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城內,西城的一處民居內,二王子的心腹,曾經是一名苦行者的博桑此時看著桌子上城主府的地圖,眉頭皺得很緊,他沒想到連夜出城的大王子居然身邊帶了不少浮屠教的高手,摩毗國雖然仍是婆羅門教為主,但是浮屠教勢力也極大,而大王子便是浮屠教在摩毗國急速擴張的後台,從而被浮屠教尊為護法者,下了極大的本錢在他身上。

有浮屠教的高手坐鎮,博桑不敢肯定自己晚上的刺殺能否成功,所以他寧可取消整個計劃,雖然種姓製度裏,刹帝利本是武士階層,可是自從承平日久以後,原本的刹帝利便成了現在的世襲文官和貴族,至於國中的將領到成了這些人眼中的粗鄙武夫,一向以來,文官都緊緊地壓著武將,畢竟沒有戰爭,武將不過是一群被圈養的獵狗而已。

“老師,我們應該在看看情況,另外尋找機會下手。”屋子裏,博桑一手訓練的五名弟子中,智慧最高的波圖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老師,不由開口勸道。

“你說得沒錯,你派人繼續盯著城主府,一舉一動都給我盯緊了。”博桑看著弟子,點了點頭,這一次二王子可是下了血本,說什麽都不會讓大王子回到王都,他們此行絕不能有半點差錯。

即使劉備有著梟雄之姿,曹操有著霸主之能,可是兩人都不是純粹意義上的策謀之士,雖然兩人能夠推算出關乎整個大局的計劃,可是始終都是在陌生的他國,情報的不足,足以讓他們吃上很大的虧,就如同他們現在正想著如何拉攏大王子,卻全然沒有想到大王子的兄弟已經準備趁著這個機會,派出了手下秘密訓練了很久的死士,而此時身在城主府的劉備可以說是身陷險地而不自知。

第二天,當博桑知道大王子居然打算親自去一趟震旦人的艦隊,立刻召集了五名弟子,對他來說這是個極好的機會,原本二王子的意思是趁大王子離開王都,護衛力量減弱時殺了他,可是那樣做難免會讓人想到二王子身上,可以說是一種極其冒險的做法,但現在他眼前卻有一個最好的機會,隻要等大王子出城以後,在他前往震旦艦隊前,殺了大王子,就可以將整件事情嫁禍給震旦人,到時二王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為兄長複仇而掌握軍隊,到時候國王之位必然屬於二王子。

想到這裏,博桑就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就像一個賭徒一樣,把這次帶來的死士都壓在了這一次上,城主府內,人多眼雜,再加上城主的護衛部隊和浮屠教派出的高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到了城外,他就可以集中力量刺殺大王子,便是拚著折損全部的人手,也要殺了大王子。

“老師,這是城外的地形圖。”波圖展開了地圖,地圖很簡陋,隻是簡單地標明了通往海岸的道路和附近的地形,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份在道路兩側標出分布的樹林的地形卻已是極好的地圖。

“知道大王子什麽時候出發嗎?”博桑看向了波圖,他們能夠準備的時間不多,若是大王子今天就出發,恐怕準備的時間不夠,未必能夠做到一擊必殺。

“這個弟子也不清楚,我們在城主府內沒有眼線,一切都隻能臨時打聽。”波圖麵露為難之色,他們屬於二王子一係,在各地城主那裏,遠不及大王子一係,這也是大王子敢親自動身到那莫城的原因,因為城主便是他那一係的人。

“想辦法拖延大王子的行程,至少爭取一天的時間。”博桑朝弟子沉聲道,他已經決定不惜血本,可是卻不希望因為計劃上的操之過急而導致破綻,最後白白浪費了那些花了心血訓練的死士。

