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鬥結束之後,飛熊軍和西進軍團整整抓到了四萬多俘虜,而這些俘虜都是烏孫王本部兵馬,可以說是整個烏孫的全部正規軍力所在,雖然幾個大部首領見機不妙,早就帶著人跑了,但是卻已經無關大局。

接下來的三個月之內,呂布帶著飛熊軍和張繡等人便在烏孫各處掃蕩,同時將抓到的俘虜押送到龜茲郡,繼續在各地修建道路,隻要整個馳道建成,整個西域便處於帝國軍的直接打擊範圍之內,而這也意味著帝國對西域的控製將更進一步。

烏孫的覆滅很快引起了大宛的恐慌,現在整個西域隻剩他們了,其他各國都已被大漢征服了,不同於過去的那種征服,而是完全的掌控。

大宛人現在能選的隻有兩條路,一條是主動投降,一條是對抗到底,可是他們卻沒有了抵抗的本錢,原本唯一可以成為盟友的烏孫在大漢的雷霆一擊下徹底覆滅,而那些占據了烏孫故土的外來者很顯然是大漢的仆從軍,現在呂布這個殺神可以在烏孫就地得到補給,隨時殺入大宛,而龜茲郡的袁術也可以主動出擊,分兩路進攻大宛。

大宛人的擔憂並沒有實現,在消滅了烏孫以後,西域都護府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戰果,可是這種威脅卻始終存在著,因為西進軍團在烏孫故土駐紮了下來,他們將在此修整一年,同時將遺漏的部落在掃蕩一遍,然後和帝國軍一起消滅最後的大宛。

呂布帶著飛熊軍就地駐紮在了烏孫原本和大宛接壤的邊境,然後三萬烏孫奴隸開始在烏孫境內修築起一條連接龜茲郡的道路,以便各種物資能夠運輸過來。

堡壘推進的進攻戰術,是劉宏登基以後對遊牧民族實行的最有效的方法,當然這種做法需要龐大的國力,不過好在劉宏早已度過了剛登基時的窘迫,現在整個帝國的經濟和人力足以支撐起這種穩健的堡壘體係。

經過數年建設,原本一直控製在帝國軍手裏的西域以南地區,此時每個綠洲和適宜居住的地方都建立了城堡和莊園以及城池,而靠著十數萬奴隸修築的道路體係也將西域以南地區連接在了一起,而絲綢之路上貿易的興盛,也讓帝國軍控製下的地區建設以極快的速度增長。

而劉宏下令在西域就地建設的一座大型鋼鐵工坊和配套的諸多工坊,也讓帝國軍的物資補給不必再全部從帝國本土調集,西域都護府一萬人以下的軍事行動所耗費的軍械,完全可以做到就地補充。

現在呂布在大宛人的邊境駐紮下來,讓被征服的烏孫人修路到龜茲郡,便是打算在駐紮地修建一座大型軍事堡壘,然後上奏請天子調撥五萬到十萬人進入烏孫草原,就地開墾放牧,一來占據烏孫,二來就地屯糧,為帝國軍提供糧食,這樣的話,打下大宛之後,帝國軍可以穩步地吞並大宛全境。

數月之後,雒陽,呂布的奏章被劉宏送到了樞密院,盡管樞密院是帝國的最高軍事機關,不過劉宏卻可以隨時繞開樞密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隻是他很少會去使用這個權力,但是他依然牢牢地控製著軍權,至少劉宏知道終他一世,他是絕不會下放軍權,可以說他雖然在很多方麵無欲無求,可唯獨對權力,他放不下,因為他相信隻有自己控製全局,才能讓整個帝國向他所計劃好的方向前進。

對於呂布的請求,樞密院很快便通過了,早在孝武皇帝時代,帝國就有過這樣的計劃,移民充邊,隻不過那個時候孝武皇帝不善經濟,北方瘟疫以及和匈奴的連番戰爭,才使得這個計劃被終止,直到本朝才恢複過來,既然已經向西域移民了五十萬人,也不在乎多出這十萬,反正對樞密院來說,這移民的事情他們隻需負責運送便可,至於其他事情那是內閣省的事情,反正現在李膺和盧植這兩個充滿精力的新宰相整天都在找事做,正好讓他們兩個去辦。

建章宮內,劉宏看著跪下的甄逸,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來,甄家和糜家都是當初他扶持的,在帝國商會裏也有不小的分量,但是可惜的是如今甄家卻讓他失望了,甄逸的兒子不該瞞在帝國商會裏的賬簿上做手腳。

