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山大營,從整個烏孫西北搶掠來的牛羊馬匹被分門別類地送進了專門用於擺放戰利品的營區,然後由劃分好的牧民進行喂養,整個西進軍團用完全的軍事化手段管理者遷徙隊伍,金字塔形的結構,一層一層地向上,嚴密而且高效。

那些被操練了一年多的遊牧士兵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他們每一次作戰都會將所獲得的戰利品上繳,然後由隊伍中負責記錄功勳的參謀官在戰後進行分配以及升遷。

一開始曾有人試圖私藏財物,但是他們毫無例外地都被處死,甚至曾經發生過一次近千人規模的暴動,不過最後的結果是這個千人隊和他們的親族都被完全地從這個世界上抹去,沒有留下半點痕跡,甚至於那些人的親人連成為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而那一次,管理這些人的帝國軍士兵,參謀到軍官同樣被處決,因為他們辦事不力,同樣也是告訴整支遷徙隊伍,沒有人擁有特權,在這裏隻有大漢天子為他們製定的法紀才是唯一,沒有任何人可以違抗。

自那以後,那些遊牧士兵便有了紀律,雖不能和帝國軍中的羽林軍團相比,但他們在自己的長官眼中,總算能夠被稱之為士兵了。

“我們為天子而戰,為大漢而戰,為帝國而戰,所以我們戰無不勝。”發放戰利品的營區外,排成整齊隊伍的遊牧士兵們跟著帝國軍的軍官們高聲大吼著,這一年多來,他們不斷被教導被灌輸著這樣的信念,甚至於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離開故土的初衷是因為帝國軍封鎖了長城,凍結了所有物資的交流,而認為自己是為了一個偉大的使命前往西方開創偉大的事業,當他們成功的時候,他們將是偉大的英雄,然後帶著榮耀和子孫一起回到故土。

“現在接受天子的恩賜吧!”負責發放戰利品的帝國軍軍官們高聲吼了起來,他們都是最虔誠的天子門徒,他們出身於大風,劉宏或許從未想過他當初本意用來培養屬於自己的軍人精英的組織讓他擁有了一批狂信徒,他們比後世的十字軍戰士和伊斯蘭教徒更加虔誠。

帝國軍的軍官們開始按照戰功冊念著麾下遊牧士兵的漢名,然後報出他們的功勞和應得的賞賜,將牛羊馬匹交給他們,再由他們交給自己的親人。

榮譽,信仰,忠誠,紀律,這是帝國軍的士兵帶給那些遊牧士兵的東西,雖然他們一開始是為了生存,為了賞賜而接受紀律,但是慢慢地在那些看似無用的日複一日重複的口號和訓練以及灌輸下,他們有了榮譽感,他們建立了信仰,然後他們對‘天子’這個尊號產生了忠誠,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像那些教導他們的帝國軍士兵一樣。

由於軍隊的人數占據了整支遷徙隊伍的兩成,所以這一次在烏孫西北境內所得的斬獲,所有的家庭都得到了牛羊和馬匹的補充,隻是數量不等而已,當然更多的牛羊馬匹則被集中蓄養,以備遇到突發狀況時可做轉圜之用。

當彤山大營積極地整軍備戰的時候,張繡已經到了西域都護府,這一次的聯合作戰,呂布和帝國軍才是真正的主力,他們隻是輔軍,但是毫無疑問,如果沒有他們,呂布是無法打贏這場仗的,甚至連發動戰役的機會都不會擁有。

因為劉宏的出現,現在的呂布隻是一個純粹的武人,對於權勢地位沒有太多的渴望,而且此時的他依然年青,他的血管裏流淌的是好戰的火焰,他就像一頭隨時準備撕碎獵物的獅子,他唯一擔心的隻是沒有可以供自己獵殺的獵物。

“功勞我隻要三成,其餘七成歸你們。”麵對張繡,呂布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有西進軍團,他可以放心地帶著麾下的騎兵出戰,而不必擔心物資問題,更何況烏孫國的大軍,也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抗衡的,就算是霍去病也從未和超過自己十倍以上的敵人正麵作戰。

“好,奉先果然爽快。”張繡豪聲道,他可以不為自己想,但是他要為自己留在帝國本土的兒子考慮,這樣的話即使他日後戰死異域,也可以放心了。

“這本就是你們應得的。”呂布沉聲道,他當然清楚董卓他們帶著那樣一支七拚八湊的遷徙隊伍有多麽不容易,更何況他們還願意承擔正麵牽製烏孫大軍,給他製造突襲的好機會。

“這裏便是我們的彤山大營,現在烏孫整個西北恐怕已經被洗劫一空了,烏孫王他絕不會置之不理的。”指著地圖,張繡開口說道,“按參謀長的估計,烏孫王大約會在三個月內揮軍進攻,很大可能他會直接調集整個烏孫的軍隊。”

