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殿下!”唐青要給他跪下,卻被李渺給攔住了,隻聽他說道。

“你是佛家弟子,以後見到本王不用下跪,直接行佛家禮儀即可。”李渺這麽說也算是對唐青格外對待了,畢竟當初他們認識的時候,彼此的身份是不知曉的,都是唐公子、李公子這樣相互稱呼的,現在突然分出了上下級,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其實太子這麽說,也這合唐青的意,雖然平時他在江湖上行走,都是以江湖人士自居的,也很少張口閉口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可是在太子這裏,他寧可行佛家禮儀也不願意磕頭跪拜。

“本王當初可真是慧眼識珍珠啊,給你封了一個少保,沒想到你竟然幫了本王這麽大的一個忙。侯彪叛軍你滅的好!好,好啊!”李渺一點太子的架子都沒有,雙手拍著唐青的兩個臂膀。

“殿下身居宮中,竟然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唐青恭維了一句。

“身居宮中?”李渺顯然對這樣的詞句很敏感,仿佛觸碰到了他的傷疤一樣,他轉過身來恨恨地說道:“是囚禁吧!我堂堂的大周國的儲君,居然落到這樣的境地,簡直是恥辱啊!”

“不要緊!齊王不足為患。”唐青淡淡地說道。

李渺聽後眼前一亮,聽唐青這口氣,好像有了主意,於是他拉著唐青的手,坐到了軟塌上。仿佛多年不見的哥們兒準備促膝長談似的。“你我一見如故,那個太保也隻是一個虛銜,表麵上我是太子,你是方丈,可是私下裏,我們就是兄弟。”

唐青心裏暗道,這個李渺現在更自己如此的套近乎,可見他也挺可憐的了,現在也肯定是沒辦法了,才這樣對自己。“和殿下做兄弟,那在下實在是僭越了。”

李渺瞥了靜雯一眼,她心領神會,急忙對唐青說道:“這也是殿下的一番誠意,佛家不是有雲,眾生平等,見性成佛嗎?”

唐青看了一眼太子妃,心中不免感歎,在太子落難的時候,還陪在他的身邊,還真算得上是好女人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太子殿下,你對目前的形勢有什麽辦法嗎?”唐青在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前,打算先聽聽太子的高見。

“現在我手裏隻有禦影衛可以調動,而齊王至少有北衙禁軍和羽林軍聽候差遣,目前母後在他的手裏,我投鼠忌器,想辦法爭取一下董環的支持。”李渺說道。

“董環那邊,你不用去了,目前暫時不需要他。”唐青說道。

“暫時不需要?現在就董環手握重兵,他本來的兵力和侯彪差不多的,可是據禦影衛調查,他偷偷招募新兵,目前的人數至少有十萬有餘了。全國雖然也有一些府兵,可是都散落在各地,把他們都湊到起來需要時間。需要各地的官員都團結起來才行。”李渺說道。

“各地的府兵,要撮合到一起,需要的時間太久,目前齊王也在聯絡董環,我剛從董環那裏過來,給他做了一些警告,他雖然手握雄兵,可是目前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也就隻要兩天的時間,趁這兩天他們觀察形勢,我們就趁機把齊王給拿下。”唐青說道。

“齊王身邊有高手保護,要是能殺了他,我早就派馮鐵手殺他去了。”李渺臉上泛起為難之色。

“這個我自然知道,雖然殺他有難度,也並非不是沒有可能性,不但要殺他,你還要在這兩日登基為帝。”唐青說道。

“那你有什麽辦法沒有?”李渺終於忍不住問了。

唐青在他的耳邊,如此這般的悄悄說了幾句,李渺臉上露出了喜色,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長生殿內,燈火昏暗,越是在這威嚴的皇宮內,越顯得空蕩,越顯得淒涼。

帷簾在夜風中,肆無忌憚地飛舞著,夜風貫穿整個大殿,肆虐著燈火,不罷休。

齊王此時躺在軟榻,呼吸有些重,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愛妃,怎麽本王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殿下,你放心,現在隻是藥量加大了一點而已,由於你體內的雜質太多,現在有些不適而已。而且我們島主說了,不久仙子就回來了,她打算安排你們見一麵。”葉儀安慰道。

“什麽?見仙子?”李勖大喜,他夢寐以求見上神仙一麵,沒想到很快就要實現了。“那就繼續把藥量加大一些,把本王凡人的濁氣都排幹淨,不要惹仙子不悅。”

