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胭脂淚

上官依然自知,在拒絕推脫也是徒勞無功,她隻得硬著頭皮答應。這種被推上風口浪尖的場麵,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經曆,她後悔了。後悔來參加這個“鴻門宴”一陣無奈後,她硬著頭皮邁上了大殿中央。

“本不想獻醜的,但實在不好推脫,若是掃了各位的雅興,還望原諒。”這樣的場合,她真的覺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殘忍的扼殺。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一點都不喜歡。

上官依然淺淺坐下,卷來的清風掀起翩然的衣裙,三千發絲飄然紛飛。玉手觸碰琴弦,她簡單的試了一下。

“咚……”隻聽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曲“胭脂淚”《羅永娟》

那離愁 深秋 再回首

離別恨 已過幾秋

上紅樓 交杯酒 執子之手

緊握那顆相思豆

心有千千結 不忍吐離別

隻求能與你化繭成蝶

相見難 這般愁斷腸

天上人間 兩茫茫

淚成霜 花殘 獨留暗想

對鏡梳妝 淚千行

此情成追憶 綿綿無絕期

若離別 此生無緣

不求殿寧宏 不求衣錦榮

但求 朝朝暮暮生死同

心有千千結 不忍吐離別

隻求能與你化繭成蝶

心有千千不忍吐離別

隻求能與你化繭成蝶。

塵緣中歌聲與琴聲的交融,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闌闌回聲,月皎波澄。人們神怡心曠之際,耳邊一陣微風忽地拂過。

遠遠傳來縷縷的琴聲,歌聲悠悠揚揚,琴聲訴著戀人的相愛的情深不悔。愛的太深是一種執念,牽絆紅塵的愛戀是一種生死離別的幽怨,一種情韻卻令人羨慕,歌聲訴著無奈,所有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是在過盡千帆之後。

愛又如何,遺憾又如何,若有來生,願永不相見。誤終生,終生誤。

也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求不得,因為求不得,才更加牽念。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在懂得之後,才知道生活上是所有不如意。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嗬……隻有深愛到骨子裏,傷到骨子裏的人,才有這樣的心靈,將一切都看破一般。

相見難,這般愁斷腸,上紅樓,交杯酒,執子之手,說不出的離別,流不盡的淚水。還有那句不求榮華富貴,隻求朝朝暮暮。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才能將深情的無奈,還有富貴榮華,都能看透的清澈?怕隻有一顆與世無爭的心,才會彈唱出這麽撩動人心的曲子。

所有人,都在隨著琴聲,與歌聲,沉淪在天籟之音中~

楚塵隨著,上官依然的琴聲波動,這才恍然回神。他將目光掃向殿堂上的女子,晚風依舊,衣裙翩然。微微揚起,這樣的她,美的讓人離不開眼,隻是在她的容顏之下,是一種他說不出的傷神。

隨著琴聲落幕,殿內一片靜止,放佛歌曲將他們穿梭時空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都閃過那幾許傷感。一大約四十來歲男子卻在琴止落間,回味無窮的念出了幾句詩詞,他道:“數不盡的癡男怨女,歎不完的紅塵是非,隻言道,情字傷人。”

中年男子臉上爬滿皺紋,整體輪廓五官過窄,嘴角上是八字胡,隨後他起身,對上官依然一番讚揚道:“王妃好才情,竟將人世間癡男怨女,情仇愛恨都隨著歌詞的浮動,彈的入目三分,扣人心玄。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中年男人的一番繆讚,上官依然並沒有因此表現太多的神情,隻是同他客氣道:“大人秒讚,獻醜了。”上官依然客氣完,並沒有理會現場的一片熱議,從原來的不屑一顧,倒反過來對她的一番讚揚。她依舊一副雲淡風輕表情。

她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靜靜的坐著,隻是她的對麵,卻有一個男子依舊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隻是她不知道,她的這一些舉動,卻讓另一個男子,用一副看到自己喜歡獵物的神情直視著她。男子俊魅的五官是暗藏著深不見底的玩味。

楚塵被她的憂傷的琴聲弄的幾番不解,然兒為何此番彈會彈唱出如此淒涼絕寒的曲子?她是發現什麽了嗎?楚塵緊鄒眉目,考慮著要不要解釋一番。

楚澤,隨著琴聲響後,便一直沉迷於其中,隨著她的音落,他英俊的五官揚起邪魅的神情。

隨後他一個手勢,便有個宮女走來,俯身蹲下替他甄酒,彼時他的眼眸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女子的視線,他仔細的打量她,似是想要將她看透一般。

上官依然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為我總覺得你,全身上下都是一個迷?“肖瑾”那個男人真的與我這般相似?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宮女倒好酒,便知趣的後退站在楚澤身後。

屆時,軒轅君昊目光盲目空洞,閃過迷茫是幾分傷感,你嫁我半年,卻從未得到我半點憐惜。而自己也從未了解你的為人, 當我想要了解時,而你卻隻給我一個冰冷的身影。冷的淒涼。

依然,你現在的心裏。可還有我軒轅君昊的半分位置,哪怕半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當初我躲你,怨你,恨你,甚至想殺你。

如今你離去,忘我,甚至討厭我?從沒想到有一天,我軒轅君昊會因為你,而變的如此狼狽。若你恢複記憶?是不是一切又可以回到最初?回到我軒轅君昊的身邊,做我的女人?