“是,老師。”波圖低聲應答間,走出了屋子,對於推遲大王子的出發時間,他還是有把握辦到的,雖然從他得到的消息看,大王子不太可能今天就出發,而是需要時間來準備,可是做事情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當博桑帶著四名弟子和帶來的死士,分批出了城時,波圖帶著幾個手下去了城主府邸,大王子如果要去震旦人的艦隊那裏,必然是代表著摩毗國,自然會乘坐象輦,隻要在騎乘的大象上做些手腳,自然能夠推遲大王子的出發時間。

波圖師乘博桑,自然精通瑜伽之術,而他的幾個手下也是,浮屠教雖然派了高手保護大王子,可是像象廄這種地方,卻是不會去注意。

劉備名義上是在城主府邸內接受款待,可是卻形同軟禁,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這樣一來,他對這個大王子卻是沒什麽擔心的地方了,這種人,雖然有些才能和野心,可惜偏偏卻沒有什麽膽魄,注定成不了大氣候,倒是合作的好對象。

看著麵前有著曼妙身姿的女人,劉備的手摸在了她的腰上,在船上他可是禁欲了很久,不過他倒是能夠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欲望,隻是撫摸著這個舞娘**的腰間細滑肌膚,沒有下一步動作,昨天晚上他早已發泄了自己的欲望,此時隻不過是單純地喜歡那種細滑的觸摸感覺,隨著他的手掌的撥動,那名城主府內最漂亮的舞娘發出了銷魂的呻吟聲。

聽著房間內傳來的聲音,守在門口的徐晃和張郃卻是冷哼了一聲,這一次劉備前來城中,便隻帶了兩人和一名精通梵語的學者,其餘人倒是一個沒有,而在城主府邸內,徐晃和張郃雖然生得高大,可怎麽樣也隻是兩個人,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而大王子亦是允許兩人帶刀守衛劉備,哪裏知道這兩人卻是能以一敵百的狠角色,而且也不是劉備帶來的護衛,隻不過是孫堅和曹操派他們來保護劉備的,除了他們,還有一個火的帝國士兵喬裝成商人,進了城內,便是為防萬一。

昨夜,徐晃和張郃可是聽著那舞娘叫了一夜,都是不明白天子怎麽會選上這樣的人和曹操一起去羅馬,眼下聽著屋內呻吟聲又響了起來,都是更加鄙夷,白日**,這劉備還十足是個好色之徒。

就在徐晃和張郃暗自腹誹的時候,城主府東北角卻是忽然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象鳴聲,兩人雖然在中南半島各個小國上岸補給時見過大象,不過卻從沒有聽過象鳴聲。

此時城主府內,馴養大象的象廄裏,原本被作為大王子到時出行用的白象正高聲哀鳴著,接著晃晃蕩蕩地倒在了地上,震得大地一片抖動,兩名慌張趕來的照顧白象的奴隸看著倒地的白象,直接被嚇呆了,這可是城主最喜愛的白象,若是出了什麽事,不但他們兩個人要死,便是他們的家人也會被處死。

半個時辰後,劉備從隨行學者的翻譯那裏知道了這件事,府邸裏的象廄出了點事情,一頭白象似乎被毒蛇的毒液噴到了眼睛,所以才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最後這件事情被當成了象廄的奴隸沒有照看好白象,兩個奴隸和他們的全家都被盛怒的城主下令處死,沒有人往別處想。不過劉備顯然不那麽想,就他知道的南印度風俗來說,隻有最尊貴的人才能騎乘白象,很顯然大王子若是要去海邊,必然要乘坐白象,這城主府的白象便是他到時候出行時所用,這件事情來得突兀,著實蹊蹺得很。

劉備雖然有了疑竇,不過他也不會就這樣去提醒那位大王子,隻不過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件事情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象的中毒,使得城主不得不在城內的貴族家裏尋找新的白象作為替代,以供大王子使用,而這時博桑已經帶人在前往海邊的道路兩旁的樹林裏開始布置起刺殺的方案。

