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跟著迅雷進了這個寬敞的房間,隻感覺裏麵香氣撲)是柔軟的毯子,腳踩在上麵一點聲音都沒有,芙蓉塌上坐著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雲鬢高聳,穿珠戴翠,一身的貴氣看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你——過來!”翠兒從軟氈上站起來,衝她勾勾手指。豔如依言走過去。

“站住,在離我五步的地方站住!”

豔如又依言站住。

翠兒皺緊了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她比自己要高一些,皮膚曬得黑黑的,有些幹,臉上還有些許斑點,好在五官還是整齊,她覺得的整齊也就是剛剛看得過眼而已;眼神太直,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看得她心裏很是別扭,身材還算不錯,至少比她豐滿多了,可是有些過了吧?這粗胳膊粗腿兒,身子有些佝僂著,兩隻手無措地放在身前,兩條腿卻是一副隨時要跑的架勢。

翠兒推了她一下,她一個趄趔差點兒沒摔倒。

翠兒有些嚴厲地看了她一眼,斥道:“給我站直了!”

豔如不知道她為什麽不高興的樣子,還是依言站直了身體,這下翠兒有些自卑了,她竟然比自己高半個頭!

“在我身邊站著吧,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樣子。”翠兒有些挑剔地看著她,那身翠衣穿在她身上一點都不搭調,就好像是掛在她身上似的,衣服是衣服,人是人。

“你是誰?”豔如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麽這府裏的人都能管她?

“叫我姐姐吧。”翠兒極不情願地說,她看起來年歲比自己還大好不好?沒辦法,總不能讓人家叫自己妹妹吧,那以後還怎麽管教她?

“我是負責管教你。教你些禮數才藝地。你在我身邊好好學。否則我們誰都沒法跟公子交代。”翠兒有些無奈地說。她第一次對自己沒信心了。麵對這麽個女人。

“是藍皓塵讓我來地嗎?”豔如有些興奮了。又忍不住問。

“你一個賤奴怎麽能直呼公子地名諱?給我記著。以後隻能叫公子。明白嗎?否則。你等著腦袋搬家吧。”翠兒不耐地斥道。

“可是——”豔如有些不服氣。她一直這麽叫。腦袋不是還好好地嗎?

“不許頂嘴!”翠兒給她個不屑地白眼。

豔如有些生氣了。怎麽誰都敢欺負她?想罷撒腿就要跑。浣衣坊十多個人打她一個。她還不是一樣跑掉了?翠兒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個側踢把她踢倒在地。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揉了揉摔疼地腰。

“跪好嘍,不知規矩的丫頭,先領二十板子吧。

”翠兒吩咐身邊是侍衛動手,豔如見她比自己厲害,逃跑的心也沒了,乖乖地跪下,咬著牙硬挨了二十大板。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丫鬟的本分是聽話,你不好好跟我學,我跟公子無法交代,你也別想再見到他了!”翠兒耐著性子跟她說。

“姐姐,我會好好學規矩的。”豔如頭一次低聲下氣地說。她想見他,現在就想,就當是為他學的吧。

“好了,以後說話小聲點兒。”翠兒實在受不了她那大嗓門,轉頭吩咐貼身丫鬟把她帶到書房裏,先簡單的教她些詩書。豔如跟著丫鬟下去了,翠兒回到內室,奶娘正在給兩個孩子喂飯,她接過來,逗逗這個,又逗逗那個。

迅雷也跟了過來,兩個孩子見了他,都吵著嚷著要爹抱。

翠兒嘟起嘴,佯怒道:“都說男孩兒跟娘親,他們怎麽是跟爹親?存心氣我是吧?”

迅雷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得意非凡,“誰讓他們的娘親總是訓斥他們呢?人家都說嚴父慈母,你也沒個慈祥的樣子,我隻好當慈父了,是吧虎兒豹兒!”

“爹爹好,娘親也好。”兩個孩子嘰嘰喳喳地嚷著,翠兒終於笑出了聲,這兩個孩子嘴怎麽這麽甜呢!

*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豔如卻在書房中愁眉苦臉,一雙手上不知挨了多少板子了,可是還是拿不住筆,為什麽非要那麽別扭的拿呢,能畫出字來不就行了?而且為什麽要學寫字呢?她不會寫字,這些年不也一樣過得很好?

身邊的幾個丫鬟冷哼了幾聲,跟她真是沒話說,那沿街乞討的日子也算是過日子?不過是活著罷了。她們都是從江南一路跟著翠兒到這裏來的,自然是看不上這麽粗鄙的女人,無奈夫人吩咐了,她們不得不教她便是了。

一天下來,她比幹了一天的活兒還累,後背挨了二十板子,火辣辣的疼,手更是腫得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其實也不用拿筷子了,因為她一天什麽都沒學會,還把書房弄得亂七八糟,所以晚飯沒她的份兒了,翠兒威脅她,如果明天還這麽笨手笨腳的,還不給她吃飯!

