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雖然殺人不眨眼,可是他畢竟是人,有求生的本能,現在他已經受傷了,而且他也感覺到了,眼前這個和尚雖然年輕,可是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所以他的潛意識告訴他,要逃!可是一向果決,從不猶豫的他,今天卻猶豫了,對於他來說失敗就等於死亡,或者說,失敗大於死亡,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就是死亡不可怕,但是不能失敗,失敗就是恥辱。

正在猶豫的時候,有九道人影趕了過來。無名心中大喜,自己的部下終於來了。他終於變得自信起來。底氣十足地說道:“禿驢,要想超度我,你得拿出實力來。不過,現在你恐怕沒機會了。”

雷霆隊瞬間包圍了那個年輕的僧人,他們對一旁的何小霜,並不在意,因為何小霜的境界,在他們眼裏不值一提。他們首先要除掉最大的威脅。

“殺!”無名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出手了,可是很快他們便發現了,無論他們出手多快,可是就是碰不到這個和尚,反而和尚的身影在他們麵前亂晃,他們越打越辛苦,越打越心驚。

“結陣!”連同無名在內的十個人,手拉手,合成了一個圈,他們雙腳朝無名踢去,一個跟頭翻了過來落地,結果他們就好像重重地踢在了一塊海綿上一樣。

無名已經感受到了,那和尚的身體不隻是泄掉了他們力道,而是吸了他們一部分內力。等到他們一擊落地後,他們震驚了。這個和尚的身體似乎是一塊巨大的海綿,打不破,也傷不了。這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和尚的內力遠遠大了他們一個階段,而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至少差了整整一個量級,說直白一點,和尚的境界在先天後期以上。

無名在這電光火石般的一瞬間,想到了一種內功,他大驚道:“無量心經?禿驢!你是無量派的,剛才那小子是你徒弟!”

“貧僧不叫禿驢,貧僧名叫海嵐。”海嵐笑了,而且笑的那麽無恥。他已經感知到了對方有退走之意了,所以哪裏肯給他們機會,他大喝一聲:“佛祖,原諒弟子大開殺戒吧!”

這一聲,他又用的是獅子吼,當初他剛到般若寺的時候,就使用過這種聲攻武功。這次雖然無名有防備,可是海嵐的內力實在是太強了,連同他在內的雷霆隊成員,全都震的頭皮發麻,兩眼一花。

“嗖嗖”幾聲無相氣劍,射進了他們的體內。他們不是不躲,是來不及躲,就算明明看到了,也來不及了。這無相氣劍打的是他們的丹田,他們想跑,可是自己的身體猶如漏了氣的皮球一般,跑不動啊,他們都捂著丹田的位置,四散開來。

可是海嵐哪裏肯讓他們跑,跳到了半空之中,頭朝下腳朝天,對著他們十個人,又是連續不斷的發射無相氣劍,這無賴式、無恥式的打法,無名在密道裏已經見識過了,這應該打算把自己這幫人打成篩子吧!無名一邊跑,一邊運起內力,在自己的周身形成一種罡牆,內力外放是先天高手都能掌握的功夫,隻不過這個內力牆的防禦程度,取決於內力的高低,現在無名根本就不會吝惜自己的內力了。

其實其他雷霆隊的成員也都是這麽想的,也都是這麽做的,可是丹田已破,做也是徒勞無功,那內力外放形成的氣牆,猶如玻璃一般,在無相氣劍的穿透下,碎

了。直到海嵐把他們都打趴下,海嵐才住手,然後用腳踩扁了一個人的腦袋,口中呼道:“阿彌陀佛!替天行道!”

又踩扁了一個人的腦袋:“阿彌陀佛!為民除害!”

直到他口呼了九次佛號的時候,剩下了無名成了光杆司令,他還有氣息,他終於怕了,他看到自己的小弟的腦袋,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這和尚踩扁。他多年來鐵打的意誌,終於垮了,他失敗了,而且輸的很慘,自己的手下死光了,比自己死更痛苦。

雖然,他們作為殺手,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血腥,可是無名發現,原來最殘酷的不是他們,而是禿驢,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太無恥了。他的口張了兩下,沒有發出聲音,他才知道,他的嗓子已經啞了。他幹咳了一聲,說道:“為什麽?為什麽?就因為他是你的徒弟,你就大打開殺戒嗎?”

海嵐臉色凝重地說道:“你想知道?”

“對!我殺了很多人,注定我也會被人殺,這個沒什麽好難過的,可是我想死的更明白一點。”無名深深知道一個道理,死人的嘴是最嚴的,而且他很快就要變成死人了。

“他不隻是我的徒弟,他是應劫之人,所以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海嵐說道。

“哈哈,我雖然不懂你說的劫是什麽劫。但是你為了蒼生,死我們幾個又算得了什麽?和尚!你動手吧!”無名閉上了眼睛,其實現在他閉不閉眼睛也沒多大區別,反正他看東西是模模糊糊的。

海嵐眼中寒光一閃,抬起手掌來……

壺盧山內。

侯彪已經意識到了眼前這兩千多人,很有可能不是他的部下,以他的行事風格,寧可殺錯不能放過。隻要懷疑一絲一毫,他就要解除後患。

“把他們給我拿下!”侯彪大喝一聲。跟著侯彪打仗的人,已經習慣了他的風格,命令已經下了,隻有執行,沒有為什麽。

“噌噌”拔刀拔劍的聲音響起。

李文俊往後已退,喊道:“殺!”這兩千多河西軍本來就心虛,抱著蒙混過關的戒備心態,現在暴露了,還不打?

