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天的夜晚天黑得很早﹐球場兩旁的燈亮了。球場上的人和看台上的人走的走來的來已經換了好幾次。我想也該回寢室了。就在這時有人在背後輕拍了一下我的肩,我轉頭﹐原來是葉可兒,我很驚訝她的出現。

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短牛仔外套,肩上斜挎著一個黑色休閑包。樣子看起來很精爽。她笑著對我說:“還好我沒認錯人,林哲,球場的燈都亮了,你還在看球?”我笑著說:“我在這休息呢?那你在這遊蕩什麽呢?”她瞪了一下眼說:“什麽?你說我遊蕩?我是路過這裏呢。”說著她跨過了坐位坐在我旁邊,不停用手玩弄著包的肩帶。她突然對我說:“林哲,我有木糖醇,你要吃嗎?”說著她從包的外貼袋中拿出了一整瓶,掏了兩小顆給我。我放進嘴裏就咀嚼起來,是藍梅口味的,有一種香甜的感覺。我說了聲謝謝。她朝我笑了笑。然後我們就安靜的坐著。

我想到自己猶豫了許久後想和葉可兒說的話,那就是不背負打水的責任了﹐結束我和她在別人眼裏的不明關係﹐讓一切都以回歸原點而結束。想到話一次次到了嘴邊卻咽下﹐也許擇日還不如撞日,我打算說出來不再猶豫,封存一切和她的記憶。我對她說:“可兒,我想和你說件事。”她側過頭靜靜的看著我,對我說:“你說把,我會認真聽的,把氣氛弄這麽莊重幹什麽呢?你不是平常和人說話都是很輕鬆的嗎?”然後還淡淡的笑了一下。

逃離了她直視我的視線,我盡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你知道大學中不經曆一件什麽事會是一件遺憾的事嗎?”她搖了搖頭。我接著說:“我告訴你答案吧,那就是談戀愛呀。”她笑了起來。使我感覺說接下來的話會輕鬆很多。我接著說:“所以…所以我不能給你繼續打水了,你明白嗎?”這時我看到她收起了笑容微微皺了眉頭。但她一直沒說話。我說:“因為我也會談戀愛的,我也會像其它男孩子一樣給自己的女朋友打水,也會和她親密的走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同時對其它女孩子做同樣的事。你明白嗎?你的…你的闌尾也好了,以後應該也不需要別人挽扶了吧。”說完還傻笑了幾聲。

沒想到我會一口氣把在我心裏憂鬱很久的話能一口起說完。我以為她會說些什麽,可是她沒有。她側回了頭,過了好久語氣有點冷冷的說到:“那個女孩是林歌嗎?”我盡量想用傻笑緩和一下氣氛,然後說:“不是…不是,怎麽可能。我…我目前還不知道。”她沒有側過頭和我說話,聲音也壓得很小。我聽到她說:“好吧,我知道了。那麽…那麽我走了。”

就在她即將起身離開的那一刻,我能感到我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有一重微痛﹐我開始後悔了。明白或許我並不隻是對她有好感,也許什麽時候我早已經悄悄喜歡上了她。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真沒用,因為她是眾人注目的焦點而退縮到今天這種地步﹐最衰的人可能就是沒勇氣去爭取自己喜愛的東西。

無意識下,發現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我以為她會掙脫出來,可是她沒有。轉過頭看著我說:“你不怕你女朋友怪你?”我尷尬的說到:“我…我…”我感覺我臉上一陣躁熱,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她笑了,用手撐了一下我的下巴說:“我就是喜歡看到你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也跟著她笑了。我能清晰記得當她生病住院時我握住她的手時的那種感覺,一種柔韌的感覺。隻不過那時她的手是冰涼的,而現在她的手心有點微微發熱,我在想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有點緊張。在那一刻我甚至在猜想如此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曾和幾個不同的男孩牽過手。她也會和我一樣緊張嗎?

我真擔心她會感到我不正常的心跳,因為我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超過了常速﹐但還在故作鎮定。我們牽著手在校園裏漫步了很久,很晚我才把葉可兒送回宿舍樓。在回寢室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才知道其實我很傻很苯。原來她對我一直也有好感,她並沒有拒絕我對她突如其來的牽手。而我差一點就永遠留下了一個遺憾,也留下了一個不可能知道的答案。我開始相信勇氣的重要,其實我們都需要勇氣。想起了梁靜如的那首歌: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麽說我不理

隻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

來麵對流言蜚語

隻要你一個眼神肯定

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

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

放在我手心裏你的真心

……

那一夜我夢到了葉可兒﹐她站在遠處向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