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百年前的殘念
“這裏是……”
林青和老板娘身形站穩，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之前的溫泉之中了，而是在一處山洞之中。
山洞不大，也不小，就像是一座大殿，關鍵的是，林青環顧四周，神識掃蕩，居然沒有發現山洞的入口或者出口。
這山洞就好像是在一個山體之中憑空產生的一樣，林青和老板娘直接進了來，卻沒有出去的路。
“我們是在畫中！”
老板娘也醒悟過來，有些驚慌道。
她身為天女門門主，奇異的事情經曆過不少，更加詭異的事情也曾聽說過，但是還真的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自己和林青兩個人大活人，居然進入了一張畫卷之中。
“這魔女畫卷，或許就是一個須彌芥子法器。”
“隻不過，其餘的須彌芥子法器隻能夠存放沒有生命的物品，這個魔女畫卷，是能夠裝人的！”
“我們被拉了進來。”
林青見找不到出來，一時間也不再著急。
這種情況，沉著冷靜，謹慎應對，才是最好的辦法。
“天女，魔女！”
老板娘仰起頭，看著山洞牆壁上的壁畫，開口驚道。
林青走了過去，隻見在牆壁之上，雕刻著兩幅壁畫，一副天女，一副魔女。
兩個女人的神態姿勢，和之前畫卷之上的，一模一樣。
“這畫卷之中，本來就用兩個女人，一個天女，一個魔女？”林青又是納悶起來。
這樣看來，之前自己猜測的天女是後來畫上去的，好像又有點不對勁了。
“哢嚓……”
突然，一聲碎裂聲響起，在整個山洞之中，特別清晰。
林青和老板娘齊齊一愣，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魔女壁畫的一角，居然破碎開來。
緊跟著，那破碎的一角，越來越大，仿佛壁畫之中的魔女，就要複活，降臨下來。
“哢嚓！”
又是一聲，天女壁畫的一角，也開始碎裂。
“她們要出來了。”
老板娘驚訝的捂住嘴，難不成，這畫卷之中，還真的有兩個人不成。
林青拉著老板娘急速後退，退到最後方，警惕的盯著兩幅壁畫。
壁畫一點點剝落，魔女率先伸出一隻腳，踢破牆壁，走了出來。
她和畫卷中的一樣，身上隻披著一層黑色薄紗，近乎透明。
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害羞，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撩人的魅惑，勾人氣質，渾然天成。
“終於有人進來了。”
魔女看著林青和老板娘，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猶如旋渦，幾乎要將兩個人給吞噬進去。
“兩位來者是客，就讓我好好招待兩位。”
魔女說著，居然伸手勾住自己肩頭的薄紗，仿佛要將其扯開一般。
“住手！”
另一邊，天女也從壁畫之中走了下來。
她倒是聖潔純淨，一聲白衣，飄飄若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讓人一看，就心生敬意。
“你這又是何必呢？”
魔女嬌笑著，轉身看著天女。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想做的，就是你想做的。”
“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你怎麽攔我。”
說著，魔女更加靠近林青一步。
“我不會讓你得手的。”
天女身形一閃，出現在魔女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一旁的老板娘，看到這一幕，直接目瞪口呆，這畫卷之中居然有兩個人，而且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氣質衣服不同，就好像是雙胞胎姐妹一樣。
可是她又從兩個女人身上，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靈氣。
這天女和魔女，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樣。
但若真的是普通人，又如何能在這畫卷之中，呆了這麽多年呢。
“喂，你們兩個，想要吵架還是打架，能不能先等一下，讓我問幾個問題。”
林青突然開口，打斷天女魔女的爭吵。
“你們不是人吧？”
“你們是這畫卷的器靈？”
林青猜測問道。
萬物有靈，法器也不例外，不過隻有特殊法器，才能孕育出器靈出來。
這還是林青第一次遇到，不過青衣圖錄之中有所記載，所以林青第一時間就想了起來。
“而且你們長得這麽相似……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或者說，兩本同源，你們隻不過是一個器靈的兩麵性，一邊魔女，一邊天女！”
林青句句問道，直指核心。
