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私密談話
因為我總來，那裏的服務員也知道我是什麽人，知道我與阿姨的關係，所以我很隨意。
一名甜甜的服務員看我提著東西走進來，對我笑：“曼琪小姐來了！”
“凝姨在嗎？”
“在！可能在她房間，我剛剛接班還沒有看到，要不要我去通報？”她很恭敬的對我說。
“不必，我直接去就好，你忙吧！”
我說罷，提著東西向內走去，我想給她一個驚喜，她的客廳分裏外間。我走進大客廳，卻沒有看到阿姨的影子，剛想往小客廳去，就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裏麵說話，像似在爭吵。
我趕緊止步，側耳聆聽，我怕我搞錯了。
顯然裏麵有一個男士的聲音。
嚇得我趕緊的停下腳步，是不是我太冒失了，那就不好了。
我正要往回退，卻聽見裏麵傳出了一個男士的說話聲，我一怔，“香凝，你總要聽我解釋一下吧！這麽多年，你都不肯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聊聊？像今天這樣的機會，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過，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地位，工作.....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許我走錯一步，我沒有辦法靠近你。”
我聽見是凝姨的聲音傳來：“那就不要靠近，你不要跟我解釋很多，高天澤，你解釋的太多了，沒有意義了。你都解釋快一輩子了！不是嗎？難道我們的一輩子就都要活在解釋之中嗎？而且有些事情不必解釋，我用我的眼睛看就可以懂，事實勝於雄辯，高天澤你不懂可我懂，我心裏又一把尺，是來衡量人心的。”
我一下子釘在那裏，高......高天澤？
難不成小客廳裏的人是高天澤。
我的天，多虧沒冒冒失失的闖進去。
“香凝，我不是一味的解釋，我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內心！”這個充滿著苦楚的聲音真的是高天澤的。
“天澤，一輩子了，我還是看不透你，我們的事情上你是如此，現在孩子們的事情上你還是如此，可以說，我對你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你不覺得你為此失去了太多了嗎？我們的事情自不必再說，因為我不想再提及，這麽多年了，已經是事實存在了，成型了，也老了。你也不必在為此事糾結，我想你能給我說的無非就是對不起！可是這三個字對我毫無意義。”
香凝阿姨的口氣聽起來很決絕。
我完全了解阿姨說這樣話的心境。
“可是，致使你這樣，我知道我有責任，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你是幸福快樂的！”高天澤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很頹唐。看來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感情。
小客廳的門開著，看來是有意的，我很欽佩香凝阿姨的人品。
我悄悄的向後退了兩步有些躊躇，僵在原地。
“高天澤，你把快樂看的太容易了！我香凝認命，我就是這個命，你選擇的也不能說就是錯誤的，我也真的確實什麽都給不了你，你選擇的身份，地位，榮耀，我通通給不了你，所以我也沒有什麽怨恨之說，你活的好也是我想看到的。”
“香凝......我......”高天澤顯然是無言以對。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不要在提及我們之間的事情吧！這把年紀了，一切的夢都破滅了。可是現在孩子們的事情上，我不得不想跟你聊聊，正好你今天竟然來了我這裏，也湊巧了。”香凝阿姨繼續說道：“曼琪那孩子我雖然沒有認識很久，但是我以我的眼光，看她不會錯，她就是一個自強不息的好女孩，但是你與你的太太是怎麽對待她的？對她都做了些什麽？”
裏麵並沒有聽見高天澤的回應，看來他是不想說什麽？
我悄悄的走過去，靠在另一側的牆上，雖然有些沒有禮貌，但是好奇心驅使我想聽下去，因為涉及到我。
“我就不明白，堂堂的高書記，你能做出這樣不人道的事情來，看來我高估了你！”香凝的話有些情緒，聽起來豪不客氣。
“香凝，這裏麵有苦衷！”顯然高天澤想對香凝解釋。
“什麽苦衷？什麽苦衷可以讓你們夫妻兩個聯手，迫害一個背井離鄉的孩子，高天澤，你不要在跟我說為了你的前程！你醒醒吧！你不年青了，而且你也身居高位了，你還想怎樣？即便是你還有提升的機會，還能往前走多遠？幾步？就為了你這渺茫的幾步付出孩子們一生的幸福，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香凝有些強勢，可以感覺得到她有些氣憤。
“但是，我有把柄抓到沈伯年的手裏，怕是不進則退，連我現在的清廉都保不住。”高天澤有些急切，聲音裏充滿了申辯，絕望。
“天澤，你以為沈伯年能給你保住的機會嗎？他怕是狼子野心，保的不是你的職務，而是要的高氏，你糊塗！”香凝無可奈何的對高天澤低嗬：“如果沒有高氏，他會保你？”
我看不見室內的情形，但是我聽得出，高天澤還是很信任香凝阿姨的，也就是說，其實雖然已經暮年了，但是高天澤也一定在心裏依然還愛著香凝，可也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好的。
“可是，你可知道沈伯年的手段。”
“你為什麽不相信你的兒子？天澤，他已經不是孩子，是一個成熟的商人，機敏的商戰勇士，驍勇善戰，你不及他。天澤服老吧！桐兒正為你努力著，他正用他的智慧保護你，保護你們的家，保護自己的高氏。高天澤，你有個好兒子，可是你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以幸福，讓他有個溫暖的家呢，讓他心無旁騖後顧無憂呢？他是愛嚴曼琪的，那嚴曼琪給他的是心裏的安慰。難道你這個過來人看不出來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懂什麽的愛？”
“香凝，我也同樣是想保護我的兒子，我此生就這一個兒子，我很珍愛這個兒子，香凝我知道說這話，對不起你，會傷害你，你會傷心，我們的孩子......”
