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發魔女(6)

夜『色』之下,鬼穀之中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越是平靜的夜晚就越有事情會發生,這就是江湖。

隻見鬼穀的懸崖頂上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迅速地消失在不遠的萬獸林中。萬獸林,有獅群千萬,於常人來說,無疑是比地獄還可怕的鬼門關。如果不是名動天下的武林高手,除非是誤闖萬獸林,要不然縱然有千條命也休想活著完整地走出來。

開心正在打座,隻見她滿頭雪白的頭發和一身白『色』的衣服,就像是一個從九天之上飄落人間的仙女一般。她知道,鬼穀之中安靜得如此的睽異,想必比陰風陣陣的日子要可怕得多了。

隻聽得遠處的萬獸林中傳出陣陣獅吼之聲,開心冷笑一聲暗暗道:“來人膽子不小,看來今天也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開心身子一動,如同一朵雲彩一般地飄向崖頂。洞口的黑虎一見,早已如閃電一般朝著萬獸林的方向竄去。近十年以來,萬獸林中的野獸在黑虎的統治之下樣子相安無事,今天竟然如此的反常,看來是有人來犯了。

不等開心公主飛到萬獸林入口,便發現十幾頭獅子的屍體。如此看來,對方是故意把獅子引出來才出手刺殺。

開心仔細地看查看著獅子,發現獅子竟然是死在暗器之下。隻見死去的獅子,每一個都是眉心一個小紅點,從前麵『射』穿後腦而死。

“天下竟有如此精妙的暗器,實在是讓人吃驚啊。”開心見幾乎每個獅子頭上的小洞都是離眼睛不到半寸的距離,使暗器之人不但力道了得,就連位置都沒有絲毫的偏差,可見對方必然是名動天下的武林高手。

突然,又一陣獅吼之聲傳來,黑虎一聽,狂吼一聲不待開心發話便竄入林中。

“回來。”開心輕輕地喝了一聲,隻見一道紅光朝著黑虎『射』了過去,開心身子一動,手中的寶劍已經『射』出。隻見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之聲,夜『色』之下一片火花閃起,『射』向黑虎的暗器已被擊落在地。

“尊駕膽子不小啊,竟然敢傷我黑虎。”開心身子一動,朝著身後的巨石上飄了過去。

“哈哈,魔女的武功確實了得啊。”隻聽得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旁邊的怪石之上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來者何人?不報上名來休怪本姑娘不客氣了。”開心身子一動,飄到黑影身邊抬手就是兩個耳光。來人大吃一驚,連忙縱身朝後退去。原本開心公主後發製人,輕輕地扔出寶劍就打落將要『射』到黑虎身上的暗器已嚇得對方魂飛魄散了,不想自己沒有反應過來就挨了兩個耳光,如果開心想要自己命的話,也許人頭早就不在自己肩膀之上了。

“我等不過江湖小輩,怎能與名動天下的開心公主相比呢?”隻聽得一個幼稚的聲音傳來,開心一見,嚇得後退兩步。隻見來人高大的身體上竟然有兩個腦袋,一個奇大無比,一個細小得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你們到底是人是鬼。”開心右手迅速地伸出,早已從黑虎口中拿過寶劍。

來人一見,連忙道:“公主不必害怕,我等自然是人了。”對方已經領教過開心的身手,隻擔心她一害怕出手就要了自己的命。

“我倒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何方高人,來到此地有何目的?”開心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朝著來人問道。連體人開心倒是見過不少,不過男女連體的卻是第一次見過。

“我等“金女玉童”是也。”來人冷笑一聲道:“不過我等實屬江湖小輩,想必公主一定是不曾聽過了。”“金女玉童”要是在八十年以前,隻要報出名號,對方早已經『尿』褲子了。

““金女玉童”?”開心倒退兩步,吃驚地道:“百年之前名動天下的“金女玉童”就是你們麽?”如此看來,“金女玉童”的名頭確實不小,就連開心公主聽到對方的名頭都情不自禁的驚歎一聲。

“不錯,不過現在,名動天下的可是開心公主你啊。”清脆幼嫩的聲音說道:“我等受人之托,前來給公主送禮的。”

“金女玉童”話音未落,一團包裹已經自手中『射』出,直直地朝著開心飛了過來。

開心身子一動,退開數尺,右手輕輕一揮,包裹竟然停留在半空之中。隻看得“金女玉童”四隻眼睛幾乎要突了出來。如此神功夫,如果不親眼所見,如何讓人相信?

