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等崔茵茵睡著之後,秋兒獨自一人來到南苑,開始向崔盧氏稟告這一天崔茵茵的情況。

聽完秋兒的稟告後,崔盧氏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對了,今天我讓你給鄭子文送的果脯送過去了嗎?”

秋兒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辰時三刻就已經送去了,當時他正在給小姐講故事呢。”

聽到這話,崔盧氏頓時一怔,有些好奇的抬起了頭。

“說來聽聽。”

“是!”

接著,秋兒就把當時鄭子文給崔茵茵講的故事複述了一編,基本沒有多大的出入。

而聽完秋兒複述的故事之後,崔盧氏的眼中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聲東擊西?”

崔盧氏出身名門,是“五姓七望”中的範陽盧氏,不是秋兒這種沒見過大世麵的丫鬟可以比擬的,剛聽完這個故事的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兩個字——兵法!

在這個敝帚自珍的大環境裏,就連一般的手藝人都不會輕易將技藝泄漏,更不用說更加珍貴千百倍的兵法了,這已經不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東西了。

她猜不透鄭子文打算做什麽,這樣珍貴的東西就這樣傳給了茵茵,難道還指望小丫頭學會了兵法去做官不成?

崔盧氏根本想不到,鄭子文根本沒有把這玩意當回事,隻是單純的講故事逗小孩罷了。

她眉頭緊皺,過了半晌才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這個故事除了你和茵茵之外,還有誰聽到了?”

“回稟夫人,沒有其他人聽到。”

崔盧氏這才點了點頭。

“以後他和茵茵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在一旁仔細的聽著,然後回來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是!”

“還有,管好自己的舌頭,鄭子文講的每一個字都不能泄漏,懂了嗎?”

看到崔盧氏銳利的目光射向自己,秋兒頓時一驚,連忙低下頭。

“婢子明白了!”

崔盧氏這才露出了微笑。

“好了,下去吧。”

“是!”

秋兒微微一福,然後退了出去,等她走了之後,崔盧氏立刻讓人送來筆墨,開始寫了起來。

寫了一半,她忽然想起什麽,抬起頭對站在前麵伺候的兩個丫鬟說道:“春兒,夏兒,你們倆去一趟地牢,把冬兒找來,我有話要問她。”

兩個丫鬟相互對視了一眼,齊聲應道:“是!”

不到一刻鍾,兩人就把冬兒帶來了,此時的冬兒一臉的憔悴,看到崔盧氏後,“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

“婢子辜負了夫人的栽培,婢子……”

說著,便泣不成聲。

崔盧氏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好,現在我問你什麽,你必須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條生路,如果你敢有所隱瞞……”

冬兒一聽,連忙朝著崔盧氏叩頭道:“隻要婢子知道的,絕不敢對夫人有絲毫隱瞞。”

“那就好!”

崔盧氏微微一笑,然後擺了擺手。

“春兒,夏兒,你們都到外麵等候,不許讓任何人靠近。”

“是!”

兩人也知道剩下不是自己可以聽的了,出去之後把門關上了。

崔盧氏來到冬兒的旁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鄭子文給茵茵的講的故事,你記住了多少?”

冬兒頓時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過了幾個呼吸才回答道:“全都記住了。”

崔盧氏頓時大喜:“好,你現在就把這些故事全都默寫下來!”

冬兒的眼睛頓時瞪大了。

“啊?”

鄭子文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故事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此刻的他正一臉興奮的從曹二狗的手裏接過水草。

“哇哦不錯喲,是鹿角苔哎,真不愧是崔府,不過這點可不夠,二狗再弄一點上來。”

曹二狗一臉淒涼,牙齒都在打著顫。

“鄭爺……我好冷啊……”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要不你先上來休息一下,待會再下去撈吧!”

“……”

最終曹二狗還是選擇一次搞定,完事後在跟著鄭子文回去的途中,好奇心發作的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鄭爺,你拿這個水草有什麽用?”

“救人!”

曹二狗一聽,頓時高興了起來。

“原來是救人啊,嗯,這樣的話這罪也沒白受。”

鄭子文頓時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小子雖然看著醜了一些,心腸倒是不賴嘛。

想到這裏,他輕輕的拍了拍曹二狗的肩膀,一臉的溫和。

“二狗,熱水和薑湯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回去先洗個澡,然後喝了薑湯睡覺,免得著涼……呃,你想幹嘛?”

隻見曹二狗一把摟住了鄭子文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來。

“鄭爺您對我太好了,以後小的就是您的人了……”

鄭子文頓時麵色大變,一腳就踹了上去。

“好惡心,滾!”

“……”

第二天,鄭子文早早的便讓人把曹二狗叫了過來,這小子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昨晚下水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看到鄭子文後,他一路小跑的就來了。

“鄭爺,您叫我?”

鄭子文點了點頭,然後指著一旁裝滿了水的大盆說道:“看到裏麵的鹿角苔沒?”

曹二狗連忙點頭,這可是他昨晚拚了命弄上來的,怎麽可能不認識。

看到他點頭了,鄭子文便從屋子拿出來一個瓦罐,裝滿水後倒扣在鹿角苔的上方,然後扭頭對曹二狗說道:“過來像我這樣拿著!”

“哦!”

等曹二狗接手,鄭子文才繼續開口道:“維持現在的動作不要動,還有就是不能擋住陽光,懂了嗎?”

曹二狗連忙點頭,鄭子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累了可以讓其他人幫忙,但瓦罐口絕對不能離開水麵,放心好了,罐子會越來越輕的。”

曹二狗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額頭開始有細密的汗珠流出。

“鄭……鄭爺,您……您這是要做什麽?”

鄭子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收集氧氣呀。”

“陽氣?”

鄭子文沒聽出兩者的區別,於是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下子曹二狗的大腿就開始發抖了,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如……如果……瓦罐口離開水麵會怎麽樣?”

鄭子文頓時笑了,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那你就死定了!”

曹二狗頓時驚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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