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片刻間,劉宏便逆轉了攻守的局勢,雖然典韋有著恐怖的力量,可是在格鬥技巧方麵卻和他差得太遠,劉宏擁有的是三千年以來各種格鬥術去蕪存菁後的精華技巧,在空手格鬥方麵,現階段沒有人是他對手,不過以後就說不定了。

心念電轉間,劉宏決定將典韋訓練成整個帝國的肉搏之王,不過眼下他首先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此時的典韋靠著一身霸道的力量,完全是硬拚的架勢。

張飛和許褚此時已經完全被震撼了,就在剛才他們還以為這個軍法官絕不是大哥典韋的對手,可是轉眼間這個軍法官卻已經完全占了上風,他們的大哥典韋若不是護住了要害,恐怕早就給掀翻在地上了。

王越在一旁也驚訝了起來,他知道天子在空手步戰時的恐怖實力,不過卻一直不清楚天子的底限,本來以為典韋應該可以讓天子全力出手,可還是不行。

被劉宏壓製的典韋也很是煩躁,對手的攻擊速度快得恐怖,隻要他一放棄防守,就會露出空門,在連續挨了幾下之後,他徹底打消了對攻的念頭,典韋心裏清楚,剛才自己露出破綻時,這位可怕的軍法官大人每一擊都在最後收了力,要不然他早倒地了,雖然不明白這位軍法官大人的真實用意,可典韋那武人的天賦卻讓他在戰鬥中開始學習劉宏的技巧。

漸漸地,典韋醒悟了過來,他麵前的這位軍法官大人是在用實戰教導他,頓時讓他崇敬起來,同時也更加用心地體會自己從不曾見到過的精湛技巧。

張飛和許褚並不是蠢人,時間一長,他們也看出來了,那個軍法官一直都在手下留情,明明有機會打敗他們的大哥典韋,可都是故意放過了,看上去簡直就是在給大哥典韋喂招。

十合之後,劉宏結束了這場戰鬥,他正麵破開了典韋的防禦,接著一掌切在了典韋的頸動脈處,瞬間切斷了血管裏流動的血液,即使典韋再強壯,也無法挨住這種重擊,頓時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放心,他沒事。”看到張飛和許褚緊張的神情,劉宏揮手道,典韋隻要過一陣子,血液恢複流動就沒事了,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隻是一小會後典韋便恢複過來站起了身。

“大人,我輸了,我願意接受您的任何處罰。”典韋是個沉默而且安靜的人,雖然他看上去形容凶惡,可是在大風對他的觀察報告裏,給他的評語卻是,將略不足,但責任感極強,內心和外表截然相反的一個人。

“我給你們的處罰很簡單,他們兩個要向以前被他們尋釁毆打的同僚道歉,同時關禁閉七天,如果以後再違反軍紀,直接開除。”劉宏看向了典韋身後十分不安的張飛和許褚,開口說道,這份處罰說重不重,可也不好受。

“喏!”張飛和許褚愣了愣,接著連忙大聲道,他們本以為這位恐怖的軍法官會給他們開出怎麽可怕的處罰,沒想到遠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嚴重。

“至於你,從現在開始,轉入我的麾下。”劉宏最後看向了典韋,說出了對他的處置。

“喏!”典韋有些詫異地看了眼一旁的王越,卻隻看到王越這個細柳營的步戰總教官朝他使命瞪眼,一時間不太明白,不過仍是大聲應道。

“跟我走。”既然打算把典韋帶到身邊親自訓練,劉宏自然也不打算再在細柳營停留,最近他要準備的事情很多,今天也算是忙裏偷閑出來活動一下筋骨。

看到大哥典韋跟著那個恐怖的軍法官走了以後,張飛和許褚才大著膽子朝王越打聽起這個總沒有聽說過的軍法官。

“軍法官?”看著張飛和許褚,王越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直到笑到兩人心裏發毛,才慢悠悠地停下來道,“我告訴你們兩個,被你們稱作軍法官的那位大人就是陛下本人。”

“你們是曹操推薦過來的,所以一開始就被陛下所看重,暗中派人考察你們的品性,可是你們兩個。”王越看著傻了眼的兩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好像張飛和許褚犯了十惡不赦的罪名。

“大人,您不是在說笑吧!”張飛猛然聽到這個驚人的事實,饒是他膽子夠大,也不由心虛了起來。

“你覺得我敢拿陛下來說笑嗎?”王越瞪了一眼張飛,“自己想想,剛才陛下軍服上的建章,是幾爪龍徽。”