不等開心打開包裹,“金女玉童”身子一動,早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黑虎一見,又想追過去,隻見開心連聲喝道:“給我老實一點,如此下去,你必定要吃虧。”是啊,如果剛才不是開心公主出手的話,黑虎不死也隻怕剩半條命了。

開心打開包裹一看,嚇得臉都變了顏『色』。包裹之中竟然是大內高手孫之的人頭,隻見孫之的嘴上咬著一塊布,開心扯下來一看,上麵寫著:聞知公主已歸隱,特此送上孫之人頭作為賀禮,如果公主嫌禮物太輕的話,隔日在送上孫武的人頭,劉阿德。

開心一見,氣得杏眼巨睜,大聲地朝天狂吼一聲。隻聽得聲音如同炸雷一般,整個山穀都被得幾乎在晃動,萬獸林中不斷傳來野獸驚恐的叫喚之聲。

黑虎一見,嚇得連忙躺到開心的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劉阿德啊,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卑鄙,他日相見,不把你碎屍萬段,我如何向冤死在你劍下的人交代?”開心話未說完,早已經淚流滿麵。

“閃電,從今天開始,你給我進入萬獸林,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沒有我的召喚不許出來。”開心朝著萬獸林的方向一指,沉聲喝道。黑虎一聽,連連搖頭慢慢地朝後退去。它知道開心又要離開了,分開十年之久,隻相見不到半年又要分開,黑虎如何舍得?

“你不聽話,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開心突然猛喝一聲,手中的寶劍已經到了黑虎的脖子之上。

黑虎一見,雙眼之中有淚水不斷冒了出來,它仰天狂嘯一聲。隻聽得萬獸林中獅吼之聲四起。不等開心反應過來,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獅子。

“黑虎,你在威脅我麽?”開心奇怪地朝著黑虎冷笑道;“你忘記了十年前我是如何帶著你殺出萬獸林的麽?”

開心公主慢慢地拔劍在手,隻見她一張臉上滿是淚水,長歎一聲道:“既然你苦苦相『逼』,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開心的雙眼一閉,又一串淚水滾落出來。

不等開心動手,隻聽到獅群之中發出一陣淒涼的吼聲,所有的獅子都學著黑虎的樣子朝著開心跪了下去。

開心一見,早已經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整個獅子群發出的淒涼的聲音聽得開心心都痛了。

“閃電,我隻是離開幾天,隻等我殺了劉阿德,就回來了,以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了。”開心跪到黑虎的身邊說道,隻見黑虎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著開心臉上的淚水。

“你回到萬獸林中去,沒有我的召喚不許出來。”開心冷冷地道,隻見黑虎點了點頭,猛地一轉身消失在深林之中,獅子一見,紛紛轉身,一轉眼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開心站起來擦了擦眼睛,身子一動,朝著京城的方向飛去。

七國家之間戰爭似乎已經平息,因為虎頭幫的迅速壯大波及到整個天下。似乎,每一個國家都有虎頭幫的幫眾。江湖之上,無不知道虎頭幫在虎神的領導之下更家的壯大。

吳國的酒斯之中,生意永遠都是火紅的。多年以來各國相安無事,經濟和農業都迅速發展,百姓都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有空閑喝酒打算時間的人自然不會在少數。

開心頭戴麵沙坐在一不偏僻的角落喝酒,她的一頭白發實在惹人注目,所以她隻能用黑布裹住。

開心注視著來來往往的喝酒之人,似乎在自己離開不到半年的時間之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為酒斯之中喝酒之人個個都是一身江湖打扮,甚至每個人手中的帶著長劍,就好象戰『亂』在即,每個人都準備奮力一博。

隻有一個人引起了開心的注意,隻見一個身穿白衣服樣子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坐在自己後麵喝酒。所有喝酒的人中,隻有開心和白衣人人沒有帶劍。白衣人似乎對周圍的環境習以為常,他慢慢地喝著酒,說是喝,有些誇張,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在喝酒,而是在『舔』酒。他手中的一杯酒自從開心進來的時候就一直放在嘴邊,一直到開心喝下數使杯酒以後,他手中的酒仍然沒有喝幹。

大凡喝酒之人講究的一個爽快,特別是江湖人士。開心知道,對方也許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他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酒上,麵對著來來往往猜拳行令的酒客,白衣人如同耳聾眼瞎一般,隻是慢慢地『舔』著杯中的酒。

正在開心疑『惑』之際,酒樓之上上來四五個彪形大漢,聲音如洪鍾一般的響亮。

一個羅腮胡子大聲地道:“小二。速速給爺們來幾壇好酒。”似乎,所有喝酒之人都對他們若無旁人的態度頗為不滿,就連開心都感覺,這樣的人實在不應該來到這酒樓之上。

“來了。”身材瘦小的小二歡快地喊了一聲,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大壇酒跑了過去。店小二還沒有跑到桌子旁邊,隻見羅腮胡子身邊一個麵無表情的年輕人閃電一般地伸出右腳,隨著店小二的一聲驚叫,兩大壇酒和小二的身體一起摔到了桌子上,兩大壇酒像噴泉一般地把羅腮胡澆成了落湯雞。

還沒有等小二站穩身子,羅腮胡子右手一抬,兩個清脆的耳光落到小二的臉上,原本瘦小的店小二竟然象根枯木一般地飛了出去。

“他娘的,你沒有長眼睛麽?”羅腮胡子走到小二的身邊,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領像拎小雞一般地把小二拎起來冷冷地道:“大爺前天才買的新衣服,這筆帳你打算如何算?”

