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班的巴士上遇到了喻勤﹐原來她的住處離我住的地方僅隔兩個紅綠燈﹐她在我的前兩站上的車。上下班時間車上人總是很多﹐巴士車司機和乘務員總是想盡辦法讓站台上每一個要上這輛巴士的人擠進來。巴士裏已極度飽和﹐人與人處於“極度親密”狀態﹐還在不斷的上人﹐而要下車的人也是很不容易才能擠下車。站在車裏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隻希望巴士車能快點到公司那個站台,可是巴士車走得越來越慢了。向兩邊的車窗外去,大大小小的車都像蝸牛一樣在緩慢前行。有人開始抱怨說大清早肯定出交通事故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堵。車裏的人都開始不安起來,很多人都在念叨一定會遲到。

我看到站在我不遠處的喻勤在不停的看手表,臉上的表情有點焦急。我想她可能害怕遲到,擔心自己是新人,正式上班就遲到給上司和大家留個不好印象。我好不容易擠到了她旁邊,笑著對她說:“你很擔心遲到對嗎?”她朝我笑了笑說:“是呀,這是第一天正式上班,就遲到,是不太好。”我說:“沒什麽關係的,我第一天上班時也遲到過。”我把第一天來公司上班時坐錯車的事給她說了一遍,告訴她我是不小心坐反了方向,她馬上就捂嘴笑了起來。她似乎也沒那麽急了,表情也輕鬆了些。但這確實是一個另人不快的早晨,原本隻需要坐近三十五分鍾的車,我們坐了近一個小時。下車走進寫字樓時已經九點半了,我們都遲到了。

在我和她出電梯走進部門辦公室時,在影印機旁正在印東西的Lily,在過道上經過的John,站著在窗戶邊接電話的Lemen,以及正在小會議室門口說些什麽的同事,都朝我們看來。他們的眼神中帶著些疑問,又似乎有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朝他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從他們的眼神裏表露的,他們可能在想為什麽我們會一塊來上班,最重要的是一塊遲到來上班。

我的猜想真還有些準,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來還沒多久John就走過來小聲的問我為什麽今天遲到了,而且還是和喻勤一起遲到來辦公室的。他還笑著問我是不是和喻勤約好了一起遲到的。我笑著告訴他喻勤和我坐同一路巴士上班,我在巴士上遇到她的,今天堵車很厲害,結果就都遲到了。我還補充了一句﹐說我有女朋友,不會對喻勤有什麽想法。他顯然知道我看出了他的心事,有點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就走開了。

這一天早上我的心情被遲到的事弄得還真有些不暢,因為已經有好幾個部門同事問了我和John差不多的問題,我都想在我的背後寫上一張字條,那就是“我和喻勤同時遲到,純屬巧合”。但我還是經常早上能在巴士上遇見喻勤,走進寫字樓前,我總會借口要去買早點或要在不遠處的報刊亭去買份報子什麽的,讓她先上樓去。我不想和她同時走進辦公室,因為她是目前部門裏的“紅人”,在別人眼裏要是和她扯上了點更親密或更熟的關係,無疑會被John那一幫子人當成靶子。也許他們還會說我打著有女朋友的幌子,在暗地裏其實也加入了他們對喻勤獻殷勤的隊伍。所以對喻勤我能遠之則遠之,有時候人就是那樣,你一旦被別人認定了什麽事,要想去澄清不是件容易事。

但畢竟是坐同一路巴士車上下班,能碰巧坐同一躺車是很平常的事,每次她在巴士車裏看到我時都會對我笑笑,她有時還說能在巴士車裏遇見我很高興,可以和我說說話,打發坐車時的無聊。特別是在堵車時,她覺得在車上有人說話會覺得時間過得快些。我不太喜歡和一個我不太熟悉的人說很多話,她顯然要比我大方得多,每次都是她說的話比我說的多。我才發現她樣子看起來文文靜靜,其實並也不是個很能靜的人。

可能女孩子就是那樣,外表總是給別人造成一些錯覺。就像我第一次看到葉可兒時那樣,我覺得她很漂亮,她的眼神又冷又酷,絕對是個冰山美人。從她和我說話的語氣我還大膽的猜測她是個極高傲,還可能是野蠻性的女孩子。而和她真正認識和交往起來發現我的判斷大都錯了。所以當Lemen他們不停的說喻勤一定是個十分文靜的女孩子時,我忍不住笑了﹐她們要是和她坐幾次車就知道了。此刻部門內的幾個單身帥哥也正在為喻情上演一場追逐戰。

也許是因為我在我們那塊街區已經住了快有半年了,喻勤認為我一定很了解那塊地方了。她問我知不知道離我們那最近的大商場和超市有哪些,附近有沒有什麽公園和體育活動中心,圖書館和書城遠不遠,以及市醫院在哪等等。我對她問我的問題有些茫然,我不知道裏我們那最大的商場和超市有哪些,因為我大多是在住處小區內的超市買自己需要的東西。我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麽公園和體育活動中心,我想運動時就在小區內的花園跑跑步或是在小區內那個不太大的球場打打球。當然書城我知道,無聊的時候我會跑去翻翻書。圖書館我是全然不知,醫院還是知道,我們街區就有。她的其它問題我是全然摸不到頭腦。

我在想這可能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在生活中她們很注意環境和一些細節性的東西。剛到一個新環境時,她們想盡快了解在她們心目中認為是很重要或是與生活相關的某些地方,所以我常常認為生活中我們男人缺少女人的細心。我很尷尬的朝喻勤笑了笑,我告訴她她問的很多問題我回答不上來,可能她去看地圖比問我要好得多。她卻告訴我她是個地圖盲,以前學地理是經常打不及格的人,她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後她又笑著對我說:“我聽說你前不久買了一台電腦,那你肯定知道電腦城在哪吧?”我笑著說:“那個我知道。”她然後說:“你對電腦了解嗎?”我說:“還可以,雖然不是學電腦的。”她接著說:“那麽林哲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我笑著說:“當然可以呀,隻要是我能做得到的。”她笑著說:“謝謝,我想要你帶我去選台電腦,我對電腦型能和配置方麵不太了解。”我答應了她的這個請求,畢竟在這方麵我認為自己還是個熟手。我們約好了周日我陪她去電腦城選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