夜晚,劉備揮退了城主為他準備的舞娘,而是和徐晃和張郃碰了麵,他總是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可是卻又說不出具體的因由,隻能讓兩人多加戒備。

“劉大人,我看你是多慮了,不過是頭大象被蛇咬了而已,沒什麽好擔心的。”徐晃對於劉備的擔心並不以為意,在出海前,他早就聽南華說過,交州以南,氣候炎熱,所以蛇蟲很多,尤其是毒蛇,說起來他們進城的時候,也見過不少的耍蛇藝人。

張郃的心思要比徐晃細膩得多,他雖然不喜歡劉備的好色,可是他覺得劉備謹慎的做法是對的,當即道,“進城的時候,我看到城中有人以耍蛇賣藝為生,這大象生得高大,皮又極厚,再毒的蛇也咬不穿,可是如今卻說這大象的眼睛被象廄房梁上的毒蛇噴了毒液,這實在太巧了,我們不得不防。”

“你是說,有人故意放蛇進來。”聽著張郃的分析,徐晃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來,“可是他的目的何在?”

“我想他的目的,肯定是城主府內的大王子。”張郃想了想後道,作為曆史上被諸葛亮和劉備同時忌憚的名將,他的智計並不輸給一些謀士,“很可能是他們內部的爭鬥。”

“我不明白,如果那些人是要針對那個什麽大王子,為什麽不直接把蛇放到大王子身邊去,直接把他毒死就行了,何必來弄那頭白象。”徐晃皺了皺眉道。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劉備在一旁道,他雖然覺得事情不對勁,可是就是這件事他怎麽也想不通。

“劉大人,你忘了那天我們見到那位大王子時,他身邊總是跟著兩個人,我看他們的呼吸綿長,走路時腳步輕盈,顯然是武功極高,有這樣兩個人,這放蛇的把戲是害不了那大王子的。”張郃心細如發,而且觀察敏銳,自從進城之後,便一直注意著所見到的人和事物,此時回想起那天劉備和那大王子見麵時的場景,便立刻想到了那兩名始終站在那大王子身後,卻毫不起眼的人。

“雋義所言極是。”劉備看著一臉平靜的張郃,不由佩服起他來,這樣的洞察力怕是他所見到的帝國將領裏首屈一指的,這樣的人若是給他帶兵,怕是沒多少人能打敗他。

“現在我們可以假定,這白象之事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其目的是針對那大王子,那麽他們這樣做必然有其目的。”張郃對於劉備的讚賞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繼續分析著,而劉備和徐晃都是被他的話所吸引,一起按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我想,那白象應該是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使用的。”想到在城主府內看到的一些壁畫上,都是畫著穿著華美的人騎著大象,劉備自語道,“照這樣來看,那大王子來了以後,這城主的白象便是給這位大王子乘坐的,現在有人對這白象下手。”

“不錯,我想那些人是想阻止那大王子去我們的艦隊。”張郃在一旁接道,“那大王子去我們的艦隊那邊,自然是代表著摩毗國,這出行必然不能馬虎。”

“也未必是阻止,這南印度各國的貴族都蓄養大象,這白象雖少,可是這城裏始終能找到代替的,那些人難道還能每次得逞不成。”徐晃在一邊不以為然地道,他覺得張郃和劉備都太敏感了。

聽著徐晃的話,張郃卻是心頭一亮,原先有些模糊的想法忽然清晰了起來,“公明,你說得沒錯,那人不是要阻止大王子去我們的艦隊那裏,而是要推遲他去的時間。”說到這裏,張郃臉色沉了下來,看得劉備和徐晃都是一愣,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這大王子趕來這裏,想必那二王子肯定知道,他也很有可能派人出來,想趁這個機會殺了他的兄長,好謀奪這國王之位。你們想想,若你們是那二王子的手下,若是知道大王子要去我們的艦隊,會怎麽想?”抽絲剝繭般的推算,讓張郃想到了事情背後可能隱藏的陰謀。

