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沾的嘴角冷冷一笑,他雙臂一字張開,然後雙掌相擊,“啪”地一聲後,雙手迅速分開,從手心裏赫然出現了一個小球,一個紅色的小球在他的雙掌中間旋轉。越拉越大,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那紅球內的血腥之氣,整個天山之巔上都被這種血霧之氣彌漫了起來。

各路武林人士無不變色,都開始調動自己的內力開始抵禦這詭異的血腥之氣。

“哼!愚蠢!”夭夭冷哼一聲。

她的話,被離她不遠站立的沈少盈聽到了,以前她也是讀了不少的書籍,也正是因為涉獵甚廣,才能製作出來像七繭蝶這種殺人機器。她也感覺到了夭夭的話比較有道理。所以她立刻下命令,對她身後的 天涯海閣分舵的人都開始紛紛停止對內力的調動。和她們混在一起的滄海派的弟子也都照做。畢竟揚其波和沈少盈的關係,也直接影響到了兩派之間的關係。

與他們不遠的華山派的掌門張振洋立刻命令自己的兒子趙希明,也不要使用內力。

這個兒子雖然叛逆,但是畢竟血濃於水。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在羅沐風的身子周圍豎排出現了這些字跡。就好像是淩空書寫的毛筆字一樣,這些字是金色的,光芒奪目。

而且這些字在空中整齊的排列,將羅沐風環繞在了其中。緊接著,這些字開始粉碎,又重組了起來,化作了無數碎片匯聚在了羅沐風的身後。

“啊!南冥七絕!”有人認出了羅沐風的這門絕學。其他人也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門武功自從盧正陽道長仙逝後,江湖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有人說道。

“不過,想想也是。羅沐風畢竟是盧正陽的弟子。能會這門絕學也很正常。”

“要是他當初在孤山古墓中和姚鐵笛對打的時候就使用這門武功,那勝負未可知呢!”這個人說完後,偷偷瞄了夭夭身邊的姚鐵笛。

這些話自然逃不過這些高手的耳朵,姚鐵笛身邊有夭夭,就算自己有怒火,也不可以隨便發泄,所以他聽到後也隻不過冷哼了一聲。

南冥七絕!沈少盈和揚其波也在口中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隻不過表情複雜了起來。正是因為這門武功到後期,需要了斷兒女私情。所以羅沐風一直沒有完成師父的遺願去突破。並不是說他的境界達不到,而是就算達到了這個瓶頸,他隻要不肯邁出那一步。

據揚其波所知,他的大師兄羅沐風落拓不羈,生性豪爽,早在數年前就已經達到了第六層,遲遲不肯突破無非就是因為謝花語。

而如今,他突然麵對天山的邪祟使出這門武功,是不是意味著,他為了天下蒼生,而犧牲小我,實現大我。割舍掉對謝花語的感情了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麽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去爭奪謝花語的芳

心呢?

他的心思,在一旁的沈少盈又是如何看不出?她此時醋意大發,用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揚其波的手臂。

羅沐風此時雙臂展開,朝上空一躍,整個身子懸浮在了離地麵三長高的空中,他的衣服無風自動,而且發出了獵獵的聲響,他的背後閃閃發光,那是因為他背後出現了無數的鐵劍,那些鐵劍半實半虛,但是卻能反射陽光,才發出了那些耀眼的光芒。

那些劍擺出來的形狀像是扇子,又像是屏風,“疾!”他用手朝歐陽沾一指,那些劍嗖嗖的朝歐陽沾飛去。“

眾人都知道,這一擊是十分了不得的,就算歐陽沾化身為了邪祟,也未必能接住這一招。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看著接下來驚心動魄的一幕。

可是令眾人都想不到的是,歐陽沾跑了,隻在風中留下了幾聲詭異的笑聲。

眾人來到這裏,寶藏還是要找的,所以並沒有這次的小插曲,而放棄自己的目的。於是他們都開始紛紛朝北脈出發了。隻不過按照計劃分成了四個小組,分別朝北脈的套山,琴山,努山和達山出發了。

