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恒州轟動了一個多月的“恒州杯”斯諾克大賽結束了,從各個州郡趕到恒州參加完比賽的選手們也開始陸續返鄉。

他們帶走的除了讓他們心潮澎湃的賽事回憶之外,還有一根由“大唐皇家學院斯諾克協會”贈予的斯諾克桌球竿。

這東西雖然不算值錢,卻也可以當作他們吹噓的資本了。

除此之外,最被大家津津樂道的就是一種叫做“駙馬寶”的東西。

從恒州府鋪天蓋地的宣傳來看,這東西應該是吃的,而這次“恒州杯”斯諾克大賽的第一名還有第二名賽後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幾天後,恒州府最熱鬧的街區中,一個名為“駙馬坊”的店鋪開業了,這個店鋪隻賣兩樣東西——駙馬醉和駙馬寶!

駙馬醉的大名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算是大唐的頂級名酒,價格一直居高不下,而且隻有長安才買得到,如今居然出現了恒州了,頓時讓很多人都大為驚訝。

很快就有人來到店鋪門口打探虛實。

“掌櫃的,你們這的駙馬醉多少錢啊?”

此時店鋪了裏頓時露出一張毛乎乎的大臉,看著門外的人,頓時點了點頭。

“買酒還是買藥?”

這個人赫然就是鄭子文府裏的熊二,他的話剛說完,後腦袋頓時就挨了一巴掌。

“怎麽說話的?哥平時怎麽教你的?”

打他的當然是他的親哥熊大,收拾了熊二之後,熊大又衝著外麵的人笑了起來。

“嘿嘿,我們就是這個駙馬坊的掌櫃,我是熊大掌櫃,他是熊二掌櫃,這位客官,您是要買酒呢?還是要買藥呢?”

“……”

媽蛋,你這樣說和剛才那個二貨有什麽區別?

不過這個時候既然是來刺探的,他自然不會露出不滿之色,點了點頭就笑了起來。

“我是來問問駙馬醉是多少錢的?”

熊二頓時抬起了頭,然後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好幾眼,把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才開口道:“不用問了,看你這樣就知道你買不起!”

“呃……”

還沒等他回話,他就看到那個叫熊大掌櫃的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弟弟的後腦勺上。

“你會不會說話?看著,你得這樣!”

說完,他又轉過頭,然後衝著外麵來打探消息的商人微微一笑。

“這位客官,我們這裏的駙馬醉可是正宗的,一鬥的價錢是三百貫,您買不買得起?”

“呃……”

這個熊大的掌櫃比他兄弟還氣人,不就是三百貫嗎……三百……貫?

媽蛋,還真買不起!

雖然聽說過從長安回來的人提起京城裏那喝一口就得十貫錢的天價美酒,不過真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震驚。

一鬥三百貫啊!

看著他的樣子,裏麵的後腦勺已經挨了兩巴掌的熊二頓時笑了。

“大哥您看,我沒說錯吧,他還真買不起!”

這次熊大沒打他了,而是轉過頭來,臉上早就沒了笑容,變得陰沉沉的。

“沒錢還來這,窮嗶,滾!”

“嘶……”

來打探消息的小商人頓時怒了,這不是狗眼看人低嗎?太可氣了。

“誰說我沒錢的?你們這又不是隻賣駙馬醉的,我就買那個……那個駙馬寶行不行?”

熊大二頓時愣了,然後看了看熊大。

“哥,他是來買駙馬寶的,怎麽辦?”

熊大頓時也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過頭來。

“駙馬寶一個十貫錢,你買不買得起?”

小商人頓時怒氣爆表,直衝天際!

“誰說我買不起,給我來一……不,給我來十個!”

說完,直接從懷裏拿出兩個碩大的銀元寶“咚”的一聲放在櫃台上。

“這是一百兩銀子,把我買的駙馬寶拿來!”

熊大這才反應了,過來,然後衝著熊二一招手。

“熊二,幹活!”

“哎,好嘞!”

隻見熊二一下子蹦了起來,然後跑到後院,拽著一個布袋就出來了。

“大哥,東西拿來了!”

熊大頓時笑了。

“老二好樣的,快拿過來!”

布袋被拿到了櫃台上,熊二立刻就拿出了一遝宣紙,而熊大則從櫃台下麵拿出了一個幹淨的布手套戴上。

他們這一番動作落在外麵的小商人眼中,頓時讓後者疑竇重重。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他的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隻能那名熊大掌櫃戴著手套從布袋裏拿出一個暗灰色的磚頭,看那樣子似乎是用什麽東西的粉末壓製而成的。

熊大拿出一個,熊二就用宣紙包好一個,拿出了十個之後,他正準備往外拿,熊二立刻製止了他。

“大哥,十個了,不用拿了。”

熊大頓時大怒。

“你是不是有毛病?老爺說了,買十個的要送一個!”

熊二頓時也怒了。

“大哥你是不是傻,你要不告訴他,他不就不知道了嗎?”

“……”

熊大沉默了,過了半晌才看向站在外麵目瞪口呆的小商人。

“剛才我們說啥你聽到沒?”

