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間,帳篷燃起的大火已經火勢變小,以致漸漸熄滅,激戰亦已經結束,站立著的都是黑衣黑褲頭紮黑頭巾的黑衣人,個個手持火把,火苗在黑夜中獵獵作響。wWW。QUaNbEn-xIAoShUO。coM上千黑衣人手持火把,顯得十分詭異。而地上躺滿了大隋士卒的屍身,當然黑衣人的屍身亦不少。景況十分慘烈。

“稟首領,此次殲敵四百一十一人,包括八名工匠。此外,擒獲侍女八名……”一名黑衣人跪倒在地,詳細地稟報著戰果。聽他稟報之人卻並未著黑衣,一身軟鎖金絲甲配著一套灰紫色緊身戰袍,端坐一匹灰黑色前配鐵甲的戰馬之上,顯得十分突出。很顯然,此人便是這群黑衣人的首領。

“混帳!這些又何用處?”黑衣人首領聽了稟報之後並無絲毫喜悅之意,反倒暴怒起來,“裏麵便沒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權貴麽?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他不死心地再次帶人四周查看了一番,確信手下對戰果的點收並無差錯之後,心中湧起了一股寒意。確實,殺死這些普通大隋士卒對他毫無意義。他要的,是那個少年權貴的命!而不是別的。但為何事情竟會如此?兩千多兵馬圍攻四百餘人,圍得滴水不漏,怎會讓一個大活人走脫?

若是尋常戰役,不要說走脫了一人,便說走脫了大半,也沒什麽所謂。但此次行動,卻是不容有失,不容半點錯漏!因為小小的錯漏,便會功虧一簣,乃至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偏偏就是出了錯漏,偏偏就是走脫了人,而且走脫的就是此次行動最根本之目標人物!

黑衣人首領臉上仍是一片震怒之情,但是心中卻已經開始戰栗,甚至連執著韁繩的手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他實在不能想象,此時敗露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此時又有人來報,說道在樹林之中發現兩具黑衣人屍體,想必是被逃脫之人所殺。黑衣人首領精神一振,喝道:“既是如此,想必還沒有走遠,給我搜山!就算是挖地三尺,亦要給我找出來!”

隨著這一聲令下,眾多的黑衣人紛紛動了起來,上千把火把如同繁星一般朝著緩坡上的樹林中湧去。

“報——”又是一聲長長的稟報聲,一個黑衣人飛騎前來,翻滾下馬跪倒在地,道:“驛道前方有人衝闖哨卡,據稱對方共有三人,其中兩人為一男一女兩個少年。”

“是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對方已走了多久?”黑衣人首領心中一震,立即追問。

“已走了小半個時辰!”

“什麽?為何此時才報?”黑衣人首領狂怒喝問道。

“稟首領,據幸存者稱,對方當前一人十分凶猛,哨卡的五個士卒有四人被殺,一人受重傷,根本無法報訊,還是屬下等巡查才發現這一狀況!”來報的士卒見首領震怒,不禁將聲音放小了些。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都別搜山了,眾騎兵快隨我追!”黑衣人首領氣得差點吐血,雖知讓對方先走小半個時辰基本上不太可能追的上了,卻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眾黑衣人辛苦了一晚,死傷亦不在少數,此時還要給首領痛罵,心中頗不爽快,但也沒有辦法,騎兵們隻得跟上首領,沿著驛道追擊而去。

剩下的黑衣人將所有屍身堆放在了一起,又堆了許多柴火上去,點了火,頓時火勢滔天,濃煙滾滾,未過多久,山麓之下已隻剩下一堆黑灰殘骸和一股刺鼻的惡臭。

清風依然緩緩而吹,將那些黑灰吹得四處飄舞,那股惡臭亦漸漸消散。山麓慢慢又恢複了原狀,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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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州晉陽城,河北道行台尚書府。王韶正與數位官員商談如何在各郡縣開設郡試一事。

十餘日前,朝廷一紙詔令傳到,言明朝廷將從今設立科舉,要求各郡縣今秋統一開設郡試,各州下一年開設州試。作為出身豪門世族的王韶,他既十分明白此舉對於朝廷之重要,卻又不可避免的有些抵觸與擔憂。

但身為朝中大員,又是並州之諸事主持,有想法是另外一回事,當務之急卻還是如何盡快盡好地將此事辦好。因此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忙個不停。隻因設科取士聽來簡單,操作起來卻十分繁瑣。

憑著一種直覺,王韶雖不知道朝廷出台科舉製之具體決策過程如何,但卻認定這必然是晉王楊廣的傑作。對於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王爺,他已經越來越看不懂、看不透了。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如此心智,著實令人驚訝。

“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能出什麽差錯,在此拜托諸位了!”王韶以此結束了此次布置,鄭重其事地起身行禮。

幾個相關官員急忙跟著離座起身行禮,準備離去。正在此時,議事廳門被拉開,一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卻是河北道行台兵部尚書韋師。

王韶見韋師臉色凝重,忙示意其他官員出去。韋師道:“王公,有些狀況十分詭異,令我非常擔憂,須得與你商議一番。”(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