“嫁禍。”劉備和徐晃都不是愚笨之人,張郃的話方一落下,兩人便同時想到了,接著他們都是越想越吃驚,隻覺得事情一如張郃所推算的那般。

“若我是那二王子派來的人,必然會想辦法讓大王子死在城外,然後嫁禍給其他人。”徐晃心急,已是說出了他的想法。

“這出城的道路隻有一條,你們還記得我們來時,那路上靠海的半程路兩邊都是樹林,那可是伏擊的好地形,不過若是不能提前布置,卻未必能做到萬無一失。”張郃接了下去,“所以若是想成功刺殺那大王子,並且嫁禍給我們,那麽那些人就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布置這一切。”

“看起來事情不妙?”劉備已是凝住了眉頭,摩毗國雖然不堪一擊,可是如果那大王子真地被刺殺,最後嫁禍到帝國頭上的話,帝國在南印度各國中便沒有了威信,以後的事情會變得相當棘手。

“我們要想辦法,不能讓那大王子就這樣死了?”張郃也是懂得政治的將領,他當然知道對於他們來說,可以發兵直接滅了摩毗國,但若是人家的王子前去和他們談判,卻不明不白地死了,這會讓南印度各國怎麽看待他們,正所謂無信不立,南印度這盤棋,不是單靠武力就能下得通的,而且帝國本土距離南印度太過遙遠,以目前艦隊的實力最多也就是橫掃南印度沿海地區,絲毫無法建立有效的統治,更何況帝國艦隊的主要目的地是羅馬,而天子對南印度定下的策略是以建立港口要塞,進行文化滲透和經濟侵略為主,對於領土卻沒什麽要求,一旦文化和經濟被帝國控製了,南印度也隻不過是隨時可以享用的肥肉。

“雖然我們現在去提醒那大王子,有八成把握讓他加強戒備,可是這樣對我們的利益卻沒多大益處。”劉備看向了張郃,目光裏充滿野心,“我們讓那些人去伏擊大王子和大王子的人馬,隻要到最後關頭把他救下就行,然後封鎖消息,等到那二王子控製了摩毗國,再起兵送那大王子回來複仇。”劉備此時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膽大包天,做事隻求利益最大化,絲毫不怕冒險。

看著劉備,張郃和徐晃忽然發覺他也並不是知道女人肚皮的好色之徒,都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計劃。劉宏雖然發掘了這些原本曆史上的名人,而他們也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天賦,甚至在細柳營的環境裏,得到了比原本曆史軌跡上更好的成長,可是唯有一點劉宏卻不能給他們,那就是經驗,劉備所想的計劃固然可以將利益最大化,可是其中的風險也極大,首先他們三人實際形同被軟禁,雖然城中有曹操為策萬全,派來的五十名精銳士兵,可是想要把這消息傳出去極難,所以他們到時候隻能選擇逃出城主府,匯合那五十名士兵後單獨去救摩毗國的大王子,這中間隨便一個差池,便能斷送了他們,可惜三人卻渾然不覺,反而是打算冒險一次,三人始終都太過年輕了。

既然做了決定,劉備自然不會馬虎行事,他們雖然被禁止離開城主府,但是在裏麵四處走走倒是無妨,因此三人都是借著閑逛的時候,觀察著地形,盤算著到時候逃跑的路線,如果他們救不了那大王子,消息傳回來,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可以說不管怎麽樣,他們逃跑時必然的。

直到三天後,城主才找到了合適的白象,而這時大王子也不想一直拖著和震旦人交涉的事情,便帶了城中一半的士兵出城前往海邊,去震旦人的艦隊那邊。

大王子離開那莫城沒多久,劉備他們便發動了,不過三人沒有按照這三天裏觀察到的地形製定的路線逃跑。因為徐晃在晚上張郃仔細地計算最好的逃跑路線時,忽然提出,與其想著怎麽逃跑,陷入被動,還不如直接抓了那城主,大搖大擺地離開。