小商人的臉頓時黑了。

“買十送一,我沒聾。”

“……”

片刻之後,小商人歡歡喜喜的抱著十一個宣紙包好的駙馬寶走了,一路上臉上都是喜滋滋的。

“還好這兩個掌櫃傻乎乎的,要不就把我的駙馬寶給昧了,這一個就是十貫錢呢,好險!”

等他回到酒樓麵對十幾個正等著他打探消息的富商朋友時,頓時愣了。

我不是要打聽駙馬醉的消息的嗎?怎麽莫名其妙的買了一堆什麽“駙馬寶”回來?

媽蛋,自己一定是被那兩個二貨掌櫃給氣糊塗了!

看著他發愣了,拿十幾個富商紛紛向他詢問了起來。

“王兄,你去打探這個駙馬醉打聽得怎麽樣了?”

“那個駙馬坊的駙馬醉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駙馬醉價格到底幾何?”

聽到大家的問題,這名專門去打探消息的王姓商人立刻就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把自己莫名其妙買了一堆東西的事說出去,必須得找個借口。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臉色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那駙馬醉自然是真的,當價格十分高昂,一鬥酒要價三百貫,我覺得我們無利可圖!”

說到這裏,他忽然笑了起來,然後指了指手裏的東西。

“你們且看看這是什麽?”

說完,就從手裏拿出一個紙包,然後打開了。

“看,這就是最近恒州傳得沸沸揚揚的東西,駙馬寶!”

“嘶……”

一名商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是那個‘吃了駙馬寶,你好我也好’的那個駙馬寶?”

另一人也驚呼道:“這東西名氣可大呢,我都記得一句‘要想身體好,就吃駙馬寶!’,這東西哪來的?”

王姓商人頓時笑了。

“駙馬坊現在出售這個東西,十貫錢一個,不過,我得到了秘密消息。”

其他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什麽消息?”

王姓商人再次得意的笑了,然後指著手裏的紙包點了點頭。

“要買一定要買十個,因為買十個就會送一個,不過你們可要提防那兩個掌櫃的,我也的差一點就被他們昧了一個駙馬寶,這可是十貫錢!”

頓時,所以的人都紛紛點頭。

“沒錯沒錯,這東西可貴,被人昧了可就吃大虧了。”

“走走走,我們也去買些,長長見識也好。”

“就是就是。”

不過等他們去的時候,卻發現駙馬寶已經被賣完了,那兩個看起來頗為囂張的掌櫃連客氣話都沒說,直接就把門關上了。

駙馬坊隻開了半天就關門了,但一個名為“貴人莊”的店鋪卻開了門。

令人驚訝的是他也在賣這個駙馬寶,而且價格居然是一個二十貫!

媽蛋,都翻了一倍了!

眾商人頓時都怒了,頓時氣勢洶洶的就走了過去。

“喂,你這人怎麽回事,怎麽把所有的駙馬寶都買了?”

聽到他們的指責,對方頓時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哼了一聲。

“我是商人,低買高賣有何不妥?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麽叫做‘賤取如珠玉貴出如糞土’嗎?”

一句話,頓時把再次的商人都噎住了。

“賤取如珠玉貴出如糞土”出自司馬遷的史記,意思就是東西便宜時要把它當做珠寶玉石一樣買下囤積起來,而等到東西價格貴了,就要毫不猶豫的把它當作糞土一樣賣出去。

這句話一直被商人們奉為行商的至理名言。

顯然,這個貴人莊的掌櫃是把駙馬寶當作珠玉了。

半晌,一個人才不服氣的辯解道:“你這樣高的價格賣恐怕是賣不出去的。”

“高?”

對方一聽頓時笑了。

“你知道這次‘恒州杯’斯諾克大賽的冠軍和亞軍嗎?”

被他這麽一問,這個商人頓時點了點頭。

“知道,狀元是的王氏車行的少東家王有財,探花好像是張氏布莊的少東家,你說這個做什麽?”

他剛說完,貴人莊的掌櫃就冷哼了一聲。

“一聽就知道你沒有看過比賽,人家那個不興叫什麽狀元,人家叫冠軍,意思就和勇冠三軍差不多,第二名也不叫探花,叫亞軍,就是比冠軍差一點點,沒見識。”

被他這麽一說,後者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頓時惱羞成怒道:“就算如此,那和這個駙馬寶又什麽關係?”

“有什麽關係?關係大了去了!”

貴人莊的掌櫃揮手一指自己櫃台上那一個個宣紙包好的磚頭模樣的東西,然後冷哼一聲。

“王家少爺和張家少爺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著駙馬寶,告訴你們,駙馬寶如何已經享譽恒州了,多少人捧著錢求爺爺告奶奶都買不到這駙馬寶呢!”

“而且這駙馬寶和駙馬醉都是出自駙馬爺之手,看看駙馬醉的價格就知道了,這駙馬寶賣十貫錢一個那是駙馬爺仁厚,給我們恒州的商人一條活路,店就在那裏,你買不到怪我咯?讓開讓開,不要擋著我做生意。”

眾人一聽,頓時啞然。

不過之前那個因為打探消息而用一百兩銀子買了十一包駙馬寶的人頓時偷偷笑了起來,似乎占到了天大的便宜。