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貫坊,乃倉古縣有名的賭坊。據說後台有縣老爺在撐腰,所以在這倉古縣,也算是比較有名的賭坊。此刻的賭坊之內,人影聳動,個個麵紅耳赤,吼著,叫著。

小蟋蟀則是有些著急的在賭場之內走動,時不時的湊近一個賭台看一眼,然後他似乎又有些失望的退了回來。

蟋蟀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在進入這賭場之後,卻一直沒有找到那名大漢,他心中暗想:小乞丐們的情報應該不會有錯,想來這漢子應該是早先一步離開了,那麽他會去哪裏呢?

眼睛骨碌一轉,蟋蟀似乎想到了什麽好辦法,他一轉身又在賭場裏轉了一圈,隨後在一個賭台上停了下來,一使勁撥開一人,將手中順手牽來的錢袋往桌上一放:“見……見過我家大伯了沒,我……我給他送銀子來了,哎喲!累死我了。”蟋蟀說話的時候,大眼睛一睜一閉的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被撥開的那人見隻是一個半大小子,居然敢拉自己,還沒等發火,就見蟋蟀手裏的錢袋,又將自己的怒氣給收了回去,畢竟在這種年代,能出門帶著幾個錢袋的肯定是哪家的公子,找他發火,想惹麻煩嗎?

那莊家見蟋蟀拿著好幾個錢袋,眼睛都直了,忙問道:“這位少爺,你家大伯叫什麽名字,長啥樣子呢?”

蟋蟀一聽,暗道有門,忙說道:“呃……大伯叫什麽我還真不知道,嗯,不過他的樣子比較好記,就是脖子上有顆大黑痔,嗯,還有嘴上也有一塊,你看見他了嗎?”蟋蟀一臉純真樣,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配上英俊的小臉,很是招人喜歡。

那人一聽,馬上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看了看銀子,暗道一聲可惜,不過還是和蟋蟀說了:“嘿,你說老周啊,他今天走了狗屎運啦,贏了我近百兩銀子,已經喝花酒去啦。”那莊家邊說還邊歎息:你說這老周是啥人,一個地痞流氓而已,居然會有這麽可愛招人喜歡的侄子,真是沒有天理。

蟋蟀見那人說話又轉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伸手在錢袋裏掏了塊碎銀子,隨手扔給那莊家:“賞你的,嘿嘿,我找大伯去了。”說完腳下一滑,人已到了門口,隨後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就在蟋蟀走後,賭仿裏突然傳來幾人的聲音:“我的銀子呢?我的銀怎麽不見了?剛才還在的……”

怡紅樓。

此樓乃倉古縣城最有名的紅樓,一般人身上沒有個幾十兩銀子是別想進樓的,畢竟全城有名的紅樓可不是誰都可以進的,而且花妓也是全成有名的,所以沒個身份,若是想進此樓,那根本不可能。

此時,怡紅樓裏卻來了位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從少年的穿著上可以肯定,這少年肯定不是什麽有錢的公子哥。

濃妝豔抹的老鴇一見樓裏來個穿著有些老土的少年,便一臉不耐煩的要將這少年請出樓外:“哎,這誰家的孩子,這地方可不是你可以進……”這老鴇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多出了一錠銀子。

“小爺我就是喜歡來這兒,還就是喜歡穿這麽一身,怎麽?不歡迎?”

蟋蟀一臉不屑的看著這老鴇,不過說完這番話連蟋蟀自己都開始鄙視自己,沒事充什麽大頭,若不是想找那混蛋,自己可不願意來這種惡心的地方,特別惡心的還是這老鴇。

那老鴇一見手中的銀子,馬上就陪出一副笑臉,開始叫姑娘來陪這位公子,可惜的是,這位公子似乎不太領情。

“好了,別叫姑娘了,小爺我要先找個舒爽的位子喝上幾杯,快帶我去。”

蟋蟀說完便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他必須在今天找到那名漢子,否則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看了一圈,蟋蟀失望的搖了搖頭,朝二樓看去。

似乎知道這位公子想去二樓,那老鴇忙將蟋蟀引上了二樓,隨後開始準備尋找包間,讓這位公子爺爽上一把。

不過蟋蟀的眼睛卻在二樓的大廳停住了,因為他看見了自己一直要找的人。

隻見二樓靠窗的那大廳裏,一個有些微醉的大漢,正左擁右抱的和身邊兩個女子在喝酒,蟋蟀見了,微微一笑,隨後指著大漢身後的位置對著邊上看上去有些惡心的老鴇說道:“好了,我就坐那兒,你去弄酒菜去吧。”蟋蟀說完便朝那邊走去。

老鴇一見,暗道這小子果然還是個雛,居然要先學學,不過有銀子總是好的,也沒在意,馬上下去安排酒菜和姑娘去了。

蟋蟀悠閑的哼著小調走了過去,就在他快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卻非常不小心的碰了一下那名大漢,隨後被大漢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便被他嚇退,然後又開始哄著邊上的兩位姑娘喝酒。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蟋蟀感覺這家夥的反應似乎太遲鈍了些,隻好坐了下來,大吼著要求上菜,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什麽,似乎有些著急,蟋蟀又起身朝那名大漢走去,而這次則又是不小心撞到了大漢。

