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三年,帝國交州,日南郡沿海的海麵上,幾艘遠渡重洋的海船出現在了當地土著的視線中,看著前方漸漸展露的地平線,佩倫尼斯臉上露出了喜色,帶著從諸行省挑選的最好的水手用了整整一年時間,現在他終於即將踏上遙遠的東方帝國的土地,帶給那位富有遠見而慷慨的東方君主遲來的致敬和回禮。

將時間倒回十年前,那時正是孝桓皇帝在世的最後一年,延熹九年,那個時候,也是在交州,帝國的最南端,一群自稱是來自海西的大秦使者出現在了日南郡的帝國官吏麵前,他們聲稱帶來遙遠的西方皇帝的國書,最後他們被帝國的郡國兵部隊一路護送前往雒陽。

但是實際上,這些自稱是來自海西的大秦使者,隻是一群膽大包天的希臘商人,他們的貨船在風暴中損失殆盡,於是這些流落到扶男的希臘商人想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主意,冒充羅馬的使節,前往東方帝國,朝覲東方君主,按照他們從扶南人那裏打聽到的消息,作為來自遙遠異國的使者,他們將得到大批回禮,包括價值連城的絲綢。

當這些冒充羅馬使節的希臘商人到達雒陽沒多久,孝桓皇帝便駕崩了,於是這些隻是帶著從扶南采購的象牙,玳瑁等禮物的希臘商人滯留在了雒陽,直到劉宏登基以後,才重新獲得覲見的機會,不過那時候劉宏還沒有鏟除外戚和宦官勢力,隻是在兩者中保持勢力平衡,同時拉攏官僚派係,布局圖謀大權,因此沒有太多精力來思考帝國和羅馬這個同時代西方最強大的帝國之間的關係,所以即使他看穿那些希臘商人的把戲,也沒有說破,隻是下令從皇室所用的貢錦中,挑選作為回禮,同時將寫給羅馬皇帝的國書寫在了一方極其值錢的錦緞上。

那些希臘商人對於劉宏的慷慨大方簡直喜出望外,在羅馬,絲綢是最受歡迎的奢侈品,一匹絲綢可以換回等重的黃金,而且那些絲綢還隻是帝國的商人販賣到西域的普通絲綢,可以說是在帝國所有絲綢中最差的貨色,根本不能和皇室所用貢品相比。

在劉宏收回君權的時候,這些希臘商人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返回故鄉的航程,他們大約在建寧三年回到了羅馬,不過這些在帝國行騙的希臘商人根本不敢提他們冒充羅馬使者的事情,上岸以後甚至隱匿了一段時間,才開始脫手賣出手裏的絲綢。

可想而知,作為帝國皇室禦用的絲綢出現在羅馬的市場上,引起了怎樣的轟動,這些工藝巧奪天工,薄如蟬翼,色澤光滑圓潤,手感讓人著迷的絲綢頓時讓羅馬的貴族為之瘋狂,然後從亞細亞行省開始,這些珍貴絲綢成為了各個行省貴族追逐的對象。

那些希臘商人根本沒有想到,劉宏之所以將皇室禦用的絲綢給他們帶回羅馬,便是猜測到了他們有可能不會將自己的國書交給羅馬人,才故意讓他們用這些在帝國也算得上是珍貴的絲綢引起羅馬人的注意。

不過可惜的是,當時的羅馬皇帝,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正在上日耳曼行省的前線和蠻族軍隊對峙,如果那些希臘商人不是那麽貪婪,直接將手裏的絲綢全部賣光的話,也許他們可以逃過一劫,但是看到那些羅馬貴族願意出高價來購買這些絲綢,這些希臘商人裏有人藏下了絲綢,打算等到價格被炒得再高然後再賣出去。

最後時間輾轉,當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帶著兒子康莫都斯從前線返回羅馬,聽說到這種珍貴絲綢後,已經是三年之後,作為受到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寵愛的獨子,康莫都斯對這種絲綢表露出了渴望擁有的感情之後,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便讓自己的近衛軍侍從官長佩倫尼斯去購買這種絲綢,花了比當初希臘商人們賣出絲綢時十倍的價錢買到了希臘商人手裏僅剩不多的絲綢。

在親自見到了大漢皇室禦用的絲綢以後,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在經過了一開始的驚歎以後,便敏銳地意識到這種從不曾在羅馬見到的珍貴絲綢裏麵蘊藏了秘密,然後在這位羅馬皇帝的調查下,知道這些絲綢是一群從亞細亞行省上岸的希臘商人手裏流出的以後,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立刻讓自己的近衛軍尋找這群希臘商人。