於是,張郃立刻放棄了計算路線,因為徐晃的主意雖然直接而簡單,可是卻極其有效,這可比他們狼狽地逃跑好多了。

對於三人來說,要見到城主並不難,這三天裏,為了麻痹南印度人,劉備可是夜夜都讓城主府上的舞娘知道什麽是大漢雄風,讓人近中年,卻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城主大為羨慕,所以劉備隻是讓隨行的帝國學者告訴府邸內的人,他這裏有個秘方可以讓男人重振雄風,那城主立刻便趁著大王子不在,急匆匆地趕來了。

“劉先生,不知道那秘方?”帶著幾個奴仆過來的城主,一進劉備所在的房間,便急匆匆地問了起來。

“城主不必急,這秘方我這就拿出來。”劉備站起了身,一邊笑著,一邊手摸進了懷裏,這時他身邊的帝國學者已是開始翻譯起來,對於三人的計劃,他並不知曉。

就當城主的注意力被劉備吸引的時候,劉備猛然一個前撲,一把抓住了城主的衣襟,而這時站在門口兩側的徐晃和張郃同時拔刀,在城主身後的奴仆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痛下殺手,兩柄鋒利的帝國軍刀刹那間將兩名奴仆武士腰斬。

濃重的血腥味刹那間彌漫了室內,這時另外兩名反應過來的奴仆武士方才拔出刀,便被徐晃和張郃再次斬殺,不過兔起鶻落間,四個奴仆武士便全部死了。看得那翻譯的帝國學者目瞪口呆,而被劉備一把掐住喉嚨的城主則是嚇得呆了,那四個奴仆武士可是他挑選出來的好手,哪裏想得到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給兩個震旦武士殺了。

“別怕,告訴他,隻要聽我們的話,就不會殺他,若是不聽話,地上的人就是榜樣。”看著臉色煞白的帝國學者,劉備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抓住的城主交給了張郃。這時,屋外其他的奴仆聽到了裏麵發出的響聲,都是圍了過來,不過劉備他們已經不在乎,因為大局已定。

徐晃倒是沒有殺過癮,站在門口,看到那些執著武器衝上來的奴仆,手裏的軍刀大開大闔,無人是他一合之敵,不過短短片刻,那院子裏便倒了一地的屍體,十六個府內的武士死在了他的刀下。隻看得被張郃控製住的城主肝膽俱裂,對著給自己翻譯的帝國學者不停地點頭,雖然他平時也是下令殺了不少的賤民和奴隸,自己也不是沒有殺過人,可是何曾見過眼前如此恐怖的場麵,他的那些武士個個都是肢體破碎,不是腰斬,就是砍頭,殘肢斷臂,那場景血腥無比,近距離觀看之下,直讓他差點嚇得尿褲子。

“我們走。”看了眼強忍嘔吐感的帝國學者,劉備朝他道,雖然徐晃這是要殺人以立威,可是還是把場麵搞得太血腥了。

一路出了城主府,倒是沒有人再敢攔著劉備他們,一來是他們的城主大喊著讓他們不準輕舉妄動,二來在看了院子裏那血腥如修羅場的場景以後,沒有人有勇氣敢麵對仿佛從血河裏出來的徐晃這個殺神。

很快劉備他們便找到了派進城內的帝國士兵,事實上也不算是他們去找,隻不過四人挾持著城主大搖大擺出來的時候,消息便在城中傳開了,得到消息的五十名帝國精銳士兵,立刻便在藏身的地方取了兵器盔甲,結隊直奔城主府,一路上凡是攔路的,全在他們的長柄戰刀之下,化作了冤魂。

