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塵子登時就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還好被朱莫風給扶住了。南塵子脫開朱莫風的攙扶,恨不得馬上就飛回金風觀,心急如焚的他,走這一裏的路程好像有七八十裏一般,怎麽感覺那麽長呢!

那名報信的弟子,也沒活了多長時間,還沒進觀便死在了半路上。眾人遠遠的走著,就聞到了空氣中全是血腥子味。很濃,很刺鼻。

來到觀裏,果然是遍地橫屍,大部分都趴在地上,脊背上血肉模糊,南塵子顧不著查看屍體,大步流星的朝金風泉奔去了。來到井泉跟前,他登時就呆了,本來這裏在品酒大會之後,已經封好的,如今已經被開了封,裏麵哪裏還有泉水,早已經空空如也。

“哎呀……我的天呐!這讓我我怎麽跟列位祖師交代啊?”南塵子仰天大呼,老淚縱橫,他在閉關的時候,還念叨著金風觀先輩們說的話,孤山是禁地有福也有禍,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禍竟然是如此之大,弟子們都死光了,酒泉也被掘空了,如今隻剩下他這個孤家寡人,任他已經邁入先天境界,此時也無法抑製怒火攻心。

“我活著還有什麽用?”他抬起手掌就要劈死自己,胳膊卻被唐青拉住了。

“道長切莫太過悲傷,當下之計,還是要查查凶手是誰?為這些死去的弟子報仇,也許凶手還潛伏在此,並沒離去。”唐青勸解道。

“對,報仇!”南塵子恨恨地說道。

在金沙河附近的一個地洞裏。

有兩個人盤膝而坐,其中一個人在給另外一個人療傷。不是別人,正是柴榮俊和蜈蚣道人,過了半炷香的工夫,療傷完畢。

蜈蚣道人緩緩睜開眼,感激地說道:“今天多謝三師兄與我聯手滅了金風觀,並且還幫我療傷。”

柴榮俊擺了擺手,說道:“都是自己家兄弟,何須客氣。你本來就受了傷,那會又在金風觀強行動用內力殺了那麽多人,若不是我幫你療傷,後果不堪設想。”

“我也是十分生氣,拿他們出出氣罷了,不過最解氣的是,三師兄懂得如何掘他們的金風泉,那口井泉可是他們的命根啊。過癮!實在是過癮!”蜈蚣道人一臉的興奮,仿佛年輕了好多歲。

“據傳聞,那金風泉乃是一條井龍所化,我在他們封印之時,拋開,又用妙法破了它的靈氣,那條井龍自然飛走,這泉也就廢了。隻不過我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動靜,金風泉與孤山一脈相連,產生了共振,弄塌了山洞,他們能不能逃出生天還是個未知數呢!”柴榮俊說道。

“三師兄,那井龍是真龍,還是……”

“是靈氣,這種氣似龍非龍。”柴榮俊說道。

“我有一事不明,想問一下三師兄,你縱然有著高超的易容術,又會隱藏真正實力,可是你又跟風天華混,又跟大義派混,你圖什麽啊?難道說你喜歡當乞丐?這也不可能啊,這幾年你在外邊忙活什麽呢?”蜈蚣道人問道。

我在忙什麽?柴榮俊眉頭緊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在孤山古墓中的時候,自己用倒馬毒樁傷了姚鐵笛,本以為這樣會討好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卻引來了諸多人的猜忌,真是失算啊,自己隻好灰溜溜的離開了那裏。這次他去孤山,有兩個目的,一方麵幫風天華完成那破舟暗殺的計劃,一方麵是碰碰自己的機緣,看看能不能撈點什麽好處。可是自己一直以來,隱姓埋名,以不同的身份,打入了不同的門派內部,不就是為了那件東西嗎?

“三師兄,你這幾年所做的一切,難道是因為那個東西嗎?”蜈蚣道人在試探自己的猜測。

柴榮俊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問道:“四師弟是你殺的嗎?”

蜈蚣道人一怔,心道,他怎麽知道是我殺的百腳道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聽柴榮俊繼續說道:“你和齊滿盅聯手在孤山山洞中伏擊別人,齊滿盅死了,身上的茉香爐被羅沐風給拿走送人了,這茉香爐一定是你殺了百腳之後得到的吧?”