一直以來,絲綢都是羅馬人趨之若鶩的奢侈品,可是雄踞西亞的波斯人壟斷了東西方之間的貿易,抽取著高額的稅賦,甚至阻止羅馬和遙遠的東方帝國接觸,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本人對帕提亞發動的戰爭,有很大一部分動機便是出於貿易原因。

從亞細亞行省登陸,攜帶前所未見的珍貴絲綢,這一切都讓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相信那些希臘商人發現了通往東方帝國的海上航道,甚至有可能見到了東方帝國的主人,否則難以解釋他們是如何獲得那些珍貴絲綢的。

於是那些希臘商人開始被近衛軍追查,從羅馬出發的近衛軍在各行省尋找他們,而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也下達了懸賞令,僅僅是數日之後,亞該亞行省便有人向當地的官吏告密,抓住了其中一名希臘商人,而這名希臘商人之所以會被告密,其實源於他在一年前在一次聚會上喝醉酒以後把自己冒充羅馬使者,接受了東方帝國的君主召見的事情說了出來,當時他還在幾位貴族仕女麵前,還用他那略懂皮毛的漢話說出了‘天子’的發音,不過那時候沒有人在意,隻是認為他在吹牛而已,直到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下達了懸賞令以後,曾經與會的幾個記性不錯的人才知道那是真的,然後便去告密領賞了。

很快,在近衛軍的拷問下,被抓的希臘商人很快把所有的同夥都供了出來,而那份東方帝國皇帝陛下寫給羅馬的國書這件事情也被一並招了出來,得到報告的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立刻對那位擁有東方帝國國書的希臘商人的家裏進行了搜查,最後總算找到了那份裝幀華美的國書,至於那些希臘商人則被砍掉腦袋示眾,財產充公。

雖然羅馬人從屋大維時代就從共和轉向專製製度,同時還確立了奧古斯都的獨裁地位,但是元老院卻依然存在,在專製時期的早期,奧古斯都一直都是由幾個大貴族家族輪流執掌,直到五賢帝時期元老院才逐漸恢複一定的權勢,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將劉宏的國書在元老院提了出來,認為應當和遙遠的東方帝國建立友好的關係,沒有一個人反對,而唯一的問題就是沒人看得懂國書上的內容。

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和元老院的羅馬貴族們自然不甘心失去這個和東方帝國接觸的機會,於是在羅馬各行省懸賞能夠閱讀東方文字的學者,許下了豐厚的報酬。

作為西方的強大帝國,同時又是奴隸貿易盛行的國家,羅馬幾乎擁有各式各樣的人種,就如同在帝國的雒陽,你可以偶爾看到來自海西的女奴,同樣在羅馬,也有著數量極其稀少的漢人奴隸,最後一位來自西裏西亞行省的年輕學者出現在了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的麵前,這位有著四分之一漢人血統的年輕學者祖母是一位被販賣到羅馬的女奴,其祖上曾是帝國的官吏,後來因為犯罪,而被全族發往敦煌充軍,而她就是那個時候被賣到西域,最後輾轉到了羅馬,和帝國的風俗不同,羅馬人並不歧視外族,所以她很幸運地被西裏西亞行省的一位鄉下貴族買下,成為了他的妻子,在她的熏陶下,她所生下的孩子都學會了她家鄉的語言。

名為安東尼的年輕學者同樣從他父親那裏繼承了祖母的母語,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幾位稍微懂得一些漢語的學者到了羅馬,在安東尼的主持下,他們翻譯了東方帝國的皇帝陛下給羅馬皇帝的國書。

國書的內容被翻譯之後,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在瀏覽了上麵的內容之後喜出望外,因為那位遙遠的東方皇帝表達了願意和羅馬建立友好關係和通商的意願,並且表示隨時歡迎他們的使團再度來大漢,同時希望下一次雙方能夠就具體事宜進行行之有效的討論。

這一封國書讓整個羅馬的貴族都為之興高采烈,從很久以前,他們就渴望和遙遠的東方帝國接觸,隻不過地域上太過遙遠,才讓他們一直都處於失望中。當然這份國書裏正式提到的,帝國曾派出使節,前往羅馬,最後卻被波斯人所阻止的事情,讓羅馬的貴族再一次集體咒罵了一遍貪婪的帕提亞人,連同這次試圖隱瞞國書的死去的希臘商人一起。

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在元老會上做了激情洋溢的演講,他宣稱帕提亞人試圖阻止東西方之間交流的陰謀破產了,同時保證羅馬的每一位貴族都可以得到東方帝國的絲綢,而且再也不需要向帕提亞人交納高額的稅賦。