“可是我看你現在身子……”葉儀露出擔憂之色,雖然這個齊王從一開始就是他們選的藥器,可是畢竟在他身邊待的時間也不短了,他也不曾輕怠了自己,如今看他將不久於世,她是真有些愧疚,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自己真的與他有了感情?可是她想起來,鬱遊璃說過的那句話,愛情這個東西千萬碰不得,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齊王見她由內而外的擔憂,知道她是心疼了自己了,當即拍了拍她的玉手,道:“愛妃不用擔心,本王的身子還撐得住。”

葉儀一怔,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寬慰自己?心中積攢的情感瞬間爆發了,她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衣衫,她急忙背過身去,把頭撇向一處,不讓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

“啟稟王爺,羅應欽求見。”一名內侍內來。

“讓他進來。”葉儀吩咐道。

信使名叫羅應欽,他本就是魯田仲的人,可是因為經常往來於齊王和魯大人之間,由於忠誠度還可以,而且不屬於宮內宦官,讓他送信話,一般不為引起別人生疑。

“你送信用的時間怎麽這麽久?”葉儀冷冷道。

“啊……”羅應欽臉色大變,慌張地說道:“董將軍盛情難卻,招待了一番,所以現在才回來。”

“哼!好大的膽子,董環從來不招待客人,無論是官員還是親朋,你一個小小的信使,他竟然還招待了一番,你以為本王妃是那麽好糊弄的麽?”她的語氣一冷,“還不從實招來!”

“是!在下,在下說實話。”羅應欽跪在地上,身子開始發抖,道:“在下一出皇宮就被河西軍給抓去了,他們從在下的身

上搜到了那封密信。”

“然後呢?”葉儀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機。

“然後又放了在下,直到在下把信交給董環,他們都沒有為難在下。”羅應欽直到自己今天恐怕是要吃罪了,連忙叩頭,哀求道:“在下一直以來對齊王殿下忠心耿耿,請殿下恕罪!恕罪……”

“嗬嗬,他們看過了裏麵的內容,沒有為難你,還放你去繼續送信!難道他們傻麽?”葉儀起身緩緩 走到他的身邊,一腳把他給踢翻了。

“拖出去,喂蛇!”葉儀留下了一句話,再也沒看他一眼。

“饒命啊!王妃,王妃饒命……”羅應欽的聲音晾在了夜風中。

葉儀走到榻前,輕輕坐下,將身子伏在了齊王的身上,任由李勖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良久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複雜起來,像是在悲傷,又像是在憤怒,又像是在失望,李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現在他隻想享受一段安靜的時光,對於那些朝廷爭鬥,他累了,也厭倦了……

“既然他把信都送出去了,愛妃為何要殺他呢?”李勖輕輕地問道。

“如果他沒被抓的話,他是可以把信送出去,可是既然都被抓了,信也被人家看了,他還去送信,這很容易被人家利用的。我擔心的是他們將計就計。可是我又有些想不通,他們這麽做,不怕董環真的和我們合作嗎?還是他們有更大的籌碼,更有後手?”葉儀現在有些理不清頭緒了。

“一切就有愛妃做主吧!”李勖歎了一口氣。

“啟稟王爺,九儀門的龍且愚求見。”一名內侍說道。

“讓他進來。”李勖吩咐道。

龍且愚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拱手道:“王爺……”他看了看齊王身邊的女子,沒有把話說完。

“風門主不是安排你帶領九儀門的高手,負責本王的安全問題嗎?你單獨來找本王所為何事?她是我的愛妃,你無需多慮,有話不妨直講。”李勖說道。

“是!剛才屬下在皇宮內巡視的時候,抓到了一個可疑之人,他正要朝東宮那邊走,被屬下攔下了,並且從他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龍且愚說著,雙手捧著信高高舉起。

葉儀給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宮女將信接了過去,遞給了齊王。齊王的眼皮子動了動,沒有伸手,葉儀則拿過信來,看了看上麵的內容,她越看越心驚,越看臉色越難看。

“你下去吧!”葉儀說道。

龍且愚愣在了那裏,他認得葉儀,知道她是白仙島的人,當初他在孤山古墓裏的時候,見過葉儀的師父程雪,程雪和莫山柏是白仙島兩大長老。現在靈龍且愚有些想不通的是,齊王的身體怎麽有一種病入膏肓的味道呢!現在一切事務全憑白仙島的人來做主。

“還愣著做什麽?”葉儀加重了語氣。

“是!”龍且愚隻好退下,他起身的一瞬間,眼睛朝葉儀那裏瞥了一眼,四目相對,他看到葉儀的表情,是那麽地詭異,好像一條蛇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