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無法回頭
我與潘小惠坐在咖啡廳的大玻璃窗前，沐浴著清晨的陽光，我在靜靜的聽著她跟我講著過去的故事。
我有些不太明白，這些又跟她失去曹汐有什麽關係。
“你一定想，我講的這些又跟我失去曹汐有什麽關係是吧！”潘小惠注視著我，輕描淡寫的問，就好像她總能看透我的內心一樣。
就潘小惠的這一點，說實話，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因為她總是讓我有一種在她的麵前像個透明人一樣。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既然你能看懂，我也沒有必要掩飾。我直接看向她，等待著她的回答，等待著她給我答案。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曹汐震怒，他指責我自私，指責我偽善，指責我城府深厚，我想這就是他對我轉身的真正原因。”潘小惠說道這裏，我看見她的眼裏突兀的升起一層霧氣，她一隻手支著自己的頭，把臉轉向窗外，許久，一行淚還是流了下來，可見，她還是沒有能從失去了曹汐的事實裏走出來。
我伸手抽了兩張紙巾，遞到她的手中，“小惠姐，你要學會放下，既然你要重新開始，那就放下這段！”
“曼琪，你不懂的，我們從小就認識，就在一起，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我確實自私，喜歡他的圍繞，即便我心裏喜歡的是高桐，但是他也是我生活裏的一部分，我追高桐去的美國，對我這樣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是多任性，而他為了我去的美國，無怨無悔的做我的生活的後盾，其實是等於他供我在美國讀的書。”
我停下手裏攪動的勺子，看向潘小惠，她依舊看著窗外。
我在想，我靠，這可真牛，找了個這樣好的依靠，後盾，然後還漠視，你拿曹汐當什麽？
她擦拭了一下自己一直淌著來的眼淚，看著窗外繼續說。“而我的心卻一直在出軌，他也是知道的，他依然如故，默默的在我的身邊，那時我是那麽討厭他的圍繞陪伴，我埋怨他，憎恨他，因為我認為是他的圍繞才讓我失去的高桐，高桐是因為他愛我，才不接受我的。”
“小惠姐，你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失去曹汐嗎？”我問潘小惠，我知道我的話很殘忍，但是我想親口聽見她說的答案。
“嗯！你說我有多霸道！”潘小惠轉回頭看著我，眼淚還在流，可是她卻在笑，那顆美人痣掛在嘴角，感覺很調皮。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他會離開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就覺得，他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就應該那樣生活的，直到我們都老去，他就不應該有自我，有他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裏就應該是我的，不應該有他自己的所謂的幸福，他就是應該為我而生的，也應該為我而活的......”
潘小惠終於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突兀的哭出聲來。
我的心很酸楚，但是她的霸強的道理我實在是不敢苟同，什麽就叫他是你的呀？這不是自私。是一種病態。
“小惠姐，你好霸道，他是他自己，不是誰的！每個人都不會應該等誰，應該做什麽？沒有應該！”我實在聽不下去她的話，憑什麽人家曹汐就應該呀！
“是的，沒有應該，沒有誰是該了誰的！”潘小惠趕緊擦拭了一下淚水。
“那天在高氏的天台上，因為你的事情，他來找我，把我揪到天台上，他指責我，說了很重的話，這可能是他20年來一直想對我說的吧！”潘小惠看向我，眼睛水汪汪的還在笑，“他說我，讓我醒一醒我的夢！他也該醒了！”
我理解曹汐說的話的意思，曹汐說的醒了，就是該放手對潘小惠的錯愛了。
“沒有想到，我把他丟了，當我知道他戀愛了，開始了新的生活了，有了自己的情感了，我一度很不服氣，我怎麽可能會輸給肖麗麗？哈哈，簡直玩笑，一個肖麗麗，就把曹汐搶走了。”
“小惠姐，你錯了，沒有人跟你搶，是你雙手把曹汐推給了肖麗麗，肖麗麗沒有一點比你差，她聰明，伶俐，敢愛敢恨，最關鍵的是她審時度勢，知道什麽是愛，怎麽去愛，所以，才得到了曹汐的心！”我對潘小惠義正言辭的說，我想如果潘小惠到現在還不清醒，那她可真的是個悲劇。
