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寧勒喇嘛廟。

“嗡阿吽班雜咕嚕,貝瑪,悉地吽……”陣陣梵音,氣勢磅礴,排山倒海的在山裏回蕩。

一名年輕的小喇嘛,氣喘籲籲的跑著。從一樓跑到了三樓,推開門,“不好了,桑吉堪布,不好了。”

“小紮西,你每次都這麽莽莽撞撞的,一點也不像樣。”桑吉堪布說道。

“廣達(對不起),時光尊者要你過去一趟,順便叫上五位格西。我看他的臉色非常的不好。”小紮西說道。

“以尊者的學識,竟然也要召喚格西來商量,看來是有大的事情發生了,我們還等什麽,趕快去吧!”桑吉堪布起身,帶上人朝五樓走去。

眾人進去後,看到時光尊者正站在大廳中央,擺弄著一些天文儀器,見到眾人來了,也不顧不得施禮,說道:“桑吉堪布,天象變了,要發生大的事情了,太糟糕了。”

“平措上師,你身為時光尊者,多年來水波不驚,此刻為何如此慌張?”桑吉堪布說道。

“歲星的位置發生了變化,而這種變化加速了五星連珠的時間了,這不是好的征兆。”時光尊者說道。

“難道仁波切當初預言的應劫之人出現了嗎?”桑吉堪布問道。

“尊者,歲星屬木,是不是有人把地脈的木氣給改變了?”一個喇嘛問道。

時光尊者認得這個獲得格西學位的學生,對他投以了讚賞的目光,說道:“紮吉,你說的對,這次確實是地脈的木氣發生了變化。”說完他的眼睛裏露出了十分擔憂的神色。

一旁的紮措問道:“尊者,那麽這個地脈在什麽位置呢?”

尊者用手擺弄了一下星盤,沉吟了片刻,說道:“從我們這裏一直往東北方向走,大概四千多裏吧!”

“我的天呐,那可是漢人的地方。一定是漢人亂動了地脈,真是罪過。”紮巴憤憤地說道。

“紮巴師兄,眾生平等,你怎麽抱著分別心呢?”紮本不以為然地說道。

“阿彌陀佛!”桑吉堪布誦了一聲佛號,說道:“紮吉、紮曲、紮措、紮巴、紮本,尊者召你們過來,肯定是要商議這次有關天象的大事,你們不可爭吵,不要忘了,拱雀鬆親(譯音:拱雀鬆:三寶,親:知。)我們還是聽聽尊者的意思吧!”

“我現在查不出來這裏麵的因果,一定是有人蒙蔽了天機。”時光尊者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擔憂。

“尊者,你是不是擔心,隻要有人改變了包含了木氣的地脈,也會去改變其他地脈嗎?”紮吉問道。

“是啊,這次雖然被仁波切給預測中了,但是天道發生了改變,這叫做異數。”

“異數?那我們該怎麽辦?”紮吉問道。

“你們五個裏麵,隻有紮吉、紮措、和紮巴邁入了先天境界,其他兩個還差一些。我想派你們三個,去漢地找找那個人,你們把他帶過來,我想見見他,一定要客氣的,如果他對天道不利,自然由我來處理。但願一切變好,紮西德勒!”

“紮西德勒!”眾人齊呼。

在遙遠的東海,有一座小島,名為白仙島,順著白仙島往東南走,又有一片區域,名為“無量海”。

沒有人知道這片無量海有多大,因為這裏離中原實在太遠,進了無量海,天海相接,一片蔚藍,人們很容易迷路。

而無量海中一座長滿了竹子的小島上,現在有兩個人正在下棋,一個中年模樣的道士,和一個長著白須的老和尚。

“你感覺到天象變了嗎?”中年道士問道。

“是的,有人盜取了地脈木氣。”老和尚說道。

“那你打算靜觀其變,還是去管上一管?”中年道士問道。

老和尚

放下棋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好像那個地脈是前輩你的棲息之地,要管的話應該是你才對!”

前輩?這個老和尚竟然叫他前輩?隻見那名道士捋著胡須哈哈一笑說道:“動了氣脈的人,應該是你們無量一脈的傳人,要管的話,應該是你才對。”說完他落下了棋子。

“輸了!你輸了!”老和尚十分興奮。

“你好像對你的那些徒子徒孫們一點也不關心似的。”道士將棋子一推,端起了一杯茶,抿了幾口。

“現在天機被人蒙蔽了,事情都朝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連你這個慕大仙人,都算不出的氣數,我又能做什麽?”老和尚說道。

“慕大仙人?”慕絕塵哈哈一笑,道:“嚴格來說,我隻是一個留在凡人界的修真者而以,倒是你,你被世人稱作無量神僧,名頭可比我響得很啊!”

“哈哈,神僧?這個稱號隻是一個笑話而以。”無量神僧苦笑了一下。

“我們兩個就別在這打哈哈了,你那個小徒弟海嵐已經在無量海上轉悠了好幾天了,你不想見見他嗎?”慕絕塵問道。

“有緣的話,自然會相見。”

正在大海上劃船的海嵐突然打了個冷戰,他用手摸了摸脖子,感到了一陣陰冷,心中泛起了漣漪。

他掐了掐手指,心道:“找不到師兄,不如先找找師父,他應該就在附近了。”

現在他隻能算一些人事,卻算不了更大的事情,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師父,而且也想他老人家了。師兄當初闖下了諾大的因果,如今卻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師兄這麽多年來,收集到了多少五靈羊皮圖了?也不知道當初跟著他入海島那些正派人士,最後都去了哪裏?