天女魔女，一起看向林青，一個嬌笑，一個冷笑。
“你倒是不傻，知道的倒是蠻多的。”
“不過不對。”
魔女笑著道：“器靈？你太抬舉這破畫了，隻是一張破紙而已，還要我們當器靈，它配麽？”
天女則是對著魔女道：“都這種時候了，就別說配不配這種話了。”
“你我，都隻是一道殘念罷了。”
林青眉頭一皺：“殘念？你們是個人，或者說，曾經是個人，但是現在，隻是兩道殘念？”
天女轉身看向林青和老板娘。
“你們能進入這裏麵，也是有緣，我想問你一句，現在是什麽年代。”
“什麽年代？”
林青一愣，隨即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
“什麽二十一世紀？”魔女反問道，“現在不是華夏民國麽？”
林青心頭一咯噔：“華夏民國，那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早就滅亡了，現在是新華夏，一個嶄新的國家。”
“百年……過去了一百年！”魔女突然大笑起來，“都過了一百年了，一百年啊！”
天女神色透出一絲悵然：“不知不覺，已經過了百年了。”
她說著，又看向身邊的魔女，神色複雜：“你我糾纏了這麽久，又有什麽用，一百年都過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塵土。”
“不！不會的！”魔女大叫起來，“隻是一百年而已，隻要境界足夠，還是能存活下來的，不可能死掉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天女繼續道，“你我的身子，肯定早就腐朽了，就算是出去，又能如何？重新找回肉身？一堆白骨？”
魔女徹底呆住，身形一頓，在也沒有了之前的嫵媚。
“是啊，一百年過去了，你我爭個高下又如何，他都不知道怎麽樣了。”
兩個女人徹底消沉下去，冷漠了起來，再沒有了之前針鋒相對氣氛。
林青咧咧嘴，腦中的想法轉了一圈，然後試探著開口。
“你們，其實是一個人？”
“一個百年前的人？”
“隻不過除了什麽事，你們的肉身被毀，隻有神魂保存在這畫卷之中，還分裂成兩個對立麵？”
“我說的對不對？”林青問道。
“就你聰明！”魔女白了林青一眼。
“百年前的神魂。”老板娘心中震驚，看著天女和魔女，怔然久久，然後慢慢問道。
“神魂分裂成兩半，居然還沒有意識模糊，反而成了兩個人一般……那你們之前的境界……”
林青也是想到了。
神魂分裂，還能在一副畫卷之中，存活百年之久，意識一點都沒有模糊。
這該是什麽境界，才能做到的？
至少他，完全沒有聽說過哪個境界可以如此。
至少五品大道長是不可能的！
“我們的境界……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形容。”
“在我們那個時候，我們處在化神階段。”天女脾氣好一點，回答兩個人道。
化神？
林青看看老板娘，老板娘也看看林青，齊齊搖頭。
兩個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境界。
或許是因為百年前的境界劃分和現在不一樣，或者是還在現在已知的境界之上，所以林青和老板娘都沒有聽說過。
“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去找他！”魔女突然道，“以他的修為，他肯定還沒有死！”
說著，魔女就環顧私照，仿佛要尋找出去的路。
天女一直靜靜的看著她，緩緩搖頭。
最後，天女終於開口。
“你還沒有發現麽？”
“其實我們，已經要消散了。”
天女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那裏正在一點點的消散，化作偏偏碎片靈光，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魔女的腳尖也是如此，隻不過她一直沒有發現。
“你和我，都不是完整的神魂，隻是一道殘念罷了，能保存百年不滅，已經足夠幸運了。”
“還想著出去……”
天女悲傷的搖了搖頭。
林青和老板娘也感覺到，兩個人身上雖然沒有靈氣，但是那種氣質，正在一點點消散。
“這畫卷被激活了，我們兩個也清醒了。”
“但是，也是你我消散的時間了。”天女道。
“都怪你們！”
魔女猛然扭頭，惡狠狠的盯著林青和老板娘：“要不是你們，我怎麽會消失！”
魔女說著，她膝蓋之下，都化作碎片，點點消失。
“怪他們又有什麽用？”
“不是他們進來，你我還在沉睡之中，一點意識都沒有，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倒不如這樣，在最後消失的時刻，還能問一問他的下落。”
天女說著，看向林青。
“我想問一問，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字。”
“以他的修為，他應該沒有死，還存活在世上才對。”
林青道：“他叫什麽？”
“陳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