“你知道他那天牽著我的走走出婚禮現場說了什麽嗎？”潘小惠梨花帶雨的看向我問，笑的快要窒息的樣子。
我搖搖頭，這個是大家一直想知道的。
“他說：‘小惠，謝謝你對我的愛，謝謝你為我放下尊嚴，可是我們卻不能回頭，我們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所以，我不再執迷不悟，我從今天開始，隻能愛我的妻子與孩子！因為我不能讓麗麗在等我，等待的滋味很苦，他已經嚐到了甜，所以他不能回頭了！’”潘小惠說完咯咯的笑，“這是他的原話！他嚐到了甜，曼琪，我的甜在哪裏？”
這一刻，我突然間覺得麵前的潘小惠真的好可憐，前所未有的可憐。是啊！潘小惠的甜在哪裏？
我突然問自己‘嚴曼琪，你的甜在哪裏？’
我的心裏真真的不是滋味，我可以想象得到潘小惠聽完了曹汐的話的那一瞬間的心裏狀態。
“本來這塊蜜糖是我的，可是我把他丟了！”潘小惠依然還在那個記憶中。
我突然想起了曹汐從外麵跑回來那一刻的樣子，一點都不猶豫，一點都沒遲疑，迫不及待的奔向了麗麗。
我們沉默了好久，她也漸漸的止住了嗚咽。
“曼琪，所以我今天一個是來對你說聲對不起的！一個是想告訴你，高桐是愛你的，他並不愛沈蘊涵。這在美國時我就察覺得到的，他隻是跟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不是愛！這一點曹汐也是知道的。”潘小惠還在用紙巾抹著眼淚。
我看著她，“可是他們卻逾越不了家族與利益的鴻溝。”我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我隻是想彌補我對你的歉疚，告訴你事實的真像，至於你怎麽去爭取，我沒有發言權，但是我想，肖麗麗可以做到的，你一樣可以做到！別學我，把他推出去！那樣有一天，你就會跟我一樣，追悔莫及！”潘小惠端起溫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精致的臉因為剛剛哭過而泛起了一層水亮的紅暈。
“嗯！我記住了，小惠姐！”我乖巧的點頭答應著潘小惠。“小惠姐，你走告訴曹汐哥了嗎？”
潘小惠搖搖頭，垂下濃密的睫羽，思索了一會：“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或許你應該告訴他，他其實還是很在意你的感受的，不然不可能那天在婚禮上會為了你的感受與顏麵，不管不顧的牽你的手送你出去！退一萬步，你們曾經相愛過，或者說，他曾深深的愛過你！你應該給他個招呼吧！”
“我知道，那天她是在給我留自尊，他為了我......”
“真的是為了你，你不知道那天他牽你的手走出去，他麵對的是什麽？你知道那對麗麗有多不公，但是曹汐還是把你的尊嚴給了你，小惠姐，曹汐真的是真男人，他為你做好了最後的事情，才轉身的。真的是遺憾！”我對潘小惠說：“對不起！我說的是實話。”
潘小惠一下子又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是......我......知道，我懂他做的，可是......我以為他選擇了我？”
“婚禮上，他拋棄他的結婚對象選擇你，小惠姐，這樣的男人你敢要嗎？”我看著哭泣的潘小惠逼問。
“謝謝你，曼琪！我懂你的意思！”潘小惠唯唯諾諾的說。
我真的不敢相信，愛情這把雙刃劍，竟然把那麽霸氣果斷傲嬌的潘小惠，修理得一塌糊塗。完全沒有了鬥誌。我甚至懷疑，我眼前坐著的這個，是不是我認識的，高氏文化部裏坐著的那個潘小惠。
“你已經跟高桐說了你要走嗎？”我問麵前無助的潘小惠。
“嗯！知道了，他說要送我，被我拒絕了！”潘小惠對我說。
“你幾點的飛機？”
“下午3點起飛，我也該回去了！”潘小惠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一下情緒，“曼琪，對不起！失去了一個做朋友的機會，很遺憾！”
“別這樣說，小惠姐，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隻是你沒這樣想過，亦或是把我也當做朋友，其實你在我的心裏，早就是我的朋友，記得青州還有一個朋友在，或許我們還會經常見的，別那麽悲觀，也許有一天，你療好了傷，還會回來，我希望還會見到那個像我師傅的潘小惠！”我很真誠的看著潘小惠說。
良久，她突然對我說：“曼琪，我可否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我看著潘小惠。
她猶豫了一下，拿過自己的手包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