“五爪!”張飛顫顫悠悠地說道,而他一旁的許褚也是心裏發虛,說出了同樣的數。

“好了,什麽也別說了,以後在營裏給我老實點,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盯著,匯報給天子。”王越開始嚇唬起張飛來,雖然兩人依然在大風的考察期內,可是也沒王越說得那麽誇張,不過出於對天子的敬畏,張飛和許褚竟然信以為真了。

“我居然見到陛下了。”走出官署,張飛和許褚自語著,一臉的懊惱,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和天子的第一次見麵居然是這個樣子,原本他們是希望能在秋季的比試中,以優勝的身份,在眾人羨慕的目光裏受到天子召見,然後光耀門楣。

如果說一開始張飛和許褚認為劉宏扮成的軍法官是表情冷酷而且恐怖可怕,那麽在從王越那裏得知他的身份以後,自然便認為那是天子才該有的危險和霸道,同時內心裏認為自己被天子寄予厚望,隻是他們自己把一切都給搞砸了。

就在張飛和許褚還在懊悔不已的時候,一無所知的典韋跟著他心目中強大而且值得尊敬的軍法官大人,一路出了細柳營。

當看到劉宏上了黑色的馬車,典韋愣了愣,他第一次見到不騎馬坐車的將官,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輛黑色的馬車竟然是用鋼鐵打造的,“這位大人的身份一定很重要,所以才需要如此嚴密的護衛。”打量著車駕四周的護衛,典韋心裏為一切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同時開始觀察起四周的情況來,不得不說他雖然在將略上沒有什麽天分,可是卻有著當保鏢的才能。

一路上,典韋總是走在車駕靠左的一處地方,而那處地方正是原來王越作為侍衛頭領所在的位置,不過眼下卻是整支隊伍裏唯一的防衛漏洞,正好被他補上。

當車駕靠近皇宮的時候,典韋不由更加疑惑了,自從來雒陽以後,他很少上街,隻是以前被張飛拉著上過一回,當時遠遠地看過皇宮一眼,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那麽近距離地看到皇宮,出乎典韋的意料之外的是眺望上去極其雄偉的皇宮居然泛著一股古舊,絲毫沒有他想象中的富麗堂皇。

隨著車駕駛入皇宮,典韋看到了一副怪異的景象,廣場上不時有趨步急行的宦官行走,而四周則是持劍的羽林軍士兵巡邏。

“他們是負責內閣省以及六部之間文書傳遞的宦官,如果他們膽敢偷看文書內容,或是駐足交談,那些持劍的羽林軍士兵可以當場斬殺他們。”典韋身邊的一個護衛看著那些宦官和士兵,向他解說道。

“陛下就居住在這裏嗎?”典韋看了眼身旁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年輕軍官護衛,大著膽子問道。

“這裏是百官辦公的南宮官署,穿過這裏,前麵的建章宮才是陛下的居所。”軍官護衛答道,接著開始告訴典韋一些宮裏的常識。

就這樣,很快車駕便穿過了南宮,進入了建章宮內,這時典韋已經隱約覺得將自己召入麾下的軍法官大人身份非同一般,應該是能經常見到天子的大人物。在典韋樸實的心裏,守衛天子便是守衛整個帝國,想到也許自己能隨著這位大人見到天子,典韋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當車駕停下後,典韋看著軍法官大人走下後,那些前來的宦官和宮人一起向他行禮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他們對這位大人的稱呼是‘陛下!’。

“張讓,帶他去換身衣服,以後他是朕的貼身侍衛。”劉宏向張讓吩咐後,徑自去了禦書房,他還有一些重要的公文需要禦覽。

直到劉宏離開,典韋才回過神來,而這些年來被劉宏管教得服服帖帖,開始向好人轉變的張讓已經朝這個看上去就讓人心驚膽顫的大漢絮叨了起來,多半都是些討喜的話,不過可惜的是此時的典韋根本沒有心思聽這些話,一路上隻是反複地向他確認天子的身份,直到第八遍才停了下來。

“從今往後,您就和其他人住在這霸下殿,若是成了家,自然可以搬出去住。”說起來天子親自帶到身邊當貼身侍衛的人,張讓還是頭一次見到,於是他很自然地把典韋歸入了應該交好的類型裏麵,在把典韋帶進霸下殿後,張讓開始熱心地給典韋介紹起來。

而典韋則是沉侵在巨大的幸福中,不管張讓說什麽,都是點頭,心裏麵隻是想盡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兩個結拜兄弟,卻不知道正在蹲禁閉的張飛和許褚此時正因為王越那句‘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盯著,匯報給天子。’而疑神疑鬼,忐忑不安,就連在小黑屋裏出恭也擺出了最正規的軍姿,絲毫不敢隨意,可謂是處在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