“師妹,師弟,你們怎麽也來到這裏了?”羅沐風從人流湧動的人群中發現了他們倆。

“怎麽?師兄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麽?”沈少盈陰陽怪氣地說道。

羅沐風有些錯愕,這個小師妹的性子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變,他隻好轉頭對揚其波說道:“師弟,師妹還小,不懂事,你怎麽也不懂事呢?這血魔教是怎麽回事,你多少也知道,為何還要帶她來這裏?”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到揚其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最後隻聽揚其波冷冷地說道:“你也總不要拿你的大師兄身份來壓人了,師門已經不在了,我們和你也沒什麽關係了,叫你一聲師兄,已經是給足了你的麵子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滄海派的掌門和天涯海閣的舵主。”他不等羅沐風反應,就拉著沈少盈離去了。

羅沐風在原地愣了一下,接著又苦笑了,此時唐青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他自然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想安慰幾句,卻被羅沐風擺了擺手,苦笑了一下說道:“老弟,你和他們一組,為兄你拜托你好好照顧他們兩個,雖然在江湖上他們是你的前輩,但是你的命運不一般,也許在這個時代的大車輪下,隻有你才能執掌乾坤。”

“大哥,你這話小弟可是擔當不起啊……”唐青被他說的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次天山寶藏,危機重重,你也要小心謹慎。我還有一些事要辦,先離開了。若是有緣自然還會相見……”羅沐風留下了一個灰色的背影不見了。

“大哥……”唐青總是感覺羅沐風剛才的話就好像是看破了紅塵,又像是托付後事一般。

十八年後。

堯州城的一個茶館裏。

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從衣著

上來看,都是平民百姓,其中也不乏一些文人公子哥。雖然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一絲嘈雜之聲,他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說書。

“羅沐風和唐青自此一別後,就沒有在見過麵了……”說書先生說道。

“那他們在北脈的山中,遇到了什麽?”有個人好奇地問道。

“他們進去後,先看到了一個陣法,那個山洞的牆壁上全都是骷髏……”說書先生說道。

“骷髏牆?我曾經去過西域,也見過類似的骷髏牆,聽說那是當地天葬。”一個漢子插話道。

可是眾人對漢子說的並不感興趣,因為他們想知道說書先生是怎麽說的。

說書先生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壯士見識不凡,不過咱們書中說的這個,是血魔教的一個陣法,與這個陣法相對應的是血池陣,唐青等人從這個骷髏牆裏麵找到了進入下一關的鑰匙。但是在血池陣等待的除了血魔教的禁製之外,還有東海雄獅的埋伏……”他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眾人聽到了節骨眼上,卻見他不說了,都憋壞了。

有個心急的抓耳撓腮地,問道:“那他們過去了沒有?”

“唐青後來有沒有吸取所有的地脈之氣?有沒有帶著他的女人們離開那個世界呢?”又有人問道。

“別急,別急!”說書先生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說道:“肯定過去了。至於後來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和唐青他們一組的還有烏蒙寨的人,其中一個女人是烏蒙寨老大的女兒。她的腦袋開過刀,和她的孿生兄妹換過了,她的命很苦,背負著許多……”

“喂!你說的這些和五靈訣有關係嗎?”有人問道。

“關係大了,因為這個女的本身就是五靈訣之一,水靈訣。”說書先生捋了捋胡須。“至於他有沒有離開那個世界,我就不得而知了,你們想知道更多的故事,可以去城東的般若寺,那裏的和尚們應該知道的也不少。”

“夭夭和羅沐風的孩子呢?是不是成了一代大妖了,哈哈……”有個人聽書聽仔細,對夭夭和羅沐風那一段故事很感興趣。“攤上了那麽一個母親,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

“啪……”地一聲脆響。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摔碎了茶杯,猛然站了起來,說道:“你就沒有母親?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還什麽一代大妖?妖怎麽了?妖也有善良的,人也有邪惡的,真是不知所謂……”

他說完後,就在眾人的錯愕中,轉身離去。

“喂!小兄弟,你來我這裏聽了這麽多天的書,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聽的最認真的一個,不知道如何稱呼?”

“我姓羅……”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說書先生肩頭一震,望著他的背影出神,口中喃喃自語:“是他……是他……沒想到他長這麽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