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啊!想吃內髒?這是我的想法嗎?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會吃那種東西?——可嘴巴裏這種惡心的味道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四周的空氣中似乎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是有誰受傷了嗎?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啊!我在幹什麽?手中握著劍,似乎刺中了什麽——這是,嘉拉迪雅!!!……我要阻止薇安!之前明明是這麽想的,可到了這裏,為什麽我就動不了了呢?這中顫肅的感覺是……這是恐懼?沒錯,是恐懼。

剛剛成為戰士時,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害怕的渾身顫抖,卻又無法移動分毫,沒想到現在又一次嚐到了這樣的感覺。

但是——我竟然會害怕薇安?這樣的我,又怎麽把陷入瘋狂的薇安拉回來呢?更主要的是——我為什麽要害怕薇安呢?她是為了救我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現在卻會害怕,這樣的我,真醜陋啊!可是,我又在害怕什麽呢?怕被殺死?可能是吧!但早在成為戰士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了。

所有的戰士也都是這樣,即使明知必死,也一樣會勇往直前,又怎麽會……怕自己無法阻止薇安嗎?也對!雖然希望能喚回那個對自己溫柔異常的女孩子,但能不能辦到,卻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

失敗的話,不但自己這些人會死,恐怕還會帶來很大的慘劇吧?但是,這也並不是自己所能控製的事情吧!雖然號稱妖魔的天敵,半妖戰士可以說是為了保護人類而誕生的,但是,每個戰士也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理由吧!沒有人能阻止世間所有的不幸,戰士們拚死戰鬥為的也隻是無愧於心而已——從某種角度來說,戰士們也隻是一些為了自己的心情而肆意妄為的家夥罷了。

可是,既然肆意妄為,那自己又是在擔心什麽,恐懼什麽呢?是啊,早就應該知道了。

自己真正一直恐懼著的,是失去那個會對自己和煦地微笑的薇安啊!雖然很少露出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但她那樣的笑容真的很美,美的不可思議,又美的讓人恐懼——就好象暴風雪初霽之後那飛舞在天地之間的晶瑩雪花,美麗,不,完美,卻隨時可能消逝於空氣之中。

不想離開她,害怕失去她,這樣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強烈過。

強烈的思念和戰鬥時自然而然的恐懼混合在在一起,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壓抑了自己的每一寸血肉和神經,就像讓人全身麻痹的毒藥。

可是,自己卻不能再被這種毒藥麻痹了,不然的話,那晶瑩的雪花就可能真的要消逝在這天地之間了——即使拚上自己的血肉,身體,生命,也一定要喚回那個雪花一樣對自己微笑的女孩。

……薇安的劍直接刺穿了嘉拉迪雅的左肩——深淵中的強者的全力一擊,又豈是那麽容易抵擋的?——嘉拉迪雅發生一聲充滿痛楚的悶哼,嘴角也不由因為內髒被震傷而流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

但是,嘉拉迪雅卻笑了。

本來,這一劍已經會直接刺穿她的心髒的。

薇安的意識到底還沒有完全迷失啊!——雖然肩膀上的傷口疼痛異常,但嘉拉迪雅依舊為發現了這個事情而高興著。

然而,事情卻也並沒有那麽簡單——雖然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一劍刺偏,但現在的薇安也不會思考太多的事情,又或者說,現在控製著她身體,也隻是簡單的本能而已——雖然對露西艾拉的攻擊被嘉拉迪雅打斷了,但她卻也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右手用力揮開仍掛在她劍上的嘉拉迪雅,薇安的左手中也出現了一把由頭發凝成的紫色長劍——即使左手並不擅長用劍,但對付還沒從她之前的打擊中緩過勁來的露西艾拉,卻也並不需要太多技巧,隻要夠快就可以了。

然而,薇安的這個打算卻也沒有能實現——嘉拉迪雅並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樣被一下子甩出去,相反,不惜傷勢變得更重,嘉拉迪雅忍著疼痛,突然把薇安抱在了懷中。

