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奴,以往我可以讓你大出風頭,但這次我一定要先上場。”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

“瓦杜姆,希望你沒有在很短的時間被他給趕下來。”冷冷的語氣裏,沒有一絲客氣。

難道這就是惡魔們平時交流的說話方式?馬子建看了一眼那個率先忍不住的惡魔,原來就是那個鹵莽驕傲的家夥,就是那個殺死喋喋不休的上任屍巫王的惡魔:和他一起走了這麽長時間,馬子建還是第一次聽到它的同伴稱呼他的名字。不過嘛,這些所謂的同伴,貌似關係不怎麽融洽嘛…哦,對了,除了在鄙視自己這一點十分認同之外!

‘幹!’馬子建在心中暗暗咒道,卻又在默默忍受下來:這種關鍵時刻,可不是胡鬧的時候,等這事兒完了之後,丫看怎麽收拾你們!

“哈肯拉茲,馬魯斯塔,你們決定好誰第二個出場嗎?”看來驕傲的盤奴很是有心計,但這也是對於戰鬥的重視,一種很不錯的態度。

任何的戰鬥,都有說不準的意外因素。假如第一位惡魔出場還未將這些因素給暴露出來,那就讓第二位選手繼續去探底。假如這還不行,那恐怕盤奴就會思考一下自己是否還要出場了。

“也許我們不用決定,說不定瓦杜姆會在一個回合裏就將他粉嫩的心髒掏出來。”略有些奸邪的味道從哈肯拉茲的口中傳出,讓所有人都很是不滿,但是誰又敢略有微詞呢?

好吧,這一句出口,就讓馬子建給那個哈肯拉茲打上了‘傻缺’的標簽:看來惡魔的智商也並不是統一的,也許隻有盤奴是惡魔當中少有的聰明人吧?

惡魔族並非隻有惡魔一種生物,其中因為遠古時期眾神大戰的緣故,導致了鬼蜮的與世隔絕。隨著時間的推移,塵世間的人們對於亡靈和惡魔這兩種生物已經淡漠了。他們得知這兩種生物的來源,也隻能通過學院的《大陸通史》來了解。可惜的是,這門功課對於武士來說,提升不了戰技;對魔法師來說,提升不了魔法值;簡而言之,這門功課就相當於現代教育裏的曆史課,除了必須考上一個合格成績這個強製要求外,鮮有學生前來上課:有這時間,早就出去泡妞上網吧……呃,是用來鍛煉武技和冥想了。除了一些專門研究曆史的老學究們,是沒有人會對這門學科有興趣的。

這樣,就導致了塵世間的人們對惡魔和亡靈一族的陌生,有的地方因為幾個世紀都沒有亡靈法師或深淵小惡魔的出現,人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大陸還有這兩種生物的存在。而原宿主,也是在達倫的威逼下,才勉強讀了幾遍《大陸通史》。即便如此,在原宿主的認識當中,惡魔也都是醜陋邪惡、實力強橫但智商匱乏的生物。而對於亡靈,若不是馬子建此時親眼所見,恐怕也還以為所謂的亡靈就是一具骷髏架子而已。

事實上,亡靈一族當中的生物及其斑雜,除卻那些變異的亡靈生物,馬子建已知的生物就有骷髏、僵屍、幽靈、吸血鬼、屍巫、恐怖騎士、亡靈骨龍這幾種生物,構成亡靈一族等級森嚴的體係。而因為馬子建還未涉及到鬼蜮當中的另一端,那個充滿岩漿和冰窟的地方,所以他對惡魔一族的了解極其匱乏。但通過與這些惡魔的聊天打屁,馬子建大概知道,惡魔隻是一種專稱,是對於在惡魔一族當中的大惡魔的稱謂,屬於惡魔一族當中的貴族。而在惡魔之下,還有骨魔、炎魔、魅姬、小惡魔等生物,其他諸如食屍魔、冰魔等生物,他們並不屬於惡魔正統的體係,也未被亡靈們認可,這些變異生物隻是附屬遊離在亡靈族和惡魔一族之外的生物。

