿到能夠吸引輿論關注的籌碼而已，別的獸人侵略軍可以暫且放下不管。現在已經不是獸人侵略軍剛剛進入大陸的時候，他們在人類國度中根本就沒法躲藏，相信這些分散開的小股獸人部隊不久就會被人類找出來消滅掉，反而不用我們費事。”
菲克萊男爵終於被惠特曼·布裏尼說動，命令坎布爾團長與左右聯隊長布倫薩、卡倫率領磐石守護團兩千騎兵繞過戰場快速向日耀城方向設伏，準備以逸待勞攔截逃跑的獸人侵略軍。
菲克萊男爵則帶領忠心耿耿的副侍衛長瓦裏克，跟隨獅鷲騎士偵查獸人侵略軍動向，以確定獸人侵略軍是否真的像布裏尼判斷的那樣準備逃跑。
入夜時分，波爾伯爵的大營燈火輝煌，估計正在舉行戰前軍議，討論明天的作戰計劃，分派作戰任務。對麵大營的獸人侵略軍卻在晚飯以後早早的熄燈就寢，他們似乎也在為明天的決戰積聚力量。
在獸人軍營旁邊的天空位置出現了幾個模糊的黑點，正是磐石守護團分批出動的獅鷲騎士，他們正在監視著獸人軍營的一舉一動。
“大人，天已經黑了，獸人侵略軍怎麽還沒有動靜？”坐在一個獅鷲騎士背後的副侍衛長瓦裏克對旁邊的菲克萊男爵說道。
“別急，再看看，估計快了。”與另一名騎士合騎的菲克萊男爵安撫了一下這位侍衛副統領，其實他的心中又何嚐不緊張。
“大人，快看……”說話間，上一刻還闃寂無人的獸人侵略軍大營，這一刻卻似乎活了過來。黑暗中大批影影綽綽的人影相攜著走出軍營，牽著坐騎提著兵器朝著北方走了下去。
從空中望下去，雖然大量的人影在黑暗中晃動，但卻沒有發出太大的響動。即使偶爾有輕微的聲響，相隔五裏的波爾伯爵軍營卻絲毫覺察不到這邊的動靜。
望著獸人侵略軍離去後又恢複安寧的獸人大營，菲克萊男爵吩咐同來的兩名獅鷲騎士回營報信，便與旁邊的副侍衛長瓦裏克率領剩下的獅鷲騎士尾隨著獸人侵略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