隨後,蟋蟀忙起身賠不是,可就在他起身後,卻突然從身上掉下一個錢袋,砸在地上。

一時間大漢有些愣住了,而同樣愣住的還有蟋蟀,他慌忙的將錢袋拿了起來,朝樓下衝去,隨即避開送來食物的小二,朝樓外逃去。

那大漢非常熟悉剛才錢袋,因為那和自己的可是一模一樣,但他很快驚醒,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錢袋,果然是那小子偷去了。

大漢怒吼一聲也跟著朝樓下追去,卻不料撞上還有些疑惑的小二,嘩啦一聲將杯酒食物撞翻了一地,不過大漢哪裏還有時間顧得這些,忙起身朝外追去。

很快,前麵的少年似乎有些跑不動了,而後麵的大漢也是有些氣喘,隨後,大漢就見前麵的少年跑進了一個胡同,大漢嘿嘿陰笑一聲,便有些得意的朝胡同跑去。

果然如自己所料,這是個死胡同,而那少年則在胡同的最深處停了下來,不過邊上還有個在方便的人。

蟋蟀跑進胡同深處,有些著急的想翻出胡同,可是怎麽也翻不出去,無奈,隻好停了下來,有些乞求的看著邊上方便的那人,希望他能救自己一把。

那人在方便完之後,根本沒有理會邊上求救的蟋蟀,而是一抱拳後退了幾步,看來是打算看著這一出好戲了。

“嘿嘿,小兔崽子,我看你還往哪跑?”

大漢嘿嘿陰笑著走了過來,同時還瞪了一眼在邊上準備看戲的家夥,隻是這人見大漢的眼神之後,又朝後麵退了幾步,有些同情的看著裏麵的蟋蟀。

蟋蟀有些驚慌,有些害怕,見一步步過來的大漢又有些不知所措,隻是他的眼中卻閃爍著另一種狡黠的目光。

“哼哼,既然敢偷我的錢?今天不把你打殘,我就不姓周。”

大漢陰笑著捏著自己的拳頭,一步步的朝蟋蟀走去,他在給蟋蟀增加心理壓力,以達到自己虐人時的那種變態快感。同時,大漢在快近身之後,一拳猛的搗向靠牆的蟋蟀。

就在大漢一拳打出之時,站在邊上看戲的那人一轉頭都有些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了,他甚至都可以預見這少年血濺當場的情景,畢竟身材單薄的少年和一個高大體壯的大漢相比,實力相差實在有些懸殊。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蟋蟀隨意的抽了抽鼻子,一伸手抓住大漢的手腕,使勁一擰,“咯叭”一聲響後,大漢吃痛不住,跪了下來,緊跟著蟋蟀一腳踩向他的後頸,冷漠的看著他。蟋蟀心中清楚,三年之中,自己辛苦的努力並不是白廢的,若是打不過大漢,還真就可以一頭撞死在牆邊算了。

隨著咯叭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那名大漢已經被蟋蟀給踩在了腳下,而他的手裏正擰著那大漢的胳膊。

“哼,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若不是你,我的兄弟也不會死,今天就讓你先為他償命吧。”蟋蟀說完,腳下一用力,就要將這名大漢給廢了。

“等等……我究竟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殺我?”

大漢怕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完全是一個圈套,這小子將他引來,莫非就是要殺了自己?但他怕死,非常怕死,因為在這神洲大陸,人命,猶如稻草,一錢不值,所以在這必要的情況之下,求饒是必須的。

“哼,像你這種人,早就該殺,留在世上,恐怕會坑害更多無辜之人。”

蟋蟀可沒有和人廢話的習慣,他也懶的解釋,隻是眼皮稍沉,腳下便一用力,又是“咯叭”一聲傳來,那名大漢已經氣絕。

蟋蟀的手段嚇得觀看熱鬧的那人一激靈,撒腿就跑,但還是被蟋蟀的一枚碎銀砸暈……

悠閑的出了胡同,小蟋蟀又恢複往常一臉嘻笑的和街道上的叔叔阿姨們打著招呼,偶爾會在某些窮苦人家的攤位之上留下幾錠碎銀。

不過看他熱心打招呼的那表情,任誰都會說這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年,而街道的眾人也是非常喜歡這個活潑切愛說笑的少年。可他們沒有人知道,在蟋蟀的心裏,隱藏著怎樣的陰狠與毒辣。

隻是小蟋蟀他還有更大的野心,他希望有一天能將萬劍門連根拔起,甚至連和萬劍門作對的門派也一並恨起,可是以那天蟋蟀見識的爭鬥方式來看,那完全不是凡人的手段,更何況是名震江湖的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