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的功夫,他猛地一翻身顛倒乾坤把我牢牢壓在身下!我剛要抬腳反抗!就被他膝蓋製住,兩手也被拉到頭頂上按牢!混帳!他竟然一隻手就製住我兩隻!他伸出另一隻線條優美的手撐在我身邊,結實的胸膛逼近我,低聲道:

"原來你是女的。WWw、QUaNbEn-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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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這種姿勢,這種對話,這種氣氛,這種情況,這分明就是……強吻的前兆啊~~~~~~~~~~~~!

我緊張的盯著他在我眼前不斷晃動的嘴唇,心裏正為他會直接親下來還是**笑著說一番話再親下來而瘋狂辯論時,臉上一涼,麵巾被扯了下來,好吧,去掉障礙物往往是接吻的前奏,我,我更緊張了!

"長得很一般嘛~"他失望的說。

………… = □ = …………

……喀吧……嘩啦啦…………

我聽到自己先石化後風化的聲音……

被按住的兩手顫抖的攥成拳,一口鋼牙咬得咯咯響,"老娘我……"

"什麽?"

老娘我……老娘我……"老娘我咬死你--!!!!!!嗷----!!!!!!!!"

請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事實證明,發怒的女人是最強的,當兩夥人齊心合力把我從那白毛囂張美男的臉上拔下來的時候,白毛的臉都被我咬出血了,脖子,手,胳膊,肩膀更是牙印疊牙印,慘不忍睹……知道的是被我咬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掉捕獸夾子裏了呢……

那白毛美男眼睛都紅了!抽出腰刀就要把我剁了!過兒牢牢地把我護在懷裏,橫著長劍怒視他!我躲在過兒懷裏發出野獸的咕嚕聲,兩腳還不老實的又蹬又踹的撲騰著!

"沒見過這麽悍的女人!"白毛美男抬起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劍眉一立,狠狠道:"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們嫌自己死得太慢!"

兩撥人同時一愣!咦?這就表示……他放過我們了?

"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既然你們已經搶到了鈴鐺,我絕對會遵守約定!你們走吧。"白毛背過身去,還刀入鞘。

嘿!還真沒想到,這小子還挺磊落的!

"老大……"周圍人忙想阻攔。

"少廢話!你們想置我於言而無信之地嗎?"喝住手下的馬仔,那白毛老大轉過身直直的朝我走來,過兒護著我後退一步,他朝我伸出手來,被過兒冷著臉擋住,兩人電光火石的過了幾招!看得我目瞪口呆!

最後,那白毛美男冷哼一聲,扔下一句:"你那三個救命忠告我記下了。"就飛身上馬揚塵而去!剩下的一夥人回頭看了我幾眼,陸續策馬追了上去,唯有那個聲音陰慘慘的殺人男和那個莽漢老三圍著我轉了好幾圈,好一番打量後才大笑著離去……

丫什麽意思啊?!!(怒)

英超幫過兒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我們就趕著馬車朝西台城外的難民區趕去。

"他們是北方追風族的。"過兒駕著車說,"銀發蜜膚,是那一族的特征,但是金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為什麽叫追風?"我湊上前打斷過兒的沉思。

"因為這一族擅長馬上功夫,騎術精湛,尤擅培育良種寶馬,後明的上等好馬都是從他們那裏購入的。"

"那這一族很強嘍?"我不禁感興趣起來,早期的遊牧民族與中原民族的交易耶!

"應該說,最近五年迅速強大起來了!"過兒皺著眉,他這副表情真是跟大狐狸有的拚!

"從前統治著北方的是三骨族,五年前肖將軍與四殿下聯手大敗三骨族,從此三骨族一蹶不振,遠遷漠北。北方頓時群龍無首,各大部族相互激戰,反倒是從前不甚起眼的追風族韜光養晦,厚積薄發,竟一舉統一了大半個北方草原!現在連中原也要插足了麽?"

肖將軍麽……提到這個人,一個熟悉的身影陡然升上心頭……抱膝坐在馬車上,看著路邊景物不急不徐的後退,仿若時光匆匆流逝,我莫名的懷念起來……肖壽他……不知道可還好?