當看到那穿著黑甲,一個個殺氣騰騰,手裏長刀滴著血的震旦武士,城主的臉色煞白,他以為劉備他們早有預謀,兩條腿哆嗦了起來。

“告訴他,讓他的手下讓道。”劉備看著麵色變得煞白的城主,朝身旁的帝國學者道,他現在趕時間。此時那些聞訊趕來的城中士兵已經亂作了一團,剛才趕來的五十名帝國士兵可是結陣狠狠殺了他們一頓,衝進了他們的包圍圈,把劉備他們護了起來。

“大人,您的戰斧。”帶隊的帝國軍官,將帶進城的戰斧遞到了徐晃手上,這那莫城的城防檢驗甚是稀鬆平常,他們進城的時候,隻不過塞了點錢,便將藏著兵甲的大車毫不費勁地給帶了進來。此時五十名帝國士兵都是一色的內罩鏈甲,外披黑色戰袍,手裏是長柄的雙刃戰刀,腰間掛著手弩和軍刀,比起最多就是穿著皮甲的城中士兵,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雙方根本沒得比。

接過斧頭,徐晃在那城主朝手下軍隊的喊聲裏,舉著斧頭走到了最前,朝那騎在馬上的城中將軍,先是朝他騎著的馬一指,接著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意思很明顯,是要他讓出坐騎,這時劉備也看到了他的動作,看著圍著他們的城中軍隊裏,騎兵聊聊無幾,不到百人的規模,便讓身旁的帝國學者讓城主叫他手下部隊的騎兵把馬給讓出來。

雖然憤恨於徐晃這個震旦人的囂張,可是無奈己方的城主在震旦人的手上,帶兵的城中將軍,也隻能恨恨地下馬,讓手下的騎兵讓出馬匹。

雖然不滿意印度人騎乘的戰馬,不過徐晃此時也沒得挑剔,當即帶著身後的帝國士兵和劉備他們上了馬,駛出了城門,在出城以後,把城主扔給了身後跑出來的城中軍隊。

“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追。”被趕出來的將領從地上扶起來,城主咆哮了起來,“要是大王子出了什麽事,我們全都要死。”

看著絕塵而去的劉備一行人,那沒了馬的將軍臉都扭曲了,可是又不能朝城主發火,隻能大吼著帶著手底下的士兵跑著追了上去,不過估計等他們到了以後,什麽事都完了。

與此同時,已經出發的大王子此時遇到了博桑發動的刺殺,博桑和他手下的弟子還有死士用了三天的時間,在道路兩側的密林裏做了不少陷阱,當大王子的人馬出現以後,他們便從中截斷了隊伍,將大王子逼往了他們設下陷阱的樹林方向。

幽暗的樹林裏,大王子慌不擇路地逃跑著,他身邊的護衛已經死了大半,幾乎全都是死在了那些陰毒的陷阱裏,若不是他身旁兩個浮屠教的高手保護,估計他也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道路旁,博桑手底下死士隊伍裏的近半人馬,把被截斷的城中護衛軍隊給擠在了狹窄的道路上,那莫城內的軍隊平時疏於訓練,人數雖然是那些死士的十幾倍,可是卻反而被殺得節節後退,若不是那些軍官死死地彈壓著,恐怕全軍早就崩潰了,不過以城中士兵的鬥誌而言,這隻是個時間的問題。

好在那莫城距離海邊並不遠,騎馬疾行的帝國士兵們很快便聽到了風中傳來的喊殺聲,都是精神振奮了起來,剛才城中小戰一場,已是激起了他們的好戰欲望,此時誰都渴望著再來一場大戰。

一馬當先,作為全隊先鋒的徐晃很快便看到了前方道路上混亂的場麵,那些城中的士兵亂哄哄地擠做一堆,把道路給堵了,雖然不知道前方的戰況,可是看這情形,徐晃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糟糕。

“不用管這些人,擋路的,殺無赦。”徐晃舉著戰斧,高吼了起來,他們是去救那個大王子的,算起來這些人該是友軍,不過徐晃可沒這樣的想法,不但是他,劉備和張郃都沒有,現在這些人擋了他們的路,就是該死。

