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子便是蘇挽歌。
見到唐青的表情，王夫人笑了，繼續說道：“怎麽樣？這個人你娶不娶？”
“娶！”
“送他們去洞房。”王夫人開始吩咐下人。
“不拜堂，舉行個儀式什麽的嗎？”唐青問道。
“不需要，這也沒你們的親朋好友。”王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下人把這對新人帶請走。
唐青和蘇挽歌都已經換好了新人衣服。兩個人坐在了床前，整個屋子裏都充滿了喜慶的氣氛，蠟燭是紅的，床幃也是紅的，蓋頭也是紅的。唐青輕輕掀開蓋頭，看到了蘇挽歌嬌羞的臉。
兩個人久久沒有說話，就這樣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
最後蘇挽歌嬌羞地問道：“你就打算一直看下去嗎？就沒有什麽要說的？”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唐青真摯地說道。
蘇挽歌一怔，好像沒有聽太明白他的意思。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你要好好感謝王夫人。”
“為什麽要感謝她，她那個人我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他拉起了蘇挽歌的手，“你這雙手很好看。”
“女孩子的手不都是這樣的嗎？”蘇挽歌說道。
“可是你的卻很特別，因為它雖然柔軟，但是它卻把我從絕境中給拖了出來。她雖然白皙，卻不嫌髒，給我刮掉腿上的膿包，它雖然纖細，卻給我趕走了毒蛇和老鼠。尤其是它的主人，用溫柔和溫婉融化了我，還用善良和堅強打動了我……”唐青還沒有說完。卻被她用雙唇給堵住了。
兩個人沉浸在無限的溫柔中，倒在了**。
突然唐青睜開眼睛，掙脫開來，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怎麽了？”蘇挽歌有些不解。
“你剛才說，我應該好好感謝王夫人？”唐青問道。
“是啊！如果不是她撮合，那我們能成親嗎？”蘇挽歌眨了眨眼睛。
“哦？”唐青微微一笑，道：“那你也和我一樣是她請來的嗎？”
“對呀！你以後可不能忘了她的恩情。”
唐青猛然站了起來，指著她說道：“你不是蘇挽歌，你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蘇挽歌啊！”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讓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容貌。
“那你說，我們第一次見麵在哪裏見到的？”唐青問道。
她的眸子轉了轉，尷尬地笑了笑，“都過去那麽久了，誰還記得啊？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夫君，你還是不要問這些無聊的話題了吧！”
“哈哈……”唐青仰麵笑了起來，道：“不可否認，你長得和她一樣，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你和她的氣質不一樣，氣質這個東西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你們的內在不一樣，再怎麽偽裝都於事無補，還有！我不是被王夫人請來的，蘇挽歌也不是她請來的，蘇挽歌是不會忘記我們相識的情形的。她更不會說出‘春宵一刻值千金’這種話來，她更不會認為，我所談的是無聊的話題！”
“蘇挽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瘋狂地笑了起來。整個屋子都震蕩了起來，一陣狂風掃過來，唐青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見了。出現在唐青麵前的並不是什麽碧螺莊園。而是一座山頂。
就在唐青跟前的不遠處，一個和尚正在打坐，背對著唐青。“你來了。”
“你是？”唐青覺得這座山很熟悉，而那個老和尚也很熟悉，他的身上泛著微微的金光。唐青猛然間想起在第一世的記憶中，這座山就是摩天山，而眼前的和尚，正是和上古妖王談話的那位。“你是須彌佛尊？”
那個和尚站了起來，轉身走到唐青麵前，道：“你不但識破了幻境，還認出了我。真是讓我意想不到。”他的意思很驚訝，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慈祥而平靜。
“那個幻境是你製造的？”唐青問道。
“不，那是時光尊者製造的，我隻不過後來參與了進來而已。”他微微一笑，似乎那長長的白色眉毛，也在這微笑中顫動了起來。
“是我們離開地洞，昏倒後，你參與進來的嗎？”唐青問道。
“是的。”
“難怪兩個蘇挽歌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可是既然能隨意改變別人的幻境，那麽憑你的法力，你自然也知道我和真正的蘇挽歌的前因後果，你為什麽不讓假的蘇挽歌以正確的答案，來應對我呢？”唐青說道。
“其實真真假假有那麽重要嗎？給你一個假的，你能識破，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好的結局呢？”須彌佛說道。