你要我等你五年,卻不知我終將回去,五年後你回來,怕也見不到我了吧?不知道你以後還會不會記得我……

過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英超不知在想什麽,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三人一路無語趕回西台城。

找來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和能幹的女人,支鍋架灶,拆車搭棚,組織大家有序的領了飯食,分發了草席安置大家七零八落的歇下,一天忙下來,一麵要擋著無賴搶食,一麵要應付眾人涕淚皆下的磕頭感恩,三個人都是體力嚴重透支。

夜幕降臨,四周除了嚅嚅細語就是酣然入夢的聲音,西台城的夜,第一次沒有哭聲作伴。

然而好景不長,劫來的糧草日漸減少,這樣下去,撐不過三天去!衙門早就加強了戒備,盯上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若不是礙著災民會暴動早就把我們扔到大牢裏去了!再打一次劫恐怕希望不大……謠傳國庫賑災的銀兩早就發到,可是卻被西台城府台劉大人扣下,中飽私囊,隻拿出極少的一部分在城裏打了大批的棺材,等著災民餓死了善後!一時間,群情激奮!西台城內外情勢萬分緊張!

這天,正當我一邊犯愁,一邊幫大娘們分發粥和饃的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位小哥……"

"後麵排隊去!每個人都有份!"我就跟那北京公車售票員似的一邊含糊不清的吆喝著,一邊揮汗如雨的幹活。

"我不是來領粥的……"

"報名幫忙的往右走十米然後左拐!"

"我也不是來報名的……"

"那就別煩我!忙著呐!"

"這位小哥,我有事相求……"

無回應的某人與粥和饃奮戰中……

"這位小哥……小……咳咳咳咳!!!!"一陣驚天地泣鬼神撕心裂肺的咳嗽把周圍的人都震住了!領粥的人都震驚的停下動作,最後大家紛紛說:"小白,你就跟他去看看有什麽事兒吧。"

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們在這兒對外的名字也不敢用真名,過兒一身黑就叫"阿黑",我一身白就叫"小白",至於英超,一腦袋金毛,幹脆叫"阿金"。

正輪到的一位胖大嬸擠過來,"小白,這兒我先幫你盯著,你去吧。"

"那,那謝謝大嬸了!"我無奈的解掉頭巾,扶起那個咳得肺都快出來的病秧子往遠處走開。

"你有什麽事啊?"我停下腳步叉腰問他。

那人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一手扶著胸,緩緩地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他打量我,我也忙著打量他。

衣著考究,價值不菲的樣子,瘦長的個子,仿佛三級風就倒。消瘦的臉頰,有點病態的慘白,若不是帶上剛才咳出來的不自然紅暈恐怕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目光十分柔和,給整張病怏怏的臉增添了許多神韻。咦?這個人,好麵熟!

"聽聞小兄弟就是眾人口中劫富濟貧的俠士,佩服佩服!"打斷我的大腦搜索過程,那病秧子抱拳來了酸溜溜的一句。

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叫我出來就是說這個的麽?"

莫不是又有富家公子幻想著俠盜好漢的故事來這裏做夢?這樣的人不是沒有,黑風林一劫,我們立刻上升為人們交口傳頌的英雄人物,前幾天就被過兒踹走了一個來發花癡的啥米公子。有些人是吃不上飯,有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鄙夷的看了一眼弱冠公子打扮的病秧子,我冷哼道:

"不好意思,小的沒空陪公子談論綠林好漢的故事,一千多號人等著我喂呢!告辭!"言罷不待他反應便快步離去。

"哎!等等……晤,咳咳咳咳咳!!!!!!"

"公子!"一個黑衣大漢忽然出現在病秧子背後,恭敬的扶住病秧子,從懷裏取出一瓶藥丸,服侍那病秧子服了下去。他望著敏敏遠去的背影,不滿道:"好生無禮的家夥!公子特意微服出來就是要見這個人麽?何必費這麽大力氣,吩咐文彪給您捉回去不就行了?"

那病秧子搖了搖手,歎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我必須親自來見。再說,他生氣也是有道理的,西台城內外正在緊張對峙,我還穿得這麽招搖來災民區,難怪他對我有敵意,是我太不謹慎了……文彪,你先回去,不必跟著我。"

"可是……"

"不要多話。"那公子陡然板正了臉色,一股貴氣逼人而出!簡直與剛才病秧子的樣子判若兩人!

"遵命!"

救濟棚裏一片忙碌中……

"小白!把那邊的缸也搬過來!"

"沒手搬啦!沒看見我在舀粥嘛!"我憤憤地回身一吼,瀏 覽 器上輸入w-α-p.$1~6~k.c'n看最新內容-”驚訝的發現那衣著華麗的病秧子又站在我旁邊,"又是你!你幹嘛?!我現在沒空陪……"

那病秧子二話不說,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勺子,幹淨利落的挽起華麗的袖子,有樣學樣的舀起粥來!

