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暖坐下之後便沒有再往上叫價,隻是失望的低著頭,偶爾會抬頭看一眼納蘭迪的背影。

納蘭迪拿到照片之後便沒有再過多逗留,而是直接帶著楚平和韓若峰離開,經過南暖身邊的時候,微微停頓低下頭去看了南暖一眼,而南暖也是條件反射的一抬頭,二人對視。

“你……”南暖透過鏡片看到納蘭迪那雙微眯的眉眼,頓時有點吃驚的張了張嘴,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時候納蘭迪收回視線,然後往外走去。“等一下!”南暖忽的起身追出會場,留下娜和鄭超不明所以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不放心的跟著出去。

南暖追到了大廳,焦急的說道:“先生等一下!”看著前麵的三個人停下了腳步,南暖試探性的問道:“我是南家的小姐南暖,請問先生叫什麽名字?”

納蘭迪放在胸前的左手微微攥緊,然後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不管仍舊站在身後的南暖。三個人來到了停車場,納蘭迪坐在副駕駛上,讓韓若峰開車。

“怎麽?現在還在想著她?”韓若峰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隨口問道。

倚在座子上,納蘭迪歎了口氣,半年不見,南暖居然有了白頭發,而且整個人看起來也憔悴了好多。“沒……沒事,接著開車吧,我們直接回酒店就行!”納蘭迪閉著眼睛說道,心裏現在一團亂,腦海中南暖的影子揮之不去,看了一眼反光鏡,納蘭迪突然間坐了起來。

就在他們車的後麵還跟著一輛紅色的奧迪tt,納蘭迪一眯眼,開車的人正是南暖,隻見南暖眉頭微皺,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的車,似乎正在跟蹤自己。“把我到前麵的路口放下行了,我下去走走,順便會會她!”納蘭迪對韓若峰說,然後到前麵的拐角處下了車,後麵的南暖也在納蘭迪往前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停下車來。

納蘭迪當然知道南暖一直在自己的身後跟著自己,來到一個胡同裏,納蘭迪停下身來,然後從兜裏拿出墨鏡戴好,低聲問道:“不知南小姐大晚上的不回家,跟著我幹什麽?”

南暖一下子被問住了,有點發愣的看著麵前背對著自己的男子,說:“沒什麽重要的事,我隻是看著你很像我的一個故友,想要上來確認一下而已!”見納蘭迪不說話,再次開口問道:“不知先生叫什麽名字?可否以正麵相對?”

“嗬嗬……”納蘭迪深吸一口氣,笑著說:“是嗎?那麽南暖小姐的故友又是誰呢?不知你們二人為什麽會分開?”他依舊背對著南暖,緊緊地抿著雙唇,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她。說來也真是奇怪,從頭到尾他完全是受害者,一切都是南暖的錯,為什麽他自己卻害怕麵對南暖,反而是南暖窮追不舍呢?

“這個嘛……”南暖淡笑著抿抿嘴,見納蘭迪轉過身來,微微搖頭,有點苦惱的說道:“該怎麽說呢?”

納蘭迪瞥了一眼旁邊的酒店,說道:“你吃飯了嗎?如果沒吃的話我不介意邊吃邊說,隻要你信得過我!”

南暖低笑出聲,說:“我當然信得過你,要不我也不會跟著你走這麽長時間!”然後率先抬步往酒店裏走去。

坐在桌前,納蘭迪把菜單推到南暖麵前,自己隻是點了一道南暖最愛吃的琉璃山藥,然後便讓南暖點菜。“沒事,你點就好!”納蘭迪推了推墨鏡,淡笑著說。

南暖又點了兩道菜,然後抬頭問納蘭迪:“你不喝酒嗎?”見納蘭迪點頭,便讓人送上來一捆啤酒,然後便將菜單交給服務員。

身子往前靠了靠,納蘭迪坐在南暖對麵,說:“現在你可以開始說了!”

“恩……那個故友其實,是我愛的人。”南暖抿抿嘴說道:“我在愛上他之後,突然間發現其實當年是我的父親害死了他全家人!”

聽南暖這麽說,納蘭迪的拳頭握了握,不過很快便鬆開,其實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納蘭迪也不怎麽在意那件事了,畢竟當年就算南家人不插手,結果還是不會改變。“然後呢?”納蘭迪一挑眉,問道。

“然後我打算親自去驗證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經過驗證,這件事是真的,我想要告訴他真相,可是我出了車禍失憶了。”南暖低下頭去,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說道:“在我失憶的期間,我一直在傷害他,好幾次都差點要了他的命,最後……是他一磚頭將我打醒,可是我突然不敢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了。”

納蘭迪再次幫南暖倒酒,問:“為什麽呢?在你失憶前不是很想跟他說以前的事情嗎?”

南暖握著酒杯,說:“其實我是自私自利了,我怕在我告訴他真相之後,那個人會離開我,甚至會殺了我的父親替他的家人報仇。我不想失去我的家人,因為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

納蘭迪低頭不語,看著南暖,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接著,他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了殺害他家人的凶手是我父親。”南暖雙手捂著臉,擦掉了臉上的淚水,說:“不好意思,我情緒失控了!嗬嗬……我們兩個不歡而散,又過了幾天,他來找我,結果我發現他被人跟蹤,而跟蹤他的人,就是我的父親!”

眼神一厲,納蘭迪當然記得這一段事情,他一度的認為是那一切都是南暖串通好的,而看見坐在自己對麵的南暖,納蘭迪一咬牙,恨意再次從心中升起。

“他誤會我,他以為那是我和我父親設下的騙局,可是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和我父親串通起來!但他完全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南暖低聲哭了起來,接著說:“他離開之後,我有嚐試著去他家敲了好幾次門,可是他不肯見我,在我最後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