在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的推動下,羅馬上下都掀起了一股東方帝國熱,然後組建前往東方帝國的使團和船隊得到了元老院和全體貴族的支持。

佩倫尼斯作為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最信任的近衛軍侍從長官,成為了使團的長官,負責一切事宜,陪同他一起的除了近衛軍士兵,和安東尼等幾位會漢語的學者以外,還有不少充滿求知欲的學者以及一些對東方帝國有著美麗憧憬的貴族。最後使團的人數一度膨脹,讓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不得不親自出麵,控製使團人數。

經過一年的準備,從地中海出發的艦隊駛向了遙遠的東方,同時跟隨的還有那些充滿冒險精神的商人的船隊,他們跟在艦隊後麵,想要去東方撈金,美麗的絲綢讓他們瘋狂,足以讓他們忘記大海的危險。

就這樣,佩倫尼斯帶著這支顯得臃腫的艦隊在大海中開始了長達一年的航行,在駛出地中海以後,他們和帕提亞艦隊發生了交戰,然後沿著那些希臘商人口中的航線,乘季風到達了南亞次大陸,在印度做了補給以後繼續向東方行駛,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便是遙遠的東方帝國塞裏斯,不過在安東尼的翻譯裏,東方帝國真正的名字是‘大漢’,他們的皇帝陛下,尊號是‘天子’,意為上天之子。

對於遙遠的東方帝國,佩倫尼斯和大多數的羅馬人一樣,充滿好奇,同時也把它想像成一個富足而強大的帝國,就像羅馬一樣。

呼吸著清新的海風,佩倫尼斯看著走出船艙的年輕學者,露出了笑容,“安東尼,我想我們很快就能踏上塞裏斯的土地了,真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迷人的國度。”

“我想一定很美麗。”有著四分之一漢人血統的年輕學者想起了自己的祖母曾經和他說的有關‘大漢’的故事,眼神裏充滿了向往。

“尤利婭小姐,這裏的景色真優美,不是嗎?”在佩倫尼斯和安東尼身後,幾位隨行來的貴族也走到了甲板上,他們圍著船隊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維路斯家族的長女搭訕著。

對於身旁貴族的討好,尤利婭冷淡以對,她離開家族,來到遙遠的東方帝國,就是為了躲避這些蒼蠅一樣的男人。

“好了,諸位,尤利婭小姐需要安靜。”佩倫尼斯轉身朝那些隨行的貴族開口道,尤利婭是維路斯家族的長女,並不是普通貴族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謝謝你,執政官大人。”尤利婭朝佩倫尼斯感謝道,然後走到了船舷邊上,向安東尼詢問起有關‘大漢’的一切。

看著瘋狂癡迷於東方帝國的尤利婭,佩倫尼斯不由覺得有些頭疼,維路斯家族的長女可是關係到維路斯家族的繼承權,至少在目前維路斯家族沒有直係男性後裔的情況下,尤利婭的地位關係到羅馬的政治走向,奧古斯都同意她來東方帝國,也許是想讓她留在東方帝國。

當羅馬人的艦隊出現在日南郡海域上時,外出捕魚的土著居民看到突然出現的龐大艦隊,都是被嚇壞了,盡管佩倫尼斯試圖和這些塞裏斯的居民交流,可是卻無奈的發現,這些塞裏斯人根本聽不懂安東尼的話,最後他們隻能放了這些在海上遇到的塞裏斯人。

“這些人可長得真醜,難道他們就是我們要找的東方帝國的居民。”看著劃著船飛快逃向海岸線的漁船,甲板上,幾個貴族嘀咕了起來,不得不說羅馬人天性喜歡美麗的事物,作為地中海印歐人種的羅馬人發色多為黑色,可是他們卻喜歡被稱為蠻族的日耳曼人的金發,在北方行省的貿易裏,日耳曼女子的金色頭發便是很流行的一種商品。

“塞裏斯是一個龐大的帝國,我們到達的隻是塞裏斯的南方邊境,那些人很有可能隻是本地的土著而已。”佩倫尼斯打斷了那些貴族的交談,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應該讓這些人上自己的船,不過好在愚蠢的隻是少數人。

“‘大漢’控製著周邊數十個國家,他們都需要定期向天子進貢,表示他們的服從,這裏的南方對‘大漢’來說,隻是不毛之地而已。”安東尼接著佩倫尼斯的話說道,這些信息都是他在扶南和幾個當地貴族交談時得到的。

