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塵第一次真正的開始了解到國內不少矛盾的地方,雖然國家已經開始限製個人商業經營範圍,但是不少商人都和國外簽訂不少貿易合同,而他們的銷售平台或者加工廠家卻都是國家所有或者說是國家控股,這在陳飛塵的以前生活的世界裏是不可想象的,但這確實發生在陳飛塵的眼前,不由陳飛塵不相信。

而正因為如此,這些人更讓陳飛塵佩服,這些人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們都能果斷暫停與美國簽訂的合同,就憑這點就值得佩服。現在不少商人雖然都有著商人的天性但他們都還有自己的底線,這和陳飛塵以前生活的世界的商人又好了太多、太多。

陳飛塵看到現在的老百姓還是如此的熱血,誰說儒家思想都是錯的呢?至少家國天下的思想就值得肯定。想到這,陳飛塵自然就想到了98抗洪,想到了那個時候很多中國百姓為了保護江浙南方經濟發達地區毅然同意大堤決口,這何嚐不是公心呢?再加上抗洪第一線的戰士們,個個都是奮不顧身抗洪,犧牲的戰士又是豈是一個二個,那是上千名,長江下遊經常都能撈起被淹死的戰士遺體,還有很多的更是連遺體都沒有,而這些犧牲的戰士有的隻是一個冷酷的失蹤通報以及有限的補恤。

陳飛塵不由感歎說道:“國家為什麽沒有被列強所征服?因為國人沒有失去血性!他們骨子裏還有大義。”

小吳看著自己的首長站在窗口站著很久,驟然聽到陳飛塵這麽一句,讓小吳驚訝的同時也是感觸非常,小吳想到的自然是抗戰以及與蘇聯二次大戰的場景。

陳飛塵很清楚現在國家看上去群情激憤,但是都還在政府的控製之中,陳飛塵也沒想到方慧被打事件竟然成了主席為首黨中央反擊美國非武力侵略的一次強有力的契機。造成如今的局麵,陳飛塵是預料不到的。原本陳飛塵想到的頂多隻不過是敲一下美國佬的警鍾,讓他們賠付一點損失而已,哪曾想主席會如此悍然反擊。

陳飛塵說道:“現在中亞外國人情況怎麽樣?”

小吳聞言回答道:“不少美國人都離開了!不過一些歐洲人卻沒有離開,他們還是留了下來,他們的工廠以及店麵依舊營業。”

陳飛塵點點頭,他想了想商人們膽子確實大,這也和歐洲國內經濟有著關係,他們都是想著辦法賺錢,如果他們國內的經濟像是在九十年代初那樣的話,恐怕他們也會離開中國,或者就是聯合起來給中國施壓,而不是如此。

陳飛塵想到這就又不得不對目前中央領導們感到佩服,這一屆的黨政領導可以說是中國有史一來最強有力的政府,軟中帶硬!而不是像自己的前世那般沒完沒了的口頭抗議。

想了會兒後,陳飛塵就把心思轉移到自己這邊上麵。勞德普目前配合的很好,至少沒有發現什麽不良異動,而且美國石油公司領導層也都留下,雖然陳飛塵認為他們現在大都是惶恐不安,但至少陳飛塵也是派出部隊保護他們工廠有關係。

這個時候,桌上電話響了,小吳立刻接起電話詢問一句後,他隨即匯報說道:“布朗先生在門外想與首長您見麵。”

陳飛塵不清楚布朗的來意,不過挑這個時候過來無非和現在的局勢有關係。陳飛塵點頭讓布朗進來,命令門衛放行。

布朗看上去起色很不錯,一點都沒有驚惶的神色。他依舊風度翩翩與陳飛塵打著招呼。在落座後,布朗也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布朗就是想如果美國人一但撤資的話,那麽允許他來接替美國人留下來的空缺,說到底布朗就是想與中國做石油生意。

對於這個陳飛塵沒有拒絕,現在這個形勢還真說不準,隨時有可能美國人會撤資與中國關係成為敵對關係。

看到陳飛塵同意自己的提議,布朗自然非常高興,他又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小木箱,陳飛塵認識,這是擺放雪茄的木箱。果然布朗隨後就說這是古巴雪茄,這雪茄將作為禮物送給陳飛塵。陳飛塵也沒有猶豫就接過來,對於這種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東西,陳飛塵向來來者不拒,一概收下。陳飛塵對有著自己的定義,隻要不出賣百姓以及國家利益,自己就是接受禮物又有什麽問題,這也是自己能力,如同前世一般,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官員拿禮物,認為拿禮物就是貪官汙吏,可是這些人有沒有想過官員也是人,何況官場也有官場的遊戲規則,場外之人有怎麽知道這規則呢?這就如同外行插手內行一般,結果隻會造成混亂。

布朗臉上笑容更加濃厚,他隨即就說自己將投資在塔什幹造一家旅店、咖啡廳、西餐廳為一體的場所。陳飛塵對此自然表示歡迎。

布朗聽了之後低聲說道:“我從我國內的朋友那裏得到消息,我國政府將會繼續與中國友好下去,不會站到美國那邊,所以我國內那些生意朋友都想來中國投資,但是他們也擔心今後會不會和美國人現在一樣?”

