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讓疑問一直存在自己的心中，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但這疑問恰恰催人奮起，追逐心中的答案，從而不至於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

可是有些疑問卻是難以解釋的，窮盡一生都無法解答，那就需要他人的指引。

盤奴似乎就遇到了這種疑問，所以最近他總是心不在焉。

馬子建早就注意到自從金字塔出來之後，盤奴就一直是鬱鬱寡歡的樣子。這下，待安排了賈維斯跟潔西卡之後，他終於有時間來關心一下自己手下的惡魔了：哎，老板不好當哇。哪個下屬有個頭疼腦熱，心理活動啥的，都得上心啊。要不，他們一不小心起了叛變的心思，自己連哭的地方都木有……

“盤奴，究竟是什麽樣的疑問可以讓惡魔都一直這樣眉頭緊鎖？”馬子建有意跟他人拉開一些距離，單獨向盤奴交談。

各軍長們也都識趣，紛紛相互聊起一些瑣碎的笑料。

“唔，君王，原來您已經看出來了。”惡魔不善於遮掩，所以馬子建的直接讓盤奴有些措手不及。

“現在怪事越來越多了，吸血鬼侯爵會調侃，冰魔會微笑，就連惡魔也會思考問題了呀。”馬子建略含笑意的說道。

“我的確有疑問，而且這疑問正是來自於您。”惡魔也不善撒謊，所以盤奴徑直道出了疑問的來源。

“唔，與我有關？”馬子建淡然的說道，他明白，自己先前一係列**的表演，那展示出的效果已經讓惡魔都為之吃驚，所以他盡量表現出溫和的一麵：哎，如今的惡魔，膽子都變小了，就算我是老板，你也不用這麽戰戰兢兢嘛。

“是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說出來會再次讓您回想起那沉痛的過去，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壓抑著自己的疑問，好讓我安心？”天啊，這惡魔太善解人意了，馬子建真的感覺自己峰回路轉、好運爆棚了，所以，他趕緊表現出十足的關切：“盤奴，放心，你的這份擔憂完全可以讓我敞開心扉。”

過去已然過去，即使再怎樣懷念也是無濟於事，馬子建當然看破這一點，所以他現在並不會唯恐心中的痛楚被點醒，反而學著漸漸將它深埋在心裏，成為植入血液當中緩緩流淌的情愫。

嗯，更重要的，那些故事，都是漢莎的經曆。跟自己沒多大關係。自己穿越過來，就隻剩悲催了……

“君王，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您知道惡魔是沒有感情的生物，為什麽您可以使用惡魔的天賦戰鬥技能‘禦火駕臨’？甚至，您的瞬閃方式，比‘禦火降臨’還要完美。”

“原來就是這些一直纏繞著你的困惑？”馬子建無語了：我的娘，你的起點也太低了吧？還以為你會問我是不是處男呢……

“雖然您的所有已經超越了我終生的認識，但是我仍然想不通為什麽您可以如此清楚知道惡魔的一切。”可憐的盤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馬子建鄙視了，仍舊為自己這個“過分”的問題而開脫著。

“因為塵世的我，躍身為天空騎士後，又一不小心墮身成為了萬魔之魔的魔主，所以我清楚要成為惡魔首先要放棄什麽。至於我為什麽會使用惡魔的天賦技能，那是因為我從赤火焰劍那裏得到了一些火元素方麵的幫助，再加上原來殘存魔主的記憶，憑借赤火焰劍對火的親和力讓我感應到火的本源，施展‘禦火駕臨’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啊！？……”

看著盤奴滿臉驚訝的樣子，馬子建突然覺得漢莎的往事留給自己的並不隻是痛苦。至少，牛叉是有的吧？

至於自己跟聖品寶物那不能說的秘密，馬子建這個有點市儈心理的小宅男，還是覺得隻有自己知道最為安全。不管是這場征程過後，惡魔盤奴不複存在，存在的是馬子建軍惡魔長盤奴這個心腹，那也不能一股腦兒把自己的秘密拱手相告：那不是推心置腹，那是傻×！

嗯，是的，盤奴目前表現出的一切，已經符合一個首領的潛質。馬子建對於自己日後的軍團安排，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

好的，現在，盤奴的問題也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急速擴展自己的實力了：待自己集齊鬼蜮當中各類的亡靈兵種之後，馬子建會找一個安靜的時間，溝通‘迅視戟’當中的守護者，看看是否能再撈到一點好處。之後，那就看那個燈塔有啥要求了。馬子建堅信，隨著自己的步伐堅定走下來，終有一天，自己會回到充滿鳥語花香的塵世，完成漢莎的遺願。最後，像所有惡俗玄幻小說的結局一樣，帶著無數的美眉，幸幸福福的過上快樂的生活……

可是，前方各軍長一齊爆發出的一陣大笑，打破了馬子建的臆想。而冰棍兒卡奧，卻在急切間顯露出憤怒。

馬子建當然樂意看到那個老妖怪窘迫的樣子，所以他扔下還在震驚的盤奴，縱馬向笑聲的來源奔去。

“君王，卡奧說他曾經看到自己一個手下將一個倒黴的恐怖騎士給冰封住，而且那個騎士在解凍後立刻跳馬逃跑！”

馬子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卡奧信誓旦旦的說那個倒黴的恐怖騎士跟您長得一模一樣。”

馬子建麵沉如水。

“君王，卡奧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亨利小心翼翼的問道。

馬子建一言不發。

“哈哈哈……”

無聲就是默認，這早已是馬子建軍的傳統。眾軍長自然知道無言代表的意義，紛紛再次放肆的笑出聲來。

而卡奧居然一齊傻笑起來，渾然忘了剛才他還為這件事爭論不休。

在眾軍長善意的嘲笑當中，馬子建突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更讓他氣憤的是：卡奧的笑容真的太難看了。

於是，他回頭想逃避這是非之地，可是，他突然覺得自己太不幸了……

後麵同樣有放浪不羈的笑聲：盤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震驚當中清醒，並且聽到了眾軍長的談話。

馬子建覺得自己太可憐了：早知道鬼域當中最可怕的是兩種人，一種像自己一樣異常英俊，而另一種就是像盤奴這樣異常醜陋的。

馬子建看著盤奴沒有一絲形象地咧著他的大嘴傻笑，他突然明白醜陋的人的笑容是如此難看，再回頭看一眼卡奧的笑容，他突然覺得卡奧的笑容似乎還好看一些。

馬子建抬頭看了一下天上那兩輪冥月，無語問蒼天：為什麽諸神讓兩個笑容如此醜陋的生物成為自己的部下？

可是，痛苦僅僅是開始，因為馬魯斯塔和哈肯拉茲聽見眾人的笑聲，紛紛現身出來打聽緣由。

眾軍長已經笑得無力跟他們解釋，可當馬魯斯塔和哈肯拉茲終於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

兩聲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笑音猛然從眾軍長的笑聲當中脫穎而出！

馬子建差點從亡靈戰馬上跌下來。就連騎術明顯優於馬子建的賈維斯跟潔西卡，也差點難以幸免於難。

這次，馬子建連無語問蒼天的感歎都不曾產生，他隻想盡快找一個地縫鑽下去。

馬子建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回答那些跟自己有關的問題，嗯，永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