軒轅君昊暗自在心中自我言論,卻始終沒有個答案,他一直覺得上官依然隻是失去記憶,卻不知道,此上官依然非彼上官依然,顯然,他所想的都是他抱著安撫自己心裏的幾許安慰,來撫平他的傷痛。

上官依然歌曲中的含義他也誤以為,是在告訴他。他們早就隨著一紙休書從此陌路。可是他卻不知道,其實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軒轅君昊,寧願相信上官依然隻是一時將他忘記,也不相信上官依然怡情別戀的事實。

隨著琴聲停後,他們還依舊是一副幾行傷淚,淚咽無聲的表情,每一個音符的躁動,每一次的曲中生悲。仿佛歌曲述說他們的心聲。夾著絲絲緒緒的音樂,儲緒還傷的曲子讓他們回味無窮。

上官依然回到自己的位置後,她第下頭暗自心裏言論,楚塵,你真的和那個少卿公主,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嗎?

如果沒有,為何你在見她時,你盡然有如此大的波動。泰山壓頂的你都能保持不動聲色,卻為何一個陌生的女子就能令你這般?若真如我想的這般?

想來她在你心裏的位置,一定是很重要的吧?那我呢?我又當如何?你將我至於何地?還是我夏如冰隻不過是你無聊時,拿來消遣消遣的一具可憐的替身?或者說連替身都算不上?

她暗想一番,心情猶如天堂掉入地獄。她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在繼續呆下去,她隻想靜靜,隻想逃離這個讓她呼吸困難的地方。

歌舞依舊繼續,大殿內,趁著喧鬧,上官依然借此離開大殿,往門外走去。明月當空,大殿內依舊歌舞升平,卻不知道皇宮的大院深處,有一倩影孤度的走在假山內中。她安靜的走著放佛有許多心事。

皇宮一處假山下,燈籠掛在樹幹上,籠罩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小道上,周邊是花草樹木,岩石。

上官依然雙手抱臂,涼風吹起。遠遠望去,顯得格外孤單淒涼。她停住腳步,似乎想到什麽,隻見她轉身對身後的雪兒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若是無聊,可在殿上看會表演?我一會便來尋你。”

雪兒不知道上官依然為什麽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這種感覺就如同半年前一樣的性格,她知道自己家的小姐說一不二知趣道:“嗯……那小姐等一下要記得過來尋雪兒?還有皇宮戒備森嚴,小姐還是小心為好?”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且下去?”

上官依然說完,不等雪兒說什麽,轉身邁著步子前行。皇宮深處,借著那立在柱子上的燈籠燭光.

上官依然抱臂走著,月色怡人。星空中的繁星明亮閃耀,那陣陣的花香,隨著輕風,撲入鼻中,竟令人陶醉。

上官依然一個人孤單的走著,彼時她心情似乎已經好了一大半。她覺得此時此刻若是有點酒,解解愁定是個不錯的注意。她打定主意想要去禦膳房偷些酒喝,卻在這時,一個宮女急急忙忙端著一些菜肴酒水走來。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上官依然心情走去,攔住那宮女的去路。一宮女被忽然間闖入者,表現的極為不悅。她因為偷吃,已經耽擱了不少時辰,本就著急害怕被公主怪罪下來,又被人攔住去路她定有些生氣。

隻見她開口罵道:“大膽,我乃希夢公主坐下之人?宮主的人你也敢攔?若是公主怪罪下來,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上官依然想不到,一個看似瘦瘦弱弱的宮女,居然如此凶巴巴模樣。一來就把她罵個狗血淋頭,隻見她一臉無辜表情。

這姑娘夠凶悍。她收回攔住宮女的手。左顧右盼一下,好似怕別人看到什麽,其實隻是她故意為之。作秀給小宮女看。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儀態,神秘兮兮的對小宮女道:“虛……小妹妹,你若不想被別人知道,你偷吃了公主殿下的點心,你盡管大聲。”

上官依然在小宮女的耳旁小聲說道,隻見她一說完,雙手抱臂的後退幾步,她皎潔一笑露出險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