“烏孫雖是大國,可早已今非昔比,烏孫王便是把國內全部能上馬拉弓,下馬揮刀的男人都集中起來,也湊不出二十萬人馬來,我想你們訓練的西進軍團正麵拖住他們三到五天應該不成問題。”作為西域都護府始終駐紮在最前線的軍團主將,呂布對於烏孫和大宛這兩個被他視為獵物的國家了解極深。

“絕不成問題。”張繡對於自己訓練出來的西進軍團充滿信心,若說要打敗烏孫人,他們或許力有未逮,但是正麵打防禦戰,他們絲毫不懼。

“你回去吧,兩個月後我會出發。”呂布朝張繡道,他如今所處的龜茲郡前線,距離西進軍團的彤山大營足有三千六百裏路程,張繡換馬騎行足足用了半個月時間才到,他兩個月後出發,等於是隻給自己半個月的行軍時間,數遍整個帝國軍,除了在雒陽拱衛天子的第一到第三羽林軍團外,能做到日行二百四十裏的也隻有他的軍團,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軍團才得到了天子賜下的正式名號,飛熊軍。

夜晚,呂布看著麵前的獸吞亮銀連環盔,這是天子親自賜給他的盔甲,整個帝國能夠得到這樣待遇的雖然不止他一個人,可是能穿著這套盔甲以軍團主將的身份,永遠衝鋒在全軍最前方的隻有他呂布一人,因為他是戰神,天子口中親封的戰神,所以隻要他呂布在戰場上,便永遠是最前麵的人,是全軍的箭頭。

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呂布和他的軍團做好準備,一萬兩千五百匹作戰用的戰馬和三萬七千五百匹上等駝馬被準備好了,每個出征的帝國軍士兵帶足了百支箭,五條弓弦,三枚槍頭和兩柄軍刀。

當呂布在備戰的時候,彤山大營,董卓他們也在加強訓練,自從洗劫了烏孫西北以後,他們便再沒有任何動作,他們的目標是吸引烏孫王帶齊能戰的主力來和他們作戰,而非是占據烏孫,和烏孫王打仗。

三個月的時間,烏孫王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平定了西北流離失所的二十萬普通牧民,這些失去牛羊馬匹和財產的人被烏孫王和其他大貴族所吞並,成了最低賤的奴隸,他們中幸運的是那些青壯男子直接被征入軍中,作為全軍的前鋒去和那些外來者作戰。

烏孫王或許在呂布眼中是個無能的人,但是對於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入侵者,他卻表現出了一個國王該有的本色,他集結了所有的軍隊打算把這些入侵者全部打敗,讓他們付出代價。

西進軍團侵犯的是烏孫人的生存空間,而這時並不是原本曆史上幾百年後中亞遊牧民族一盤散沙的狀況,烏孫王至少還能團結所有的烏孫人對抗外敵。

超過十八萬人的軍隊被集結了起來,然後朝彤山大營殺去,烏孫王親自統帥的中軍足有五萬人,而董卓他們手裏能拿出來作戰的隻有兩萬三千人,看起來似乎處於絕對劣勢。

當兩萬烏孫前鋒軍殺到彤山大營前時,三千六百裏外,鮮豔如血的帝國軍旗在朝陽中如赤色的風暴向北方席卷而去,黑色的浩蕩奔流最前方是一身亮銀盔甲的呂布和那麵招展的飛熊軍旗。

長距離行軍,最重要的便是隊形,隊形不整,在高速的奔馳中便很容易混亂,往往到最後能到達目的地的人絕不會剩下多少。

但是飛熊軍卻不會這樣,他們的隊形始終有條不紊,即使在高速奔馳中依然能看出完整的隊形狀態。

三日後,當呂布帶軍進入烏孫國境,遇到沿途遇上的第一個部落時,這個從小在並州草原長大,和馬賊,狼群廝殺長大的帝國軍戰神下達了最冷酷的軍令。

“殺,雞犬不留。”方天畫戟隨著呂布森冷的聲音落下,然後黑色的騎兵鐵流淹沒了這個大約千人的部落,然後這裏變成了死地。

“就地修整,第二日準時出發。”沒有多看一眼那些屍骸,呂布的聲音依然森冷,隻要踏上戰場,他便是冷酷無情的戰神,無人不可以殺,哪怕是敵國的老弱婦孺也一樣,因為他的眼中隻有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