他望向了星空,不由得歎氣,突然望見前方有一個小島,夜風下暗影婆娑,島上麵似乎生長了許多竹子。

而此時望向星空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正是紫雲門的大長老,兼代理掌門鄧星辰。他正注視著東邊那顆最亮的星星,“天象變了?歲星的位置竟然發生了改變?”他突然心中一凜,急忙掐指一算,“不好!朱長老和蘇蘇有危險!”

孤山古墓中。

“至於其他人?哼哼,全都得死。” 姚鐵笛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人全都聽清了。心中無比駭然,就連上官澤的眼神也黯然下來,先天初期?逍遙宗副掌門?在姚鐵笛麵前,不堪一擊。

羅沐風是先天後期的高手,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竟然被他打成了重傷,那麽以他的實力,勾勾手指頭,就能滅了這裏所有的人。

“我們還沒有打完,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能讓你殺他們。咳咳……”羅沐風咬著牙從地坑裏艱難的爬了出來。

“大哥!”唐青跑了過去,護在他的身前,怒視著姚鐵笛。

“嘖嘖嘖,羅沐風你學武多年,一身好功夫,為了這群人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不值啊,真的很不值啊。”他又轉頭對著唐青說道:“小子,瞧你那眼神兒,你看我很不爽嗎?”

“對!我看你很不爽!虧了你這身武功了,心機竟然如此之深?”唐青朗聲說道。

姚鐵笛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你竟然不怕我。”

“怕!怎麽不怕?但是我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你為什麽要引我們來這裏?你打的什麽主意?”唐青用手指著他說道。

“哦?你怎麽知道我要引你們過來的?”

“你先假死,還留下了遺言,但是你不覺得很荒謬嗎?哪裏有墓中人歡迎別人來自己墓中拿東西的?所以,既然你讓大家來了,那就說明……”

“說明什麽?”姚鐵笛露出一絲好奇。

顏若雪此時

走了出來,啟動朱唇,用清澈的聲音說道:“說明,這個墓中有你辦不到的事情,你想借助他人的力量來幫你。”

“啪啪啪”姚鐵笛拍手稱讚道:“聰明,十分的聰明!你這個小丫頭長的不但俊俏,還能猜到這其中的關鍵。我現在都有點猶豫要不要殺你們了。”

“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但是你把我大哥傷成這樣,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你算。”唐青憤憤地說道。

“哈哈……”姚鐵笛笑得差點背過氣去,“你隻不過是一個後天後期的小螞蟻,哎呦,不對!你的境界竟然在增漲,嘖嘖嘖,不錯竟然漲到了後天巔峰!”

眾人都吃驚地看著唐青,怎麽他的境界還能在瞬間增漲?更吃驚地是,唐青竟然有如此的氣魄,上官澤、南塵子等人都不敢這樣對姚鐵笛說話,他竟然口出狂言,難道隻是因為他和羅沐風的關係嗎?

世界上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切變化,都是在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下才發生的,你可以說是潛移默化,也可以說是厚積薄發,世間之理,無非陰陽。

陰陽不隻是對立的關係,還可以互相轉化。白天結束後就是晚上,晚上過完了,又是白天。但是陰陽之間的轉化,都是在物極的狀態下發生的。

所謂物極必反就是這個道理。

而修行之路,也離不開個人的造化,那麽何為“造化”?

陰陽相生為“造”,陰陽相易為“化”。那麽這個“易”字就是改變和變化的意思,比如人們常說的“易容術”。

唐青的丹田內的內力現在已經滿了,連氣海在吸收了太乙青木之氣後,也已經儲存滿了,唐青在漫月山的時候是後天初期的境界,在般若寺後山修煉的時候是後天中期境界,在這個階段停留了這麽久,就差一個契機突破到後天巔峰。

直到今天,他先是吸收了木精,又成功的通過了懸索橋心境的考驗,雖然有點作弊的嫌疑,但是到底是通過了,就在羅沐風和姚鐵笛對戰的時候,他的身體感受到了戰鬥中肆虐的內力罡風,使得體內的內力在這激蕩的空氣中,突破了,經脈也變的比以前更堅韌了。

麵對著姚鐵笛,他心頭升起一股火氣,直接令他突破到了後天巔峰。原來所謂契機,並非是按照人們習慣性的認知而產生的,如果說清靜如水可以幫人突破,那麽心頭之火,也可以讓人突破,前提是,必須具備了充足的條件才行。

“你們毀了靈洞內的天材地寶,改變了這裏充沛的靈氣,這筆賬,我也必須該清算一下了。”姚鐵笛不緊不慢的抬起了手。

段小卿大驚,急忙衝到了唐青的前麵。就在這一瞬間,姚鐵笛的拳風撲麵而來。羅沐風大驚,他知道,這一拳有多大的威力。唐青如果避不開,必死無疑。

“轟”一聲巨響,濺起了無數灰塵。這些灰塵漸漸散去後,姚鐵笛驚愕的站在了原地。

顏若雪的霓裳傘,竟然擋在了唐青二人的前麵,她將傘收了起來,優雅地彈了彈上麵的塵土。

“噗”地一聲,段小卿伏在唐青身上,吐了一口鮮血,霓裳傘接下了姚鐵笛的一拳是沒錯,但是拳頭的威力很大,還帶了些許拳風。而段小卿就是被四散的拳風給傷到了。

她的衣領在拳風中被撕破了,露出了潔嫩的脖頸。

“小卿,你怎麽樣?”唐青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輕傷而已。”她拭了拭嘴角的血漬,對著唐青笑了笑。

姚鐵笛愣愣地盯著她的脖頸,猶如雕塑一般,因為他看到了段小卿脖頸上,刺著一朵豔麗的彼岸花。

他心裏咯噔了一下,暗道:“難道她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