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所講的我倒是聽明白了,那我又從前世穿越到了這裏,你也是用同樣的方法跟了過來了嗎?”唐青問道。

“回陛下,的確是這樣的,隻是這次那陰差倒也沒和我爭執,在沒有判官做主的情況下,他們收了我幾塊梅花糕,抽了我一絲記憶,便放我進了六道輪回。”小喜有些傷感。

“他們的手法可靠?”

“不可靠,我這兩次進六道輪回的記憶都沒有被抹去。”小喜說道。

唐青心道,這些冥界的人啊,還真不夠專業的。難怪之前小喜的記憶都支離破碎的,原來是這個緣故。

“在記憶的畫麵中,第一世的我曾經囑咐過你,讓你給予我幫助,讓我變得更強,你怎麽幫我?”突然唐青有一種感覺,每個穿越者都會因為各種因緣際會得到很多的好處,那麽他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得到點什麽呢?

雖然此刻的唐青是第一世的一縷元神,無論得到什麽好處,都是因果使然,就算自己變得很強大,甚至獲得了曾經的榮耀,那也隻是自己應該得到的,屬於失而複得的。可是這些道理唐青都懂,但是唐青畢竟經曆了上一世,他曾經是個大學生,他有著根深蒂固的新時代的觀念,他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妖王,他心裏感覺上古妖王是上古妖王,而他隻是個唐青而以,說簡單一點,他並沒有種族歸屬感。

“嗯嗯,沒錯,我是應該給予你幫助。有好東西要送給陛下,我們先離開這個陣法再說吧!”小喜用手一揮,眼前的景象變了,恢複成了原來的孤山古墓的樣子,而且他們是站立在空中。唐青大驚,他看到了蘇挽歌、顏若雪等人都已經走上了懸索橋。

為什麽他會在眾人中,看到了這兩個人呢?這恐怕是一種感情上的微妙的變化吧!雖然這一世,他和這兩個女子,並沒有真正的交往過,但是在第一世裏,她們兩個可是自己的王妃。唐青此時此刻,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剛才還覺得自己對妖族並沒有歸屬感,怎麽在女人的問題上有了歸屬感呢?

隻見蘇挽歌走進了那團煙霧裏,唐青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因為在金風觀她們姊妹相認的時候,她曾經講過幼時的經曆,如果她還有什麽事情放不下的話,也應該就是那件事了。自己有小喜幫忙,並不需要經曆什麽痛苦的環節,就能擺脫那個陣法。然而蘇挽歌就不一樣了。唐青看不到她的記憶,於是便產生了讓他不安的擔憂。

事實上正如唐青所料,蘇挽歌進入煙霧中,她的記憶之門便打開了。蘇挽歌回到了大夏國的邊陲小村花洛村,看到了自己七歲時的樣子,那天一群官兵來到這裏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殺戮和火光透過她的視線,狠狠地撞擊著她的心靈。她的心頭燃起了烈烈的怒火,她想知道,這是到底為什麽?一個寧靜祥和的邊陲小村,為什麽會有如此的下場?

畫麵一轉,看到一隊官兵朝花洛村行去。這是?蘇挽歌非常疑惑,難道這是他們殺戮之前的畫麵嗎?那正好,自己看看花洛村的慘案的根源是什麽?

官兵隊伍正在不緊不慢的前進,“噠噠噠”馬蹄之聲由後方傳來,一個騎馬的官兵來到帶頭人的麵前,跪下道:“報!有機密信函送到。”

帶頭人拆開了信函,裏麵寫道:“風兄:我們白族已經準備停當,現在等待你的好消息。務必要在三日內發兵雲詔。弟:楊阿布。”

風天華將信函在手中緊緊一攥,再猛然攤開,風一吹過,碎紙片猶如雪花一般隨風而去。他開始暗暗

思忖,雲詔國的民族有白蠻和烏蠻之分。烏蠻指的是彝族、瑤族、苗族等民族;白蠻主要以白族為主。烏蠻與白蠻之間的矛盾很大,雙方也一直征戰不休。而楊阿布是白族的首領,他漸漸感到戰局對自己不利,便想拉攏大夏國的勢力,幫自己對付烏蠻。風天華也一心想上位,覺得這是一次機會。

可是大夏國自稱是仁義之邦,沒有充分的理由是不會對外出兵的。這可傷腦筋了,突然他靈光一現,如果自己帶兵隨便找個理由滅了一個大夏國的村子,然後上報朝廷,說這是雲詔國烏蠻所為,是對大夏國的挑釁,那麽自己就有足夠的理由出兵雲詔國,順便幫白蠻解決燃眉之急。那麽自己從白蠻得到的好處也算沒白得,而且日後還會有更多的好處。

世界上有人就有恩怨,恩怨無非兩種,一種是利益,一種是愛恨,那麽風天華的出發點,自然要從利益開始,而被滅的村子,自然也就是利益的犧牲品了。

蘇挽歌此時突然感覺這個陣法好神奇,居然能把自己放不下的事情給還原了,甚至還能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當時的經曆,讓她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還能知道其他人的內心想法。

接著畫麵一轉,熟悉的山貌,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路徑,這裏是?居然來到紫雲山上,在長老院內,一個中年人手指掐動,頓感不妙,雙眼中放出了無比驚駭的目光,但表情充滿了悲哀之色,歎了口氣說道:“罪孽啊!罪孽!”

