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德貴抬起頭,他欲言又止顯得還是有點猶豫。薑昀越發對薛德貴有好感,這說明薛德貴很念舊,就是如此情況下還是能顧及到塗青。

薑昀顯得很有信心說道:“不要在對塗青有什麽想法了,他現在即使沒有被打死,那麽也被被捕!你難道沒聽到司令部方向的槍聲嗎?這是陳副總長的部隊在行動!你真的以為陳副總長隻有這裏這點人手嗎?”

徹底讓薛德貴沒有了念想,他隨之說道:“我服從薑司令員您的命令,我的部隊接受您的指揮!”薛德貴最終還是交出了指揮權,這個時候宣告了廣州城內戰事結束!陳飛塵、陳家大院安全了。

薑昀臉上沒有什麽異樣,可心裏卻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隻有到這個時候他才放下心來,接下去就看陳飛塵如何處理了?如果這種情況還能讓塗青翻盤的話,那真的算是自己瞎了眼,投錯了隊伍!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如此,擱在廣州,也是如此。陳飛塵再次見到塗青的時候,已經位置互換,塗青更是淪落成階下囚!塗青此刻站在被轟蹋掉大半的陳家大廳裏,外麵到處都是打掃戰場的場景,來來往往很是忙碌。

陳飛塵之所以選擇這裏與塗青見麵,自然有著更深的意思,那就是陳飛塵起了殺心,如果塗青還是不服軟的話,那麽這裏就是塗青身死之地。反正這裏是交戰最激烈的地方,向上反映就說塗青被當場擊斃!

陳飛塵看到被反綁壓在麵前的塗青,陳飛塵微笑說道:“塗青同誌,塗大司令,現在不知道有何感想?”

塗青冷冷說道:“你這是在嘲笑我?還是顯擺自己呢?”

陳飛塵嗬嗬笑了笑,接著他說道:“不錯,我還真是這麽想的,何曾想到你也會有今天,當初你是何等風光啊!知道嗎?來之前,我看了你的資料,我感到很佩服,你是少數幾個人能如此毫不懼怕敢和軍委對質的同誌!就衝這份膽氣,我就高看你一眼!”

塗青眼神閃閃,他看著陳飛塵,他說道:“說了這麽多,還是直接說出來意吧,我現在已經輸了,你盡管往我身上使招吧!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是孬種!”

陳飛塵聽了,他冷笑一聲,他淡淡說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要維持你那可憐的風度嗎?你做的那些事情,又有什麽風度可言?陰謀詭計一套接著一套!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塗青哈哈大笑起來,他仰著頭笑的很暢快,不過陳飛塵眼神中有點黯然,他明白塗青已經死誌已定,自己已經不能招安塗青了。陳飛塵確實很看得起塗青,綜觀全國多少大佬幹將,又有幾人如此擺明車馬和軍委頂牛的?這還是葉總之前被處分的先例在前。

果然塗青說道:“我早就想過,我所做的不過是圖一個本份而已!大話我也不說,你看看如今國家是什麽樣子?軍人不幹政?嗬嗬,看看有多少是軍人出身?這都是屁話!既然人人平等,為什麽還要評定軍銜?職務上高低還不能襯托偉大,非要還要冠上元帥、將軍麽?這是不是顯示自己要置於大多數人之上?這就是平等?黨政係統我也不說,我也沒資格說!可是我知道的是那些革命老區的百姓如今過的是什麽日子?解放前是餓著肚子支持我們革命,如今呢?解放了,還是餓著肚子!這為了什麽?難道為了全國建設就要作出犧牲?我怎麽沒看到人人做出犧牲呢?多少高級幹部家人子女都吃飽喝足?難道就不會用自己的糧食接濟百姓們嗎?這就是革命?”

陳飛塵沉默一會,陳飛塵方才說道:“這隻是片麵的方麵,不是全部!經濟地區不平衡也就製約了每個地區的百姓生活不同!反過來講現在上海等經濟良好地區不是都是支援著貧困地區嗎?全國解放留給國家的是一副爛攤子!中國百年動蕩!外寇侵略,內戰不斷!這需要的是時間,做什麽事情何時有一撮而就的情況發生?現在國家走的道路,你能從其他國家裏找出相同的嗎?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樣,那是什麽結果?那就是分裂,中國將分裂成幾十個國家,那時候中國還是國嗎?無國何以為家?難道你革命了一輩子還不清楚嗎?”

塗青沉默了,現在輪到塗青沉默不語。他顯然也在思考著陳飛塵的觀點。陳飛塵接著說道:“別人如何,自己去管什麽?退一萬步講隻要做好自己本分工作難道就不可以了嗎?本分二字就如此難嗎?說到底你還是有了不該有的野心!你還是為了自己!你看看你做了什麽?二部的同誌死在你的手裏有多少人?有多少政策文件因為你的原因而停滯,中央為了華南地區的穩定有花費多大的代價,如果這些代價用在其他地方建設,那將是什麽樣子?這些你就沒有想到過嗎?沒個人都不是聖人,可不看看自己就一味看到別人的缺點,這如何能做好你的工作?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大軍區司令員,廣州軍區的重要性永遠排在前三!遠遠超過了北京軍區等內陸軍區!”

陳飛塵還是抱著希望說道:“我不希望看到一名曾經率領部隊殺的日寇七進七出,與十八師團血戰三天的將領有這麽一個結局!政治與其他方麵無關,這是可以原諒的!隻要你能表明錯誤,重新站到主席這邊來,我可以擔保你沒事!怎麽樣?”

塗青依舊沒有回答,良久,他才抬起頭,他靜靜說道:“以往的戰績就不要多說了,和那些犧牲的戰友比較的話,我這些算的了什麽,抗日那會兒我隻不過做了一個普通中國人該做的事情,這是本份,就不是軍人,每個中國人也應該這樣做!這是民族大義!錯誤已經做下,那麽我就不會回頭!既然失敗了,那麽就要認賬,我隻有一個要求。”

陳飛塵低歎一聲,他說道:“說吧,無論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塗青聽著如此豪氣的回答,塗青頭一次用著讚賞的目光看著陳飛塵,他說道:“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我希望不要牽連到我的家人,還有部下們!他們都是無辜的!一切罪責都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就這個條件。”

陳飛塵說道:“如果要嚴辦你的話,那麽你的部下們不可能全部沒事,有些從犯甚至重要參與者都必須得到懲罰!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你的家人我可以保證,不會有人會事後算賬!我想我陳飛塵這點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