聽到身後驟然響起的馬蹄聲,被擠在後麵的城中士兵一開始還以為是援軍來了,可是回頭一看,卻發覺那些騎士穿著黑衣,卻是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這些騎士毫不減速,竟是直接朝他們衝了過來,刹那間後隊便亂作了一團,就連那些軍官也彈壓不住。

徐晃的斧頭猛地掠過了策馬經過的城中士兵,憑借著戰馬衝鋒帶動的強大力量,沉重而鋒利的戰斧毫不費力地就將所觸碰到的肉體撕裂,數顆人頭飛起落在了徐晃身後。而這時帝國的士兵們也已經揮舞著軍刀,如同颶風一般席卷而進。

一排排白色的刀浪翻起落下,伴隨著的是不斷濺射的紅色血霧,那莫城內的摩毗國軍隊對訓練有素的帝國士兵來說,隻是一群木樁,任由他們劈砍。

本就軍心渙散的城中軍隊,在帝國士兵的衝擊下,很快就崩潰了,尤其是那些後隊的城中士兵,本就因為前麵傳來的慘叫聲和未知狀況而害怕不已,此時看著那些穿著黑衣的騎兵可怕得就像阿修羅一樣,哪裏還有勇氣再呆下去,當一顆顆同伴的人頭隨著噴湧的血箭衝天而起時,逃跑便成了他們唯一的念頭,於是整支軍隊從後麵開始崩潰,士兵們拚了命朝道路旁的樹林裏鑽,生怕擋了那些黑色阿修羅的道路,而被殘忍地殺死。

在二王子死士悍不畏死的進攻下本就岌岌可危的城中軍隊前隊,在後隊崩潰和亂軍帶來的混亂中,轟然崩塌,就連那些軍官也沒有勇氣再打下去,被騎兵從後攻擊,軍心徹底喪失,再打下去也是送死,於是整支隊伍的就像投入沸水中的雪花,刹那間便消融得沒了蹤影。

負責阻擋城中軍隊的死士,看著崩潰的城中軍隊和遠處而來的黑色騎士,還以為是自己人來助陣,不過當那些黑色騎士砍殺著潰兵逼近時,才發覺來得並不是自己人。

隻不過他們比那些城中軍隊的士兵要強得多,幾乎是在發現那些黑色騎士不是自己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廝殺,他們僅存的十幾名騎兵迎了上去,試圖阻擋黑色騎士衝鋒的勢頭,不過對於已經完全殺出氣勢的帝國士兵們來說,這十幾名死士隻不過是螳臂擋車,更何況帶領他們的是徐晃這個強悍的猛將,而且邊上還有張郃這個並不弱於徐晃的高手以及劉備。

呈品字形作為全軍箭頭的徐晃三人幾乎是一個照麵的衝擊,就把那十幾名迎麵而來的死士給打殘了,徐晃一人,便劈翻了四人,張郃和劉備也各自殺了三人,而剩下的寥寥幾人則緊接著被三人身後跟上的帝國士兵們淹沒,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給全滅了。

看著幾乎是毫無減速直衝過來的黑色騎士隊伍,那些步戰的死士都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十幾名同伴就這麽一個照麵全死了,這些黑色騎士實在太可怕了,他們並不知道在遙遠的東方,這樣的騎兵隊伍有很多,在那些強悍的猛將帶領下,即使是大草原上的蠻族麵對帝國軍的騎兵,也隻有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求饒,或者騎上馬,接受被毀滅的命運。

戰鬥毫無懸念地終結了,剩下的一百不到的死士,在先前的戰鬥中就耗費了不少的體力,而且麵對騎兵,步戰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應對,更何況作為死士的他們隻知道用性命阻擋這些黑色的騎士,而這一戰之後,帝國騎兵在南印度有了一個響亮的名號,黑色阿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