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人算還不如天算﹐我醒來時都九點半了﹐鬧鍾沒能鬧醒我。想想也情有可原﹐這幾天都在忙宣傳部的事﹐跑腿都跑累了。我看到呆子已經出門了。他的床疊得很整齊。香帥和蟲子還在呼呼大睡。我匆匆忙忙的下了床﹐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騎著我那輛飛鳥牌自行車出了門。

李莉那夥人老喜歡說我不積極﹐我蹬得很快﹐因為我不想又有人說不積極了。好歹我自認為是個熱血分子。前幾天天氣總是沉沉的﹐才發現今天太陽出來了﹐空氣也很清新。我騎著車飛奔起來。突然之間,在出宿舍大門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處,一個女孩突然冒了出來。我心裏默念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從她胳膊旁擦邊而過﹐但是她的手還是受了不小的衝擊力,手捧的東西全部滑落。咯登一聲響﹐感覺我的車輪子軋到了什麽東西。就在這一刻,我也從車上做了個自由落體運動。倒在了地上﹐車子橫趟著﹐輪子還在打轉。

“對不起﹐對不起﹐同,同…學……。”我看到一個有點麵熟的麵孔清晰的出現在我麵前。我試圖懷疑我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冰山美人﹐應該是凶巴巴的美女更準確。她今天把頭發用頭巾綁了起來。穿著白色的T恤﹐一條筆直的束身牛仔褲。但的確是她。她又是用上次那種相似的眼神直直的看著我﹐冷冷的﹐帶著不屑﹐沒有任何其它的表情。我覺得自己和她真是冤家路窄。如果你有過兩次和同一個人犯衝的經曆﹐你也會感覺到這是一件多麽難受的事情。我隱隱約約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了。

她帶著生氣的語氣說﹕“我在等你的道歉!”“我已經道歉了。”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才發現和上次的對話是多麽的相似。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地點。她停了幾秒鍾,加重了語氣說﹕“你應該這樣說﹐我撞到了你﹐對不起。”她死盯著我﹐我也死盯著她。我不想做同樣的蠢事了。我突然覺得上次那個道歉的決定是多麽的幼稚和可笑。

沒相持多久﹐她終於又開口說話了“你還是快點道歉吧﹐別忘了﹐我的CD也被你軋壞了。”這時我才想起剛才被軋到的東西。撿起來一看﹐CD盒和裏邊的CD都碎了。盡管這樣我還是沒有半點想退讓的意思。我不但在心裏告誡自己千萬別中了她的道。說聲對不起就已經道歉了。她看了看表可能有急事也不想和我磨蹭下去。她從口袋裏掏手機的同時對我說:“告訴我你的名字電話號碼。如果你在下周一前沒找到同樣的CD還我﹐我會打電話提醒你。”我很不情願的告訴了她我的電話和名字。她按了一下手機儲存後準備轉身而去。

“喂﹐等等﹐你叫什麽名子﹐CD要送往哪?”她並沒回頭隻是淡淡的答到“名子,CD歌紙上找得到。宿舍B12棟113寢室。”說完就走了。B12棟?原來她和林歌同棟樓。她走後我看了一下那張已經破碎不堪的CD﹐SavageGarden,野人花園的同名專輯。我隻知道他們是一個澳洲的組合,更多的就不了解了。打開封頁,右下腳用黑筆寫著幾行字:Likebreeze,penetratemyheart/Likesunshine,deeplyshinemyheart底下簽著可兒,購與深圳書城,日期是1999年12月23日。我想可兒可能就是她的名字了。

扶起自行車打算繼續趕路了。發現車子鏈條鬆了,龍頭也歪了。根本騎不了。加上剛才的小插曲,另我心煩器氣急噪。當我到工作室時十點都過了。其它人都到了。他們看到我來時推自行車的狼狽樣,都笑了。我慌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米成還有另外兩個和我一樣打零的李名和張風華都笑了。他們問我是不是“酒後駕車”。老板米成接下了幫一家私人旅社做靜態網頁的CASE,因為時間緊就把我們叫來分配任務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心想這幾天又要打夜工了。人就是這樣,太充實不好,太閑也不好,很難找到個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