劉宏手裏的密諜司何等強大,可以說這個國家沒有任何事可以瞞過他,甄逸的兒子隻是剛做了第一次,密諜司便已報了上來,樣樣證據齊備。

“你自己看吧。”劉宏將那疊密諜司送來的賬簿和證據扔給了甄逸,他之所以死死地握著軍權和情報機關,便是為了在自己生前給整個帝國的權貴階層做規矩,不過他也毫不是無情之人,甄家一直以來對他也多有助益,所以他先召見了甄逸,提前知會他一聲。

看著那些確鑿無誤的證據,甄逸的額頭上冒出了黃豆般大小的冷汗,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敢在帝國商會的賬簿上做手腳,把腦筋動到天子的錢上麵去了。

“臣罪該萬死,請陛下重責。”甄逸也不敢為兒子說情,天子雖然賢明,可卻也冷酷無情,這些年來死在廷尉府,禦史台手上的官吏不知道有多少,就連皇後的家人犯了事情,也照辦無誤,他區區一個甄家,又算得了什麽,這事情若是天子要嚴辦,他兒子身死事小,可整個甄家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此時甄逸隻想著如何保住整個家族,至於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他放棄了。

“該舍得時就該舍得。”看著很快就擺正心態的甄逸,劉宏點了點頭,他今日既招甄逸來,就沒打算除了甄家,不過這也要看甄逸他自己的表現。

“你兒子,朕自會依法處治,不過這一次他貪去的錢,你甄家需要十倍賠付,至於你兒子原來的位置,你再選一個精幹的人報上來。”劉宏看著甄逸,做出了決定。

“臣謝陛下隆恩。”甄逸連忙謝恩,雖然要死一個兒子,還要陪上三億錢,可是比起整個甄家的基業來說,這隻是微不足道的代價。

甄逸走後,劉宏看向了站在一側的長子道,“怎麽,你不喜歡那甄逸?”從兒子的眼神裏,劉宏看得出他並不喜歡離開的甄逸。

“父皇,雖然他的兒子死有餘辜,可始終是他的兒子,但他卻毫無傷感之意,這樣的人難免為人不喜。”劉武開口答道,雖然他一直都在父親身邊學習,但是如今帝國的體製卻讓他沒有接觸到太多政治的陰暗麵。

“為政者無私德,就算甄逸是個再冷酷無情的人,可隻要他沒有犯錯,對帝國有益,父皇就仍會用他,你今後要謹記,身為天子,絕不可感情用事,因為你的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到整個國家。”劉宏看著麵前依然長到自己胸前的長子,嚴肅地說道,他已經開始把長子當成一個可以托以國事的繼承者,所以對他的要求更加嚴厲一些。

“是,父皇。”劉武看著父親凝重的目光,沉聲答道,父親教他的很多道理,有些他雖然不完全明白,可是他卻會記在心裏。

“知道父皇這一次為什麽讓你提前回來?”看著謹受教誨的長子,劉宏笑了起來,本來他讓長子和次子,三子三人一起去朝鮮半島,到趙雲身邊,出海去看看風景,順便讓他們在那裏鎮撫倭人和高麗人,長點經驗見識。

“兒臣不知。”劉武搖了搖頭,他本來在朝鮮半島跟兩個兄弟每日裏處理政事,或是跟著趙雲去征討那些未降伏的蠻人,自覺學到了很多東西,可是沒有想到一個半月前,父親急招他回雒陽,還把郭嘉等人一起調了回來。

“西域都護府最近打了一個大勝仗,把烏孫給滅了,父皇想讓你去出鎮烏孫,等明年替父皇滅了大宛。”劉宏看著長子道,他開始打算培養兒子的軍事才能,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讓他熟悉帝國軍事,讓他多學點本事。

“父皇。”劉武愣住了,他沒想到父親肯讓他去出鎮烏孫,還讓他滅了大宛,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父皇,兒臣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壓抑著心裏的激動,劉武高聲答道。

“你也不必太在意,雖然父皇讓你出鎮烏孫,攻滅大宛,但不會讓你做真正的主帥,父皇要你好好地學點本事。”劉宏看著兒子,笑道。

“兒臣明白,隻要能讓兒臣上戰場,便是當個小兵,兒臣也願意。”劉武答道,他在朝鮮半島,雖然跟著趙雲也去討伐過一些未歸化的蠻人,可趙雲是何等的忠臣,是寧死也不肯讓他犯險,在那裏他始終都是當個看客。

“當個小兵,你肯,父皇還不肯呢?”劉宏大笑了起來,看著兒子道,“你要上戰場,父皇不會阻止你,不過你的安全到時要全聽父皇派給你的人的安排。”劉宏是打算讓長子親自去見識一下戰場,看看真正的戰鬥,身為他的兒子,日後帝國的繼承者,怎麽能隻精通文事,這個世界偌大的地盤,他一個人可打不光,總是要考子孫去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