“三師兄,這話要從頭說起,當初他下山謀財,受人唆使在堯州溫府殺人,被段小卿身邊的那個小子給打傷了,那小子可了不得,眼睛會放金光,專破陰邪之物。四師兄回到五毒山後,他已經就不行了,自知命不久矣,把蜈蚣十二香圖和茉香爐送給了我,我看他實在太痛苦,隻好殺了他。”蜈蚣道人盡量往好的方麵說。

“哼,這件事已經死無對證,我也不想深究了。你說的那個小子,是般若寺的方丈,叫唐青,他是無量一脈的傳人,師父叫海嵐。我和他在涼州認識的,他曾在喇嘛廟用那金光哄騙過齊滿缽的手下。”柴榮俊說道。

“對,我聽齊滿盅說這個事了。那這個人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一定要給我那可憐的百腳師兄報仇啊!就連我,也在孤山山洞內被他打傷了,還搭了一隻眼睛進去。”蜈蚣道人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時不時的看著柴榮俊的反應。

“哼,你和百腳都是先天高手,竟然都栽在了一個後天境界的小子手裏,還有臉訴苦?”柴榮俊臉上露出一副鄙視之色。

“你也說了他是無量派的傳人,他那個無相氣劍,厲害的緊。此人處處跟我們五毒教作對,將來若成了氣候,我們五毒教可就慘了。”蜈蚣道人盡量把個人仇恨,拉到門派上麵,這樣看師兄還有什麽話說。

柴榮俊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他的金光,確實專破我們五毒教的東西,留下他也必是一大隱患,而且風天華也奉齊王之命,也要殺了他。更重要的是,在品酒大會上,羅沐風已經把那件東西交給了他。”

蜈蚣道人兩眼放光,來了精神,連說話的語氣都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說道:“那還等什麽?既然連齊王殿下和九儀門都要殺他,那我們殺了那小子,不就是功勞一件嗎?”他見柴榮俊似乎還是猶豫不決,又補充說道:“他手上的東西,應該就是三師兄一直在探查的五靈訣的羊皮圖了吧!那就更得

殺了他奪圖了,九儀門風天華手裏不是也有一塊嗎?找個機會也一起搶來……”

“不!”柴榮俊擺了擺手,說道:“我改變主意了,這個人越是關鍵所在,我越不能殺他。”

“三師兄?你這是何意?”蜈蚣道人十分不解。

“也不是不殺,隻是暫時不能殺。齊王為什麽要殺他?這可是牽扯到皇室之爭了,這個唐青是太子的人。他又是無量派的人,現在又是般若寺的方丈,而且我看他的身份不隻是這些,我總感覺他的身份很神秘,所以這個人一定大有來頭。”柴榮俊說道。

“管他們什麽來頭,以絕後患,難不成,三師兄怕了?”蜈蚣道人開始激將他。

柴榮俊冷笑一聲,說道:“你激將我也沒用,五師弟,你能不能把你的目光放遠一點。我要放長線釣大魚。”

“哦?那三師兄的意思是?”

“這個唐青其實就是各方勢力的一個紐帶,他雖然年輕,但是造化和機遇不淺,就連那個逍遙醉仙都和他拜把子,既然他能得到一塊羊皮圖,那麽他就有可能再得到第二塊、第三塊……等到最後,我在坐收漁利之力,豈不妙哉?”柴榮俊說道。

“我明白了,高!實在是高!”蜈蚣道人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又突然感覺不妥,問道:“如果他命不久矣,被齊王的人搶先殺了,那怎麽辦?如果羊皮圖落在了風天華的手上,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誒,如果他真死了,那也是天意,不過,要想有更大的回報,不擔點風險怎麽行呢!我願意賭一把,而且,就算羊皮圖落在了風天華手上又怎麽樣?要參透羊皮圖的奧義,哪能那麽簡單呢!我研究各種秘術、機關、陣法、符咒這麽多年,以我的推斷,那羊皮圖不是凡物,上麵蘊含了仙家的奧義,或者符咒。沒有大機緣的人,得到了,也無法受益。”柴榮俊說道。

“師兄有千麵道人之稱,又有倒馬毒樁這種絕世武功,是能辦大事的人,將來要多多提點師弟,讓我也多長長見識。”蜈蚣道人說道。

“你以為了解更多的秘辛是好事?人也不要太貪心,你多多提高自己的實力才是首要的。關於百腳死亡的事,大師兄和二師兄已經知曉了,他們隻顧著閉關,沒功夫搭理你,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說好話的,你以後要後按自為之。”柴榮俊說道。

“那就多謝三師兄了,那你以後還用柴榮俊這個身份嗎?”蜈蚣道人問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一步。”柴榮俊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囑咐:“你在外邊漂著我不管,但是你記得五月初五端午節回五毒山。”

“師弟謹記,三師兄慢走。”蜈蚣道人目送他離去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呸!狗屁師兄,不肯幫我報仇也倒算了,還把羊皮圖說的那麽高深莫測,是想獨吞嗎?一會我就去金風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