入夜了,她睡在翠兒隔壁的房間裏,以便她隨時召喚,翠兒所以沒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是怕晚上她的大嗓門嚇壞兩個孩子。

可是這樣的房間對於豔如來說,已經是天堂了,她第一次知道還有床這種東西,雖然已經在藍皓塵的**睡過一晚,可是那時被他擺弄得七葷八素,根本沒時間看別的,又一大早的被他趕出門。

這張床可是自己的了,鬆軟的褥子,睡在上麵像睡在棉花堆上一樣,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屋子裏還熏著香,熏得她昏昏欲睡,身上和臉上也不知被翠兒塗了什麽,香噴噴的。她要她不要動,她就不敢動,隻能趴著睡

睡夢中,她又夢到了她常常去的山穀和小河,她在清\洗臉,在山裏摘野果子吃,自由自在的跑,有人打她,她跑得比誰都快,她去乞討,跟別的乞丐搶吃的,日子過得無憂無慮,雖然也會挨打了,可是她已經習慣了,倒是這裏,讓她有些不習慣。

*

翠兒也很不習慣,忙活了一天,累得滿頭大汗,唉,那個女人,說她笨吧,有時候她說的話還挺聰明的,比如她知道妥協,知道看她的臉色。可是她那一腦子的一根筋,她認定了的事,怎麽也轉不過彎來,比如她說寫字也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服穿,為什麽還要學?跟她解釋了半天,她似懂非懂,可是從她的眼睛裏,她發現,她根本就沒聽進去,隻是在敷衍。還有她那張臉,用了自己整整半瓶的珍珠膏,這才是開始,也不知道有用沒,怎麽才能讓她的皮膚變白呢?她想了半宿,終於想出個辦法,從明天起,不許她出門,曬不著太陽了,她自然就白了!

*

於是白天教她中原的禮儀音律,晚上又教她寫詩作畫,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可憐的豔如覺得自己被囚禁了,翠兒把她困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屋子裏哪也不許她去,還每天教她學不完的規矩。寫字她是怎麽也學不會的,翠兒給她弄了把瑤琴,她一看就暈了,在這麽多細絲上撥弄來撥弄去手都受傷了她發現自己的手越來越嫩了,一不小心就會受傷。

這天,她在屋子裏練琴練得悶了,悄悄地走到窗前,窗前的花都開了,五顏六色的,真是好看,花園中奶娘正抱著兩個小少爺玩兒,多好看的孩子呀,胖乎乎,圓滾滾的。穿著一模一樣的金絲滾袖鑲邊的紫色緞祅,頭戴鑲著青玉的虎頭帽,兩個毛茸茸的小耳朵立著,真想親一口!

事實上,屋子並沒有上鎖,她直了直身子,還是忍不住跑出來,順便拿了桌上的糕點。

兩個孩子見有好吃的,一溜煙兒的跑過來,奶娘看看她,她一臉坦然的回看她,然後領著他們兩個玩兒去了!

*

藍皓塵正帶著迅雷在深山老林裏打獵,這個季節的熊剛剛結束冬眠,掌上的那點兒油水都被自己啃光了,不是上品,倒是有不少枹子,兔子,野雞在林間穿梭。

那長得像小鹿一樣的枹子傻得可愛,見了生人也不知道躲,隻覺得這個穿得明晃晃,華麗麗的人跟別的人不太一樣,有幾個在溪邊喝水的小子竟然想要走近來看。

藍皓塵有些好奇地對上它們清澈的眼神,彎弓搭箭,它們似乎才意識到了危險,正琢摸著是跑還是不跑呢,已經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

迅雷撇撇嘴,藍皓塵也覺得有些無趣,這也太沒有挑戰性了吧?

迅雷瞥見公子那野獸般的眼神,暗自腹誹了一句,你不會是想看到熊吧?那個有挑戰性!現在的熊餓了一個冬天了,正愁沒有東西填肚子呢,我們兩個正好夠人家吃一頓的。

前麵的密林裏傳來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兩人凝神靜聽。

“好像是熊!”迅雷低咒一聲,自己想得怎麽就這麽準呢?

“你猜對了。”藍皓塵輕笑,指點江山般指著不遠處對他們熊視眈眈的黑熊。眼中終於掠過一絲淩厲,和一絲躍躍欲試。

“它是我的了!”他大喝一聲扔下弓箭,飛身衝了過去。

“公子,你不會是想和它肉搏吧?”迅雷不耐地低吼,可是事實是,藍皓塵已經在和它肉搏了,熊雖然行動稍緩,可也是吃不得虧的動物,眼見這人不知死活的衝過來了,揮掌便拍。藍皓塵側身躲過,它巨大的身形已然壓過來了,藍皓塵後退兩步,抽出袖中鋒利的匕首,他準備活取熊掌,嚐嚐滋味如何。說時遲那時快,黑熊的力道似乎比他想像得大,糾纏了半晌,雖然給它劃了幾個個口子,它卻更加凶猛的反撲過來,藍皓塵左躲右閃,不小心腳下一絆,身後的灌木刮住了他的衣衫,他冷笑一聲,一個手刀就要砍過去,看是你拍死我還是我拍死你!

迅雷驚出了一身冷汗,熊的力量哪是人能比的?不由多想,彎弓搭箭,一箭射過去,卻是射向黑熊身邊的灌木,黑熊立刻掉轉了方向,憤怒地吼了一聲,向他撲來,迅雷飛身而起,略過它的頭頂,順便把藍皓塵拎起來便跑,幾個閃身,跑出了黑熊的視線。

“你他媽不想活了也給我找個體麵點兒的死法!”迅雷怒視著藍皓塵,第一次不分尊卑地大罵著。這些年,他一直暗中派人跟著他,也知道了,他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不是躲避,也不抗拒,而是索性消極求死。多少次堪堪把他救下,下一次他依然如此。

“迅雷,你的箭法不行啊!怎麽一箭射偏了呢?”藍皓塵不以為意,淡笑道。

迅雷放開他,目光隨即溫柔了,“我隻是不忍心去殺一個保護孩子的母親,你沒看到嗎?它身邊還有一個小的。”

“哦?”藍皓塵也明白了,剛才他那一箭,是射向它的孩子,所以黑熊才會立刻調轉矛頭,不過不用想,他那一箭一定射空了。

“你的心腸是越來越軟了。”藍皓塵歎口氣。

“人同此心,我也有孩子。”迅雷還是解釋道,雖然他未必聽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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