“別在提這個事情，不要，不要再提......”香凝有些激動。
我很驚訝，看來，他們之間......還是有夫妻之實的，香凝曾經有過高天澤的孩子，這......
“我忘了，都過去了”香凝阿姨的聲音很小，我隱隱約約的才可以聽到。“我早當桐兒是我的孩子！”
“那就好，凝，就讓桐兒做你的兒子吧，我高天澤對不起你！這一生唯獨虧欠你的，是我這生還不清的。”
“可是你現在正逼迫桐兒，讓他也還不起另一個女人，是嗎？你從來對我的感情就沒有痛苦過是嗎？高天澤。”
“痛苦，生不如死！所以我心無旁騖隻想做好我的事業生涯，以此來祭奠我此生的情感。”
“可你逼得他們失去孩子，你......高天澤，你還是人嗎？”香凝阿姨的聲音在顫抖，我沒想到她對我是這樣的袒護，心痛，溺愛。
我一顫，孩子！我的心好痛。
我不由自主的一隻手撫住我的小腹。
我隱隱約約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我趕緊快速的向外走去，剛剛走出大客廳的門口，我就看見那個可愛靈巧的服務員向這裏走過來。
我趕緊攔住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她一怔，我趕緊對她說：“在談話！似乎很重要，別打擾她們！”
“哦！”她點點頭，“你也再等？”她看著我手裏依舊提著東西就問我。
我點點頭，“是的，你忙去吧！我在這裏等她！”
“好的，那您就坐這裏等會吧！”說完她輕快的離去，不多時給我倒了一杯咖啡過來。
我有意的坐在休息室的散尾竹後麵看著客廳的方向，我不能再進去了。
我在想，今天高天澤來這裏，看來是巧合，不是有意來的。而高桐回去大宅，看來就是他媽媽的意思，高天澤並不知曉，我不知道高天澤知不知道高桐已經裁了芬姨。
但是我估計，高天澤對芬姨也不會很待見，所以也許是高天澤很不屑的一件事情。
我有些驚詫，我才知道，香凝與高天澤當年是那麽的相愛，曾經有過......
而高天澤還是拋棄了香凝，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很塞。我一直坐在角落裏，慢慢呷著手裏的咖啡，不知道裏邊談的如何，看來這樣機會對他們來說，彌足珍貴。
我直到喝完了手裏的咖啡，也沒有見高天澤走出來，我隻好靜靜的坐在這裏等候，一邊也看著人不讓他們進去打擾了她們。
這裏確實很靜怡，沒有很多客人，隻有客廳中放著的舒緩的鋼琴曲，曼妙的流淌在每個角落，似有若無，讓人的心很平靜。
也不知道何時，裏麵終於傳來了腳步聲，很有力量，我聽得出來，肯定是高天澤走出來了。
透過散尾竹的間隙，我看見偉岸英朗，風流倜儻的高天澤從裏麵走出來，並未見香凝阿姨送他出來。高天澤直接向門口走去，步子邁的很大，轉瞬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站起身，躊躇了一下，向內走去。
客廳裏很安靜，香凝阿姨還在內室裏。
我在門上輕輕的敲了兩下，裏麵傳出香凝阿姨的回複：“請進！”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