“能夠生產出絲綢的國家人民,又怎麽會是那種模樣?”很快,甲板上的貴族們開始附和起來說道,這一次東方之行,他們已經吃足了苦頭,若不是他們都是些年輕人,再加上對東方帝國充滿憧憬,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佩倫尼斯讓艦隊停在了海麵上,而不是立刻踏上海岸線,因為他要麵對的是強大的東方帝國,傳說中讓貪婪的帕提亞人也感到敬畏的帝國,他可不想因為冒失的上岸而被塞裏斯人當成敵人,而且未經主人的同意就擅自行事也是失禮的行為。

不得不說,馬爾庫斯·奧列裏烏斯為代表羅馬和自己的使團選了位好長官,因為佩倫尼斯的謹慎和謙恭,讓整隻使團免去了一場災難。

日南郡作為帝國最南方的邊境,人口稀少,一直以來都不被怎麽重視,不過對於劉宏來說,日南郡是日後帝國很理想的建立艦隊補給的港口帶,再加上他始終對整個中南半島抱有吞並的想法,所以從登基以後,就加強了對日南郡的軍隊建設,至少在原本的郡國兵被裁汰以後,他在最近的三年裏,陸續從帝國內陸調撥了近七千的士兵前往日南郡,同時還遷徙了一部分的流民去那裏建設,作為前期的準備。

對於在日南郡整日除了訓練就是訓練的帝國軍人來說,昭武二年,他們的同僚在帝國西北邊境打贏的兩場戰爭對他們刺激不小,幾乎每天都想著什麽時候接到樞密院的軍令,把扶南和真臘這些中南半島上的國家全部打下來,並入帝國的領土。

那些討回漁村的本地土著很快就向他們的村長說到了他們所經曆的事情,不過其實不用他們說,光是看到海麵上出現的眾多艦隻,他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是很快信使就被派了出去,前往三十裏外的帝國軍團駐地報信。

由於建寧元年以後,對日南郡的免稅政策,讓當地原本接受帝國統治的土著居民更加順從,而後來派遣的七千帝國軍人進駐日南,之後招募本地土著和漢人組建了正規軍團以後,那些原本處於半獨立狀態的土著也開始接受帝國的統治,而細柳營出身的帝國軍官和參謀則在訓練士兵之餘,也在日南郡漫長的海岸線上建立了有效的預警機製,被派往日南郡的他們在離開雒陽前,被劉宏親自灌輸了海權意識,讓他們來日南郡,也不過是劉宏為帝國海軍的建立打基礎而已,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到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被這些軍官和參謀當成了信條,而對於海岸線的預警機製便是他們的心血之作。

半個時辰不到,距離漁村並不太遠的帝國軍團駐地內,接到信使報告的帝國軍在短短的片刻內,駐紮的三十軍團第九旅便已經集結完畢,帶著平時保養好的重型弩機向漁村所在的方向開拔了,龐大的艦隊,在整個中南半島可沒有哪個國家能擁有超過三十艘大型船舶的艦隊,很顯然那支艦隊是衝著帝國來的,至於其目的一時間倒是難以判斷。

在船上等待了很長時間以後,一直在桅杆上眺望的水手看到了遠處陸地上揚起的煙塵,然後他朝甲板上喊了起來,“執政官大人,您最好親自來看一下!”

佩倫尼斯上了桅杆,他的艦隊雖然停在海麵上,沒有靠岸,不過距離漁村也不算太遠,很快他就看到了靜止下來的煙塵飄散後,露出的黑色軍隊。

“是塞裏斯人的軍隊,看起來那些漁民把我們到來的消息告訴給了當地的官員。”從桅杆上下來以後,佩倫尼斯朝甲板上的眾人道,對於塞裏斯人軍隊的集結和反應速度,他很吃驚,至少在他們眼中,這一段海岸線上沒有港口城市,隻有一片翠綠色的青山和荒涼的灘塗地,真不知道那些塞裏斯軍隊駐紮在哪裏,那麽快就過來了。

“我想我們需要派人去和塞裏斯的軍隊溝通一下。”佩倫尼斯看向了安東尼,他們是來和東方帝國建立友誼的,可不想陷入尷尬的誤會中去去。

作為使團中唯一一名算得上是精通漢語的學者,安東尼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擔負起前往溝通的使節,而使團裏其他學者也都是爭先恐後地要求陪同一起前往,他們對東方帝國充滿求知欲。

“我也要去。”尤利婭向佩倫尼斯提出了上岸的要求,後者在考慮了一下之後,答應了下來,他覺得應該沒什麽危險,畢竟安東尼身上帶著塞裏斯皇帝的國書。

看著望遠鏡中,龐大的艦隊裏放下了一艘小船,帶領第九旅的帝國軍官皺了皺眉,雖然還不知道這些人是哪裏來的,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並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