“你!”麵對這個似曾相識的溫暖擁抱,薇安不由得一楞,可下一刻,狂暴的妖氣,強烈的本能又一次占據了她的大腦。

既然甩不開,她幹脆一個猛衝,直接把死抱著她不放的嘉拉迪雅釘在了牆上。

“放開!”對於因為強烈的撞擊嘴角再次流出大量鮮血的嘉拉迪雅,薇安似乎沒有絲毫的憐惜,她口中吐出冰冷的話語,隻是本能控製的心靈卻也有些迷茫——我為什麽不像對付之前的那些人那樣殺了她呢?不行,隻有她,是你不能動的!——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她的心底。

羅嗦!聽到這個聲音,薇安不知為何突然變得焦躁起來,一種小孩子似的想法在她心頭升起——你不讓我殺她,我就偏偏殺了她!這麽想著,薇安放棄了就此放開嘉拉迪雅的打算。

不管一邊幾個投鼠忌器的戰士,她雙手用力,猛的撕開了嘉拉迪雅的衣襟,讓嘉拉迪雅那潔白勝雪的肌膚一下子暴露在了充滿了血腥惡臭的空氣之中。

嘉拉迪雅的皮膚很是細膩,細致的紋理覆蓋著優美的曲線,雖然也可以看到那所有戰士都無法抹消的醜陋疤痕,但疤痕與她那美麗的胸脯交相對應之下,卻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美感,現場的幾人雖然都緊張得很,但突然麵對這幅情景,也不由得被迷住了。

然而,薇安對嘉拉迪雅的美麗卻沒有一絲的感動。

金色的豎瞳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她的手已經伸到了嘉拉迪雅的胸前——那不是溫柔的撫摸,薇安的手指如尖利的短劍,一下子刺破了嘉拉迪雅的肌膚。

鮮豔的血液染紅了晶瑩的肌膚,顯得那麽的醒目。

“我真的要殺死你了!”薇安的話音冰冷,聽在別人的耳中充滿了一種威脅玩虐的恐怖感覺,可說這話的人自己卻有些迷惑——為什麽我沒有直接刺破她的心髒,反而在這裏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呢?隻是刺破皮膚的話,又有什麽用呢?不過,嘉拉迪雅卻也沒有對薇安的話感到恐懼,相反,她的手也攀上了薇安的纖細脖頸。

“想要扼殺我嗎?”薇安心中一陣的冷笑,“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刺破你的心髒了。”

但是,嘉拉迪雅圍住薇安脖頸的手卻並沒有用上多大的力量。

她的手輕輕地動著,很溫柔,讓薇安不由得一陣的失神。

而當薇安清醒過來時,才發現,她的脖子上已經被係上了一件奇怪的飾物。

那是一個小巧精致的金色鈴鐺。

隨著薇安身體的輕微晃動,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好象是山泉流動一樣。

好熟悉的聲音啊!在哪裏聽到過呢?記憶的長河突然決口,薇安瞬間迷失在了那震撼心靈的鈴聲中。

那正是之前嘉拉迪雅曾經送給薇安的鈴鐺。

在北方的戰亂中,薇安戰死,那個鈴鐺也就此失落了。

但後來,嘉拉迪雅卻又放不下地把它找了回來。

“本來想等一個合適的時候送給你的,但是……而且,用來係鈴鐺的絲帶已經……”嘉拉迪雅的嘴角泛起微笑,不過卻由於痛楚而有些扭曲,“對不起呢!絲帶已經被我血弄髒了。”

的確,原本漂亮的粉紅色絲帶已經染上了點點的鮮紅,血圬使其顯得有些陰暗,但卻也因此而帶上了另一種獨特的美感,在薇安潔白肌膚的映襯下,就像是在雪中盛開的梅花一樣。

“回來吧!我已經不想再次失去你了,薇安!”眼角閃著晶瑩的嘉拉迪雅輕輕地擁住了薇安,口中發出深情的呢喃。

“嘉,嘉拉迪雅!”在嘉拉迪雅的溫柔注視下,薇安的妖氣慢慢緩和了下來,金色的眼睛也逐漸恢複了原本冰雪般的銀色。

“對不起!”隻來得及低聲吐出這麽幾個字,她就軟軟地倒在了嘉拉迪雅的懷中。

***************大家看出來了吧!我在很狗血地拖劇情,鄙視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