"你……"我睜大眼睛愣在原地。

"你還愣著幹嘛?"他抬頭轉身看我,額上有細細的薄汗,"去搬缸吧,這兒有我看著。"他眯眯一笑,眼神流轉,溫柔得很。

我莫名其妙的機械的轉身去搬缸。就這樣,那病秧子默不作聲的幫我幹了一天活,弄髒了衣服也不在乎,索性脫了外袍係在腰上!待人客氣,一點架子沒有,笑起來又溫和。一天下來,救濟棚裏的漢子和大嬸都對他喜歡得緊。

夕陽滿天的時候,大家四散休息,我跟著他走到西台城一片倒塌的廢城牆旁。

"喂!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沒回答,默默地在廢牆上坐下,眼睛憂鬱的望向遠處大片大片的難民,

"山河遭難,天災**,為何遭殃的總是百姓?"言罷臉上的惆悵更添幾分。

我看了他一會兒,索性也在他身旁坐下,

"沒有辦法,從來都是弱者站在最底層,受最大的磨難。物競天擇,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

一行不知名的鳥鳴叫著劃過天空,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再看災民慘狀……

"幼鳥尚有頭鳥庇護,誰又來守護脆弱無辜的百姓……"

"所以才要有國家存在啊。"我兩手撐著下巴,望著遠方的夕陽。

"危難時棄子民於不顧,非但沒有庇護,反而壓迫盤剝,這樣的國家,不要也罷。"他咬牙恨道。

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好笑道:"真新鮮了,你不要它就解決問題了?"

我無心的一句話,他卻好象受了巨大刺激,茫然的看著我,喃喃道:

"是啊……我真是糊塗,真是糊塗……不要它就解決問題了?怎麽可能。社稷不穩,無國無家,倒黴的還是百姓啊……這些年來,我真是糊塗了……這樣,你說,便該如何是好?"

"那看你是要長痛還是短痛嘍~"我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斜眼瞟他。這家夥,果然不是一個病公子那麽簡單!

"長痛如何?短痛又如何?"他急切的望著我。

"喂!"我不滿的看著他,"到底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啊?我問你是誰你不說,問你找我什麽事你也不說,倒是跟我這痛那痛的嘮叨個沒完。太不公平了吧?"

他微微一笑,忽然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我的身分,不說對你比較好,免貴姓韓,你可叫我韓公子。至於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為……你是敏敏。"

聞言我頓時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受了這一驚嚇也fall into jam !

他轉過頭對挺直脊背僵坐著的我安撫的一笑,

"敏敏小姐,莫要驚慌,我沒有惡意,之所以認識你也隻是因為一位故人托我尋你。"

見我依舊一臉茫然,他也不告訴我是哪位故人,而是自顧自的切入另一個話題。嗯,這種講話方式我在哪裏見過……

"相信你也知道,西台城府台克扣賑銀,此等惡行,王法不容,天理更不容!我有心劫出賑銀救濟流民,奈何有心無力,況且隻有銀錢並不能解決全部問題。西台城府台昏庸,應另擇明主,取而代之,方可給西台城百姓和城外這些後明子民一個交代!敏敏,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幹嘛要玩命幫你?"

"你連那群追風族高手是誰都不知道,還不是玩命護住糧草?"

"我……你!"

"你玩命幫的不是我,是他們啊。"韓公子揚手指向西台城外遍地的災民。

我沒有作聲。

他便將詳細的奪城計劃如此這般一番陳述,最終把一塊玉玨放在我手裏,輕歎道:"若是你覺得著方法可行,願意助我,三日之內,持此玉玨到三十裏外的隱城找我。"遲疑了一下,他又無奈的望了望腳下的災民,"你們的糧食隻能撐一天了吧?快些決定罷……"然後起身走開。

太陽馬上就要沉到地平線以下,天地間一片赤紅,記得夕梨說過,這樣的時候,便是逢魔時刻,今天,又到了誰的身旁?

我從城牆上跳下,追上韓公子,將玉玨塞回他手裏,低聲道:

"韓公子,長痛徹骨,短痛徹膚,你好自為之。"

仰頭看著他被夕陽映紅的臉,我忽然極灑脫的笑了,

"還有,你這個忙,我幫了。"

那一刹那,最後一縷陽光被大地吞噬,鋪天蓋地的黑暗襲來,我轉身快速的消失在華燈初上之前。

韓公子立在原地,夜風吹得他的衣袍颯颯作響……

"長痛徹骨,短痛徹膚……敏敏,你果然……"

遠遠近近,一盞盞如豆燭光盈盈點亮,官家與乞丐,燭光有何不同……

這一天的逢魔時刻我做的這個決定,是我所有決定中最無法判斷是好是壞的。它要了很多人的命,可救了更多人的命……如果我可以重新選擇一次……

唉……世上哪來那麽多如果?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