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很有眼色,說潮生不便,也沒留下用飯,就把五皇子妃也一起給拉走了。

五皇子妃看起來還不甘心,好象很想留下來蹭頓飯似的。

潮生

潮生換了衣裳,笑眯眯的往榻上一靠。

芳園坐在腳踏上,替潮生揉腿,紅豆和芳景兩個看著小丫頭翻找晾曬大毛衣裳,一頭一身都是汗。

秋天已經到了尾聲,可陽光還是一樣明媚。芳園往外看了一眼,笑著說:“沒幾天就是李姑姑的好日子了。今天我還看見一群人恭喜她,李姑姑可大方了,一點兒都不怯。”

潮生說:“這兩口子脾氣正好互補。”四皇子昨天還說,何勇臉皮兒薄得很,前院那些人恭喜打趣他,把他窘得差點兒奪路而逃。

“嗯,是挺好的。何大人忠厚老實,害臊怕什麽?以前聽人說,會害臊的男人才會疼媳婦呢,李姑姑是有福的。”

潮生笑了:“你聽誰說的?”

“小時候聽人說的。”

會害臊的男人才疼媳婦嗎?

那四皇子算不算會害臊呢?嗯……不好說,以他的城府,要他害臊有點兒強人所難。就算難得的害一回,估計也不會讓人看出來。

以後得爭取讓他多害幾回臊。

芳景也說:“是啊,可依我看,何大人也算是撿到寶了,李姑姑脾氣好,人又能幹。”

“都好,隻要兩個人相扶持著,彼此有個伴兒就成。”

“可惜婆婆的媒人沒有當成。”芳景看了紅豆一眼:“要不是小順和小肅兩個是宦官,許婆婆八成也想給他們保媒的。”

潮生微微有些意外,芳景從來不多話,更不要說是這樣的話題了。

紅豆的手頓了一下,手裏的線打了個結。

她有些遲疑的問:“為什麽……不能給他們保媒?”

“傻丫頭。”芳園說:“宦官哪能娶老婆啊。”

紅豆雖然有點兒一根筋,但是手腳勤快做事麻利,芳園她們對她都挺照顧的。再說,她從小在鄉下長大的,進京才多長時間,不明白也不奇怪。

“為什麽不能娶啊?”

“呃,”芳園張了張嘴,卻一下子不知說什麽。

這個要細說起來,咳,真有點兒少兒不宜。

芳園和芳景是宮裏出得有,當然是明白的,可是怎麽跟紅豆講,他們被割過一刀,已經不算是男人了,所以不能娶老婆生孩子呢?

芳景說:“宦官都是在宮裏服侍貴人主子的,偌大的後宮,隻能有皇上一個男人,宦官可不算是男人,所以不能娶老婆。”

紅豆似懂非懂,臉上還是一片茫然。

芳園索性直說:“你見過小孩兒沒有?小男孩兒比小女孩多長了東西知道吧。”

這個紅豆當然知道。

“宦官的那個,割掉了,所以不能生兒育女傳宗接代。要不是沒辦法的人家,誰舍得讓孩子受這樣的罪,身體殘缺了不說,據說下輩子也投不得好胎。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要隨便去問人,更不要在小順他們麵前亂說話。”

潮生的心情也沉落下去。

是啊,小順和小肅都是苦命的人。

芳景轉頭看紅豆,紅豆低下頭去不吭聲。

希望這傻丫頭已經明白過來了,早早兒把那份心思歇了。

芳園也有幾分覺察,主要是紅豆也太不會掩飾了,心裏想什麽全寫在臉上。這是主子有孕不上心,再這麽下去隻怕闔府上下沒有不知道的。

小順自己肯定也心裏有數。本來他嘴挺甜的,一到東院兒來,就姐姐不離口,和誰都能說幾句。可是最近卻不大過來了,倒是小肅跟著過來好幾遭。小順即使來了,是安安份份的一句話不多說,和以往的熱絡大相徑庭。

唉……這丫頭真是。

別說小順小肅他們是宦官,就算不是,內院的丫鬟和前院的小廝護衛有什麽私情,也是家法難容。

這丫頭,其實不適合待在王府這樣的地方。

李姑姑的喜事辦得十分熱鬧,雖然新房就在府裏,花轎沒派上用場,可是其他的禮數一樣不少。李姑姑穿著大紅喜服,蓋著一頂鴛鴦戲水紅蓋頭,被兩個丫鬟扶著一步一步的從屋裏走了出來。

新郎倌兒的樣子簡直是傻到了極點,何勇高大魁梧,那大紅鮮豔的吉袍穿在身上怎麽看怎麽……咳,不大那麽合適,古怪不說,臉也襯得更黑了。胸前還綁著個大大的紅球——也不知是誰給他綁上的,按說斜拉一道也就行了,這給他綁紅球的人簡直是唯恐綁得不結實不牢靠,都快把整個人都五花大綁了。

何勇的臉也漲紅了,不過他本來生得黑,臉紅也不大能看出來。

鞭炮聲劈裏啪啦放得震天響,碎屑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地。潮生雖然不能到跟前去,可是也能聽到那邊何等熱鬧。

“哎呀,李姑姑這一去成親,中午廚房是誰掌著事兒?可別誤了飯時。”

潮生笑著說:“誤不了的。”

看,李姑姑還真是身居要職,一天也離不了她。

不過這三天是甭指望吃著李姑姑做的飯了,人家成親,總得給幾天假意思意思吧?

許婆婆也穿著一身光鮮,笑嗬嗬的坐在主位上。何勇是孤兒,許婆婆是他長輩,看著他長大的。二拜高堂時,一對新人結結實實拜下去,許婆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人逢喜事,哪還記得琢磨那些不痛快的事兒?何勇總歸是成家了,新媳婦除了年紀大點兒,別的什麽都好。至於孩子,應該也問題不大。看大公主,不也順順當當的生了個大胖小子麽。

四皇子陪著潮生,也沒有過去湊熱鬧。他一去,各人都會拘謹起來,倒不如現在這樣歡騰盡興。前院差不多的人都去了,還有一些外客,小姚夫人自己不便來,還打發了人送來了賀禮。不管這些賓客有多少是衝著何勇,還是想攀上他這個王爺來的,反正四皇子沒打算露麵。兩人安安靜靜的用過了飯,四皇子搬過琴來,給潮生彈了一小段兒江水平。等他抬起頭來,潮生已經靠在那兒睡著了。

四皇子坐在榻邊,輕輕撥開拂在她臉上的一絲頭發。

前院的喧鬧,讓他也想起成親時的情形來。

一晃眼,他已經是要當爹的人了。

前院的嗩呐吹得俗氣而喜慶,讓人止不住的想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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