“那我在幻境中的表現，你也都看到了，正好我在裏麵有一點困惑，請教一下你。我在殺了那些強盜的之後，我意識到了我的殺伐之心，所以我困惑了。到底該不該殺？是不是有功德的事可以做，沒功德的事，就不能做？我殺了人以後，並沒有感覺到開心。”唐青問道。
“你能意識到自己有殺伐之心，這才是對的，當你都意識不到的時候，才危險。有功德的事情，自然要做，可是沒功德的事情，又很難避免。所以要想解脫，就得明白因果，當你明白了因果，但是還要懂得，不能執著因果。所以殺人，其實是一種解決因果的方式而已。”須彌佛說道。
“殺人是解決因果的一種方式？”唐青問道。
須彌佛微微一笑。
唐青陷入了沉思，想起在前世看的小說，他想起一個人來，哦不，應該說一個神仙來。太乙真人！其思維方式近乎於妖，純粹用修道人渡劫數的手段來了斷人間因果。他手段有兩種：其一為以果還因、以殺平殺，以哪吒自殺為例可以詮釋；其二就是滅因斷果、以殺止殺，直接把與起因有關一切存在盡數毀滅，自然便無任何後果，以太乙殺石磯為例可以詮釋。
“我明白了。”唐青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還有一個問題是關於因果鏈的，時光尊者說，他無法看到我因果鏈的盡頭，不知道我從何處來？也不知道我為何成為應劫之人。他說，幕後推手是一個佛家的人，我很想知道是不是你？”
須彌佛還是一副微笑的樣子，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這讓唐青很難從他的反應中捕捉到一絲蛛絲馬跡。難道一個人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內心就真的波瀾不驚了嗎？
“你該出去了，我也該走了。希望我下次還能見到你，不過，那就是在另外一個時空了。”須彌佛說完後，消失不見了。
唐青眼前一片白色的光芒，就算他有佛眼金光，也無法避其鋒芒，原來唐青不怕現實中的光，遇到意念當中的光，還是睜不
開眼睛的。
當白色的光芒過後，唐青出現在了，寧勒寺的五層樓內。而時光尊者則驚恐地麵對著唐青。
“怎麽？看到我後，你竟然如此驚恐？”唐青問道。
“不是，我不是看到你後驚恐，而是看到那尊佛後，驚恐。”時光尊者說道。
唐青大驚，道：“你看到須彌佛了？
“他叫須彌佛？哦，受教了。”時光尊者一副了然的神色。
“嗯，怎麽樣？你的兩個幻境我都接受了考驗，你得到了什麽結果了嗎？要不要再用別的方法考驗？”唐青問道。
時光尊者搖了搖頭，道：“沒有結果，也無需考驗了。”
“沒有結果？那我到底算好人，還是壞人啊，要不要除掉我！你就直說吧！”唐青知道時光尊者邀請自己來寧勒寺的目的。
“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不會除掉你了，也不敢除掉你。現在我明白了，你不但是應劫之人，你還是個異數。”時光尊者見唐青正在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繼續解釋道：“所謂的異數，就是脫離了天道之外的變化，不該有的，卻有了，就叫異數。在第一個幻境中，我看不到你的因果鏈盡頭，因為有個幕後推手，在第二個幻境中，本來是考驗你的心性的，結果屢遭失敗，最後還竟然篡改了。幻境不受控製了。我看到了一尊佛，還有他的佛光。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改的。但是我知道，你與佛有緣。從前我總認為，我能窺探天機，現在我才發現，天威不可測，天命不可違。你的存在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唐青當然知道，幻境是須彌佛篡改的，聽這個時光尊者說的這些話冠冕堂皇的。其實就是怕，他怕那尊佛，他也怕天意。關於自己那一部分的天機，被人為的蒙蔽了，遮蓋了。他怎麽敢去揭開？他又怎麽敢除掉自己？於是他問道：“那麽關於我因果鏈的那個幕後推手，是不是須彌佛？”
時光尊者，肩頭一震，擺了擺手，說道：“天意如刀，人心難測，你想問的，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你不想說，我不勉強，我隻是告訴你，那個須彌佛我在恢複的部份記憶中，見過他。”唐青說道。
“那麽幻境中出現的摩天山，是你第一世記憶中的山嗎？”時光尊者問道。
“哦？你能看到幻境中的畫麵？”
“能看到，也能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隻是最後那一段，我卻隻能看，不能聽。你和佛尊的談話，我是一個字都聽不見。”時光尊者說道。
“那要不要我把我們的談話複述給你呢？”
他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上，急忙擺了擺手，說道：“別，千萬別，這些話，是我不該聽的。”
唐青看到桌子上邊一個小東西被倒了，他眼前一亮，拿了起來，一個方形的金屬框架，裏麵有一個球形的東西，而球體上有無數個齒輪。
他心中一凜，猛然抬起頭來，朝樓梯那個方向看，卻沒有見到土樓梯，他大驚，問道：“你們寧勒寺，沒有六層嗎？”
“沒有，總共五層而已。”
唐青舉起了那個小玩意，說道：“我兩次上六層，原來都是假的啊！你的幻境是靠這個東西製造出來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