大長老?當年的他好年輕啊,難道當年的花洛村慘案,也和大長老有關係嗎?很快便有了答案,隻見他急忙跑出去,來到掌門院,把自己的掐算結果稟告給了前任掌門趙山嶽,當蘇挽歌看到趙山嶽的時候,她的心頭猛然激動了一下,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自從掌門去世後,一直由大長老鄧星辰代理掌門,但是由於紫雲門內的事情複雜,所以沒有選好合適的正式掌門。

趙山嶽聽到這個消息後,急忙召集了一些紫雲門內的高手,其中包括蘇挽歌的師父,也就是紫雲門的二長老宋天和,披星戴月地朝花洛村趕去了,剩下的情節,也就和她經曆的一樣了,宋天和在河邊救下了蘇挽歌姊妹,一劍挑了風天華的麵具,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不可抹滅的疤痕。

由於宋天和帶的人手不多,邊打邊跑,在途中妹妹掉進了水中,這件事也一直是蘇挽歌多年未了的心事,也是最放不下的事情。雖然幾日前她和蘇婉容在金風觀相認了,但是這記憶力根深蒂固的怨念,又怎麽能說抹去就能抹去呢。

大火、刀疤、墜河等等畫麵交織在了一起,蘇挽歌心頭百種滋味交錯,有的已經找到了答案,有的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裏。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發瘋一樣的搖晃著身子。

站在古墓上空的唐青,好不容易通過佛眼金光穿透了濃霧,找到了蘇挽歌的位置,卻看到她似乎崩潰了似的,身子開始搖晃,雖然不知道她腦海裏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她如此痛苦,但是這樣下去她會很危險的,唐青大驚,想起來之前從橋上墜落的逍遙宗弟子,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剛要邁出腳步去救她,卻被小喜攔住了。

“陛下,你幹什麽?”

“我要去救她。”

“你救不了,你現在沒和她在一個空間裏,雖然我們在這裏能看到古墓裏的一切,但是這中間有一層薄薄的膜,而這層膜被你胡亂打破後,你會從這空中掉下去,小喜不希望陛下有任何閃失。”小喜說道。

“那你把我送下去。”唐青眼睛死

死盯著她。

“送下去你也救不了,你看到她雖然在橋上,可是她實際是在陣法當中,你把他的身體輕易移動走了,那她的靈魂豈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她將會永遠困在陣法當中了。”小喜說道。

“那你是怎麽把我給弄出來的?”唐青有些急躁。

“陛下與她不同,你喚起的是第一世的記憶,這中間隔了一世,你雖然有一些難以放下的事情,但是這種執念不深,所以要想從記憶中脫離出來,沒那麽困難。而且當年我吞過你的分身,我們心靈感應要強一些,我帶你離開陣法的時候也便於我的法力的施展。”小喜說道。

雖然唐青此時有些心煩意亂,但是大致意思聽明白了,其實脫離陣法的難度,取決與自己執念的深度。於是他問道:“如果沒有什麽執念的人,或者經曆比較平淡的人走上此橋,是不是會順利一些?”

“是的!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執念,要想一星半點的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你瞧!那些通過橋的人,不也不少嗎?這些和一個人的武功高低,沒什麽關係的。”小喜指了指通過橋的那些人。

唐青看了一眼,段小卿竟然在通過者之列,心裏稍微心安了一些,想必是因為段小卿心性直爽單純,縱然曾經因為自己的死去而有過執念,但是她忘得快,放得下。所以唐青相信,將來在修行的途中,她比一般人要更有成績,因為資質和悟性,固然重要,但是心性也很重要,它直接影響了你以後的心境,如果心境出了問題,武功越高則越危險,一旦心魔產生,後果不堪設想。

他把目光繼續投到懸索橋上的時候,卻看到蘇挽歌的身子已經站到了邊緣之處,她閉著眼睛,痛苦的似乎要隨時掉下去一般。

正在緊要關頭,那隻火色的鳳凰飛了過來,展開雙翅將蘇挽歌緊緊抱住,隻見蘇挽歌身上燃燒起了熊熊火焰。她的身體開始在原地旋轉。而在陣法中的蘇挽歌,緊緊閉著眼睛,感受到了小丹傳來的信息,她的腦海開始澄明起來,心中的煩躁也被這烈火燃燒殆盡,漸漸的她似乎領悟到了什麽。

一切諸果,皆從因起;一切諸報,皆從業起。

“這隻鳳凰好厲害!”唐青稱讚道。

“其實鳳凰今天救她,用的是一種非常委婉的手段,畢竟這還是一隻幼年鳳凰,修為不高。”小喜說道。

“哦?願聞其詳!”唐青好奇心大起。

“鳳凰之火,和朱雀之火同為本源,是混沌初開後,是天地之間的誕生的精純之火的一種,同屬南明離火。這鳳之火又根據境界的不同,分為三種。”小喜說道。

“哦?哪三種?”唐青有些疑惑。

“第一種便是自性之火,是黃色的,它可以驅除雜念,和道家的清心寡念有異曲同工之妙,無為自化,清靜自在,心靜則清,心清則明。”小喜說完,頓了頓,繼續說道:“第二種火是焚毀之火,紅色的,可以焚毀一切普通的物質,第三種火就厲害了,是涅槃之火,也叫重生之火,是金色的,它可以了斷因果,與紅蓮業火相比不遑多讓。”

唐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難怪剛才鳳凰與她相擁,身上的火焰不但沒有燒傷她,還給她起了好的作用,原來那是第一種鳳之火。”

“自性之火來的要委婉一些,如果鳳凰的境界高,直接用涅槃之火,把那段因果記憶給燒掉,救她出陣會更直接一些。”小喜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