陳飛塵笑了笑說道:“隻要你們英國能尊重我們中國,那麽我們同樣會尊重你們英國,對於朋友我們當然歡迎。”

布朗聽了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我相信我以及我的朋友們在中亞投資應該非常放心的。”

陳飛塵微笑說道:“這點是肯定的,隻要做到尊重,那麽我們同樣可以做到這點。”

布朗又和陳飛塵閑聊幾句後就起身告辭而去,布朗是個聰明人,他自然從陳飛塵嘴裏得到了承諾,他一點都不擔心陳飛塵會毀諾,理由很簡單,現在國家不是陳飛塵在主政,雖然陳飛塵是西北王。隻要陳飛塵一天服從中央的命令,那麽陳飛塵就不敢毀諾。這是同樣是遊戲規則,誰也不能破壞。

陳飛塵也算是一個奇葩,雖然是軍隊將領,但是卻能主政一方,這裏麵有著很多的巧合,但是這一切或許在其他領導眼中是決不允許的,但是在布朗這樣的外國商人眼裏中國不缺乏軍閥。中國之前還少軍閥嗎?四五十年來中國的軍閥就是一個普遍現象。所以類似陳飛塵這樣的地方實力派,在外國人眼中反而很正常。

布朗的得意,更加襯托出勞德普的無奈。他現在看上去很鎮靜,一再安撫美國同胞,可是,他真的是無奈,身不由己的無奈。他真是恨死那幫國內去毆打動手的那個五個狗娘養的笨蛋了!自己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其實他也是在找理由安撫自己,他很清楚自己早就已經被陳飛塵看穿,自己總有這麽一天,甚至在未來還會喪命,能有如今的局麵已經非常不錯。

他的部下基本上除了投靠陳飛塵之外,剩下的都是“失蹤”了,而這次中國老百姓鬧事也讓這些人“失蹤”找到了很好的借口。他還知道現在這些部下當中肯定有人在監視著自己,陳飛塵不會如此信任自己的,隻有互相監視才是最好的控製手段,換成自己也會如此。

他低歎一聲,歎息聲讓一邊的石油公司的一名技術工程師聽到了,他還恭維說道:“總經理,也隻有您這樣見過大場麵的人能如此鎮靜,我們比起您來真是差的太遠了,我現在明白為什麽您能當總經理了?”

勞德普聽了真是滋味自知,他還真不想來這該死的中國,鬧成現在成了牽了線的傀儡,身不由主,這還不能對不相幹的人說。他隻是冷漠點點頭說道:“現在我們需要的鎮靜,現在局麵雖然緊張,但是我們不能慌了手腳,工廠依舊開工,我們可是中國政府的生意夥伴,我們和別的公司不一樣,所以大家完全沒有必要害怕,門口那些士兵都是保護我們的,安全上完全可以放心。”

他心裏又加了一句:“同樣也是在監視自己!一個不好這門口的戰士就是最先動手的凶神。”當然這句話他不會說,和這些人說這些根本就沒用,他們生活的世界和自己完全不同,他們隻是普通的美國百姓而已,他們來中國也就是一個打工者。

這個時候,他的副手走了進來,勞德普明白肯定是國內傳消息過來了,他對著一旁的幾位公司要員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談。”

那些人離開後,他的副手立刻把國內的消息告訴了他。勞德普聽了之後,他說道:“能這樣最好,那好,你現在立刻向那邊匯報!不能耽擱。”

可是他的副手卻說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他說道:“頭,我之前已經向那邊匯報了!現在他們是我們的老板,你要理解我為什麽這麽做,我也是沒有辦法。”

勞德普還能怎麽說,他破口大罵?這完全不可能!他明白他的副手不會和自己一條心了,他同樣也是監視自己,如果自己有什麽異心的話,根本不用大門外那些士兵來對付自己,他的副手或者其他人就會動手對付自己,這就是現實,裸的現實。

勞德普無力揮手讓副手離開。而副手則是淡淡一笑轉身離開。勞德普覺得自己應該再和陳飛塵好好談談,為了自己的將來必須要和陳飛塵談談。想到這,勞德普立刻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了陳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