侯彪的人雖然多,可大部分都在外圍,殺不進來啊,人隔著人呢,就好像打群架一樣,挨打的都被圍起來了,外邊的人根本就打不進去。

可是外圍的人此刻也沒閑著,因為天上有一隻大黑雕,已經落下,靠著兩個翅膀扇風,巨大的風力,能把小樹給刮折了。

飛沙走石撲麵而來。這些外圍的兵卒們都睜不開眼睛,有被石頭砸到腦袋的,也有被自己的戰友們給撞倒的,更有被自己人的武器誤傷的,也有踩踏的,場麵極度地混亂。

“侯彪,你助紂為虐,報應來了!”曹勝騎著馬,手裏執著一柄長槍衝了過來。

“哼!曹勝鼠輩!你一個剛剛上任的西涼節度使,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侯彪冷笑道。

“將軍,末將陸方願意和他一戰。”一員年輕的副將請命。

“把他的頭顱取下來,獻給我。”侯彪輕蔑道。

“遵命!”陸方策馬迎敵。

曹勝雖然跟著師父在山上學了很多年的通背拳,可是馬上的功夫也不錯,尤其是聖龍槍法,此槍沒有紅纓,

光禿禿的,但是霸氣四射,槍頭很長也厚實,由於重量很大,所以設計出來,就是專為力量大的人,千裏取人首級訂做的。

兩匹馬在萬軍之中相迎,“當”地一聲,兩個人的兵器在空中碰了一下,這個陸方雖然年輕,可是武功不低,按照武林上的境界來說,也算得上是一個後天巔峰的高手了,可是,武林上的打鬥,跟戰場上是不同的,江湖那一套主要都是馬下功夫,在馬上戰鬥才是將軍們的強項,陸方拿的是一杆紅纓槍,現在兩個人是槍對槍。

很顯然陸方的力量不如曹勝,可是他的風格是輕靈飄渺,而且總是能巧妙的化掉曹勝的勁道,而且化掉的同時還能進攻,為什麽呢?

這主要是陸方的槍法,是以進法為主,這裏麵可就有講究了,進法有幾種,比如“纏進”,就是槍走連環,猶如遊蛇一般,纏繞對方的武器,然後進攻,還有“貼進”,貼住敵人的武器,然後進攻,還有分進、拱進、哄進等等。

而此刻,逸然道長早已看出來,陸方二人再戰下去,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勝負來,他從身邊的護衛手裏取過一把弓來,搭上了弓箭,瞄準了曹勝。

“你幹什麽?”侯彪問道。

“送曹賊見閻王爺。”逸然說完,“嗖”地一聲,箭飛了出去。

對於逸然道長擅自放冷箭這件事,侯彪也就是問問,其實他是不在意的,他知道,逸然隻願做自己的朋友,而不願意做自己的部下,他喜歡有主見的人,逸然這個人足智多謀,見多識廣,而且心狠手辣,可以說,是一個長得超凡脫俗,但是又壞得流水的壞蛋。他很欣賞這樣的人才。

當那支箭飛到一半的時候,“噔”地一聲被一頂頭盔給打了下來。逸然眉頭一緊,看到一個光頭身上泛著金光朝這邊奔了過來。剛才那箭是他給打下來的。

行家一照麵,就知道對方實力不俗。可是讓他驚訝的是,他的身後還有兩個人,他們的裝扮很怪異,那些盔甲好像是鄉下作坊做的,又像是異族人拚湊縫製而成的,看起來很不雅觀,但是卻很實用,這三個人的共同點,都是身上泛著金光。

他們隻幾個縱跳便來到了逸然的麵前。

“將軍快退!”逸然擋在了侯彪麵前,朝那三個人迎了上去。

而此時的侯彪已經看出來,逸然親自出馬,那是在保護自己,給自己爭取時間的,明擺著來的那三個人是一流高手。

侯彪急忙打馬朝後邊撤,不過,拉開了一段距離後,他還忘不了回頭觀戰,果不其然呐,那三個人的頭盔已經全掉了,露出了三個鋥亮的光頭,而且他們的武功穩穩地壓製住了逸然。

侯彪知道逸然道長的實力,先天初期的高手。而那三個光頭,哦不!此時應該叫和尚了,每個人都是實力不低於逸然的人,侯彪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三個人其實是喇嘛。

自己的軍士們也都不是吃素的,他們有的朝和尚身上砍,有的刺,有的放冷箭,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人家根本不搭理那些兵卒,侯彪大驚,因為他看出來了,人家那是刀槍不入,身子金燦燦的發光,那不是金鍾罩鐵布衫,也應該是金剛不壞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