不見得馬子建降臨的亡靈領地當中就沒有惡魔一族或者變異生物的存在,抑或是在惡魔的生存空間裏就沒有亡靈大軍。鬼蜮荒原當中,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至少,強大的惡魔會用心計,馬子建就是第一次遇見。

當然,盤奴的表現也隻是讓馬子建略微感興趣。可那位哈肯拉茲的話,就讓金字塔中出現了三道不屑的目光:賈維斯,馬子建,盤奴。

馬魯斯塔這惡魔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好像這裏沒有讓他關心的事一樣,可誰都知道,他此時漠不關心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多麽急切的心。

‘學會了冷漠,就等於學會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方法,看來惡魔們並不隻是實力超群的傻子。’馬子建暗暗對馬魯斯塔評價到。

自從與導師深切談過話後,馬子建的本能就從戰鬥變成了思考:難道這是因為職業不同的轉換?還是因為自己就是比原宿主要聰明一些?

不過,當下也沒時間再讓馬子建胡思亂想了,因為戰鬥即將開始:一場鬼蜮當中絕不容錯過的巔峰對決。

略有激憤但仍十分自信的瓦杜姆在一團磷火的烘托下站在了金字塔的正中央,賈維斯也駕著骷髏戰馬緩緩從陰影當中移動出來。

兩束凝重的目光在整個金字塔裏相互對恃著,有如實質的目光就象他們開場的昭示:兩束目光強烈的激蕩著,象此時他們同樣激蕩的心情。

沒有感情,也沒有死寂,隻有若有若無的戰鬥氣息,就是這樣的微弱不可察的氣息,是瓦杜姆認為的最佳的戰鬥狀態。

沒有殺氣,也沒有死氣,隻有真正的豪勇和決然,擺脫了恐怖騎士的陰影,賈維斯已經真正知道了戰鬥的真髓。

一種目光裏有由上而下自然的傲慢,這是天生的等級觀念所帶來的不可能輕易被拋棄的直接印象。

一種目光卻是由下而上直接的蔑視,這是後天所感悟出一些或者說是看破一些事情時所產生的明悟。

究竟天賦的微妙戰鬥激情可以主宰這場戰鬥,還是後天的決然領悟可以略勝一籌?

不得而知。

現在隻知道的是答案很快就要揭曉:因為瓦杜姆已經沒有耐心了,他發現眼前的這個恐怖騎士根本不在乎他那若有若無的氣息,他象一座冰雕一樣獨自在那裏靜靜的屹立,不受任何風霜的侵擾。

時間讓始終驕傲的瓦杜姆沒有了耐心,也因為時間,瓦杜姆知道自己再這樣就會瘋掉。

所以,他動了,他催動著磷火化成了一道閃電,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那一刹那,瓦杜姆再次駕臨著磷火站在了賈維斯的眼前!

所有人都想知道一個事情:瓦杜姆的手中是否有賈維斯那鮮紅的心髒?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他們的意識可以反應過來的時候放在了瓦杜姆的左手上。

空曠中隻留下尋求答案而焦灼的心跳聲音,黑暗當中卻沒有一絲可以回應的意味。

那麽,那曾經是死神之鐮的左手當中究竟有沒有賈維斯的心髒?

所有人也都在一刹那知道了答案:賈維斯的嘴角化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他笑了,難道他躲開了鬼域當中至今沒有人躲閃過的死神之吻?

不,瓦杜姆的嘴角也劃出了弧度:他的笑容沒有賈維斯笑的那麽優美,因為他那微笑太明顯了,明顯到幾乎可以稱為是囂張的狂笑。

最後,瓦杜姆還是沒有忍住,讓空曠的金字塔當中隻回蕩著他狂妄的笑聲。

因為他舉起了他的左手:那閃耀著幽冷寒光的三角叉上赫然有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毫無疑問,那是賈維斯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