被打得半死的小二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見一個富商打扮的人連忙跑了過來,笑著對羅腮胡道:“新來的夥計,不懂規矩,大爺就饒了他這次,今天的酒我請客了。”

隻聽得羅腮胡子哈哈大笑一聲道:“還是掌櫃的懂規矩啊,今天大爺心情大好,就不和他計較了,先上兩壇好酒,其他的你看著辦吧。”說完,羅腮胡把店小二往地上一扔,狠狠地道:“滾吧,以後在不懂規矩,老子剁了你。”

店小二連滾帶跑地跑了出去,隻聽得麵無表的年輕人冷冷地道:“關老哥脾氣也太大了吧,我看那小子牙齒都掉光了吧。”說完輕蔑地冷笑起來。

開心回頭一看,隻見白衣人仍然若無旁人地『舔』著杯中的酒,就好象貫徹發生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一般。

開心想,難道此人真的是瞎子聾子不成麽?

正在開心納悶之時,隻聽得白衣人吃吃笑了起來。羅腮一聽,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狠狠地放到桌上大聲地說:“老子正在喝酒你他媽的笑什麽?笑得像鬼哭一般的難聽,你知不知道已經影響到老子喝酒的心情了。”

隻見白衣人並不說話,仍然慢慢地『舔』著杯中的酒,就好象羅腮胡子的話是萬人廣場上的一個悶屁,顯得無足輕重。

“你他媽的有沒有聽到,和你說話呢。”原本麵無表情的年輕人站了起來,長劍已經握到了手中。開心感覺十分的好笑,一個沒有修養的人怎麽裝也裝不出有修養的樣子。原本冷酷的年輕人一轉眼就變成瘋狗一般。

“看來,諸位是虎頭幫的人了?”白衣人冷冷地道,他終於一仰頭把『舔』了半天的酒一口喝下。開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想你在不喝的話,我心裏都要被你憋死了。

“哈哈,既然閣下知道了,說明是故意和我們過不去了。”羅腮胡子長劍在手,朝著白衣人走了過來,開心暗道:“不好,如果他們動手的話,必然會連累到我。”因為開心和白衣人的距離不過一仗,開心甚至能清楚地聽到白衣人的呼吸聲。

“不敢,在下隻是聽到幾聲狗叫感覺好笑而已,如果閣下覺得在下的聲音難聽的話,在下不笑便是了。”白衣人頭也不回地說道,他重要開始喝酒了,喝完一杯,馬上又倒滿一杯。

羅腮胡子疑『惑』地回頭朝著年輕人道:“狗叫我怎麽沒有聽到,你聽到了麽?”就連開心也沒有想到,一連冷酷的年輕人竟然搖了搖頭沉聲道:“好象沒有。”

開心拚命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敢情虎頭幫不應該叫虎頭幫,改成豬頭幫可能更恰如其分一些。

“那麽多的人,為什麽就你一個人聽到?”羅腮胡子咬牙朝著白衣人道:“看來閣下是故意找茬了。”

開心怎麽也沒有想到,白衣人竟然回頭朝著自己問道:“你聽到了麽?”

開心猛地一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說,到底有沒有聽到。”羅腮胡子朝著開心吼道。

“現在聽到了。”開心終於忍不住,爆炸一般的笑了出來,嚇得羅腮胡子連連退開數步,拔劍在手。

“把你的麵紗拿下來。”開心抬頭一看,年輕人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

“小女子相貌奇醜,所還請公子高抬貴。”開心低聲道,她看了看四周,幾乎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開心心想,在這裏動手的話,似乎不大適合。

“小爺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你拿是不拿?”年輕人說著,手中的長劍已經朝著開心的臉上伸了過去。

不等年輕人用劍挑起開心的麵紗,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音,年輕人的身體早已經飛了出去。開心回頭一看,隻見年輕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酒桌之上,一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你們四個人給我聽好了,給我滾到街上,當街自行了斷。”白衣人吃吃冷笑著道:“否則,虎頭幫規,我想大家比誰都清楚吧。”

羅腮胡子一聽,疑『惑』地朝著白衣人道:“你說什麽?”

“像你這樣的人,除了『自殺』以外,還沒有資格死在別人的手上。”白衣人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就好象他對麵羅腮胡子不過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一般。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羅腮胡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劍朝著白衣人刺了過去。

隻見白衣人右手一揚,一道金光朝著羅腮胡子的頭上『射』了過去。羅腮胡子身子幾乎沒來得及動,金光早已自羅腮胡子的麵部『射』入,直接從後腦勺穿了過去,冬的一聲定到柱子上。

開心一看,赫然是一個精銅打製的老虎頭。

剩下的三個人一見,連忙站起來朝著白衣人跪地道:“屬下罪該萬死,請虎神恕罪。”

隻聽得白衣人冷笑一聲道:“我剛剛說的話你們都沒有聽到麽?”

三個人一聽,連忙站了起來朝著外麵跑去。隻聽得酒樓之外傳來三聲慘叫之聲,想必三人已經自刎而死了。

開心猛地一驚:“虎神?”

隻見白衣人朝著開心微笑道:“還請姑娘恕